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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下到了水里,先嘗試一遍。入水、拍打都沒問題,不過將扇面抬起來的時候卻仿佛有千鈞之重,手臂用力得都要發(fā)抖,抵在腰上的扇尾又戳得肚子疼。祁言凡使足了吃奶的勁才把這第一網(wǎng)給提了起來。往紗布兜里一瞧,只有小魚兩三尾。祁言凡霎時氣得頭暈目眩。季庭宇立馬伸手去拉他,祁言凡楞了一瞬壯士斷腕般地回握住了他的手。季庭宇的手掌寬大、干燥又溫暖,讓人覺得無比安心,剛才那兩三尾小魚的打擊早已煙消云散,他滿心只剩下歡喜。季庭宇把他拉到岸邊,從他手里接過那副工具。捏著他的手掌仔仔細細檢查了被泡得有點發(fā)白的傷口。祁言凡漲紅著臉乖巧站著,像一個等待夫子檢查作業(yè)的小朋友。“你呀……”季庭宇無奈嘆了口氣,道了一聲我來試試。便照著祁言凡的樣子又趟了一遍,拍打浮萍的時候多用了點力,果然起網(wǎng)時兜里多了許多活奔亂跳的蝦米。祁言凡歡呼著,拿著桶去接。“快快快,倒到桶里來!”“哇,你看,這個蝦有我手指頭這么粗!”“有魚有魚!”……這么幾次下來,桶里就已經(jīng)有了小半桶蝦米小魚等等。差不多把這一段的浮萍都趟完,再往前走水已經(jīng)過膝深了,祁言凡喊了季庭宇回來。祁言凡伸手虛偽地摸了一把季庭宇的腰腹位置,問道:“累不累的,肚子這里有沒有被竹竿頂疼?”季庭宇也沒在意:“我沒事?!彼艘话涯?,頭發(fā)上都沾上了不少水。祁言凡笑著拿出布巾幫他擦了擦。“開心嗎?”季庭宇問他。“嗯,”祁言凡眉眼彎彎道,“超開心的!”祁言凡拉了季庭宇坐在岸邊的石灘上休息,他自己則把一桶魚蝦倒在紗布上,從里面挑揀出一些斷掉的水草、石塊,把一些小魚苗、小螺螄都扔回了水里。今天這一趟收獲頗豐。祁言凡挑出一些個大的,做了一盤鹽水煮