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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許她用,那這些剩下的胭脂水粉便成了綠玉的囊中物。 “我懶怠去,你若是想看,便自個兒去看吧?!碧K阮伸手撥弄著面前的妝奩,從里面拿出一把梳篦捏在手里把玩。 “……二姐兒不去,那奴婢自然也不去了?!本G玉是個十分機靈的丫頭,她感覺出蘇阮心緒不佳,立時便閉上了嘴。 “綠玉,你瞧瞧這梳篦,好看嗎?” 蘇阮歪過腦袋,將手里的梳篦往綠玉的方向挪了挪道:“這是我最歡喜的一把梳篦,是我及笄時母親送我的及笄禮,我時時愛護,萬不敢多用?!?/br> “這是大夫人送給二姐兒的及笄禮,奴婢自然知曉二姐兒愛護有加,便是平日里,奴婢也是萬不敢碰的,這鏡臺與妝奩,都是平梅收拾歸整的?!?/br> 說完,綠玉往旁邊挪了挪,將剛才被她擠走的平梅給推了回來。 平梅木訥的站在蘇阮面前,垂眸看了一眼蘇阮手里的梳篦。 “平梅,你瞧著這梳篦與平日里見著的,可有什么不同?” 將手里的梳篦遞給平梅,蘇阮輕彎了彎唇角,一截凝脂細腕從寬袖之中滑出,纖腰微扭,端是一副香艷風流姿態(tài)。 “沾了妝粉。”平梅伸手用指尖將那嵌在梳篦里面的妝粉剔出來道:“二姐兒平日里不用妝粉,不點黛眉,不上胭脂,也不用口脂?!?/br> “所以這妝粉,是從哪處來的呢?”含著那股子酥軟聲音,蘇阮輕挑柳媚眼,斜斜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綠玉。 綠玉面色難看的站在那里,用力的絞著手里的帕子。 “平梅常日里也是不用妝粉的,綠玉你說,這梳篦,到底是誰偷用了呢?”敲著手里的梳篦,蘇阮笑盈盈的看向面前的綠玉,纖眉微挑。 蘇阮的這話意思很明白,平日里伺候她的只有平梅與綠玉兩人,所以能夠時常進出她屋子的也只她們二人,這事不是平梅做的,自然就是她了。 “二姐兒饒命,這梳篦是奴婢鬼迷了心竅偷用的,還請二姐兒瞧在奴婢伺候了您這么多年的份上,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綠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看著面前的蘇阮求饒。 其實綠玉深知,這二姐兒雖然表面上瞧著是這副不正經(jīng)的香艷活色模樣,卻是個性子極好的人,平日里那些女婢婆子做錯了事,她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二姐兒,奴婢知錯了,這事若是讓大夫人知道了,那奴婢定會拖累二姐兒,還請二姐兒三思呀。” 綠玉確實是十分了解蘇阮,她這番話明面上是在討?zhàn)垼鋵嵤窃诟嬖V蘇阮,她的這副相貌放在蘇府本就不受寵,若是再惹出什么事端來,那定然會更讓大夫人厭惡。 若是放在以往,蘇阮定然會就此作罷,畢竟她可不想因為這事讓大夫人責罵,怒斥她不懂禮數(shù),但放在現(xiàn)在,蘇阮卻是不甘心就這樣咽下這口氣。 “綠玉,你也伺候了我這么多年了,我記著你今年是有十八了吧?”單手撐在梳妝臺面上,蘇阮聲音酥軟的說著話,一副千嬌百媚的慵懶模樣。 “是?!本G玉顫顫的應了一聲,心中陡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念頭。 “都十八了,差不多可以嫁人了?!避浘d綿的吐出這句話,蘇阮也不顧綠玉那張蒼白面色,徑直繼續(xù)道:“我瞧著那前院的管事不錯,配綠玉你,也是配得上的?!?/br> “二,二姐兒……”顫顫的抬眸看向面前的蘇阮,綠玉面色慘白,伸手緊緊的攥住了蘇阮的裙裾道:“二姐兒,您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日后一定盡心盡力的伺候您,再不敢違抗您半句話?!?/br> “就是因為綠玉你盡心盡力的伺候了我這么多年,我才不忍心讓你再這般勞累,那前院的管事雖說是個小管事,可人品確是不錯?!?/br> 說到這里,蘇阮突然嘆了一口氣,抬手撐額道:“綠玉你在我房里是個大丫鬟,配個小管事是委屈了一些,可誰讓你跟了我這個不受寵的主子呢,我也只能給你指個小管事了,若是那三姐兒,指不定還能與你指一個大管事呢?!?/br> “二,二姐兒……”綠玉扯著蘇阮的裙裾,面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蘇阮不笨,她能瞧的出來,綠玉是個有野心的丫鬟,她心思通透,可能志在那些公子哥的身上,做個通房丫頭,抬個姨娘,也是到了頂尖了,但即便如此,也比嫁給一個小管事強。 “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贝驍嗄蔷G玉的話,蘇阮不欲多言,只輕輕的側(cè)了側(cè)身,將自己被綠玉攥在手里的裙裾給扯了出來道:“平梅,我乏了?!?/br> “是?!逼矫废仁强戳艘谎勰枪蛟诘厣鲜竦木G玉,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將蘇阮從梳妝臺前扶起來道:“二姐兒是要上床歇息了嗎?” “嗯?!碧K阮聲音媚婉的應了一聲,然后由平梅扶著上了一旁的架子床。 以黃花梨木而制的架子床四面圍欄,用厚實的木板做床屜,上鋪藤席,做工精美,清雅別致,層層疊疊的茶白床幔從頂架處而落,西面圍下,將這架子床罩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不露半點內(nèi)飾。 但其實蘇阮十分不喜這架子床,因為那架子床的床身上雕刻著的都是以女子為德,應當相夫教子,賢惠端淑的女德女戒。 會出現(xiàn)如此局面,歸根結(jié)底就是因為蘇阮的這張臉,畢竟在這蘇府之中,除了蘇阮,其它姐兒哥兒的床上可都沒這玩意。 蘇阮側(cè)身躺上架子床,將腦袋枕在那白玉瓷枕上道:“平梅,你帶綠玉下去,讓張嬤嬤處置一下吧?!?/br> 張嬤嬤是蘇阮的奶娘,但平日里與蘇阮并不親近,但因為資格老道,所以一手抓著她這芊蘭苑里頭的事。 “是?!逼矫窇?,將面色慘白,不停求情告饒的綠玉給帶了出去。 兩個丫鬟一走,內(nèi)室里頭立刻便安靜了下來。 蘇阮躺在架子床上,透過床幔半開的縫隙往窗欞處看了一眼。 因為正是大暑的日子,所以天色暗的比較晚,外面白晃晃的還帶著一點光,窗欞外的芭蕉葉綠的發(fā)青,濕漉漉的浸著一層水,嬌翠欲滴。 蘇阮剛剛洗完身子,身上卻又細密密的出了一層香汗,她抬手擦掉額角的汗?jié)n,然后扶著身子從架子床上起了身。 這個時辰差不多是父親跟那攝政王開宴的時候了,她要去看看現(xiàn)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畢竟這么好的討好機會,若是讓她那迂腐古板的父親再次得罪了攝政王,那她蘇府真是連只狗都活不了了。 院子里頭很靜,蘇阮穿著一身精白裙衫走出屋門,立刻就被迎面而來的熱浪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真熱……”細囔囔的抱怨了一句話,蘇阮趁著四下無人,趕緊出了芊蘭苑往請宴的薈芳園去。 相比于芊蘭苑的孤靜,薈芳園內(nèi)熱鬧非凡,蘇阮側(cè)身避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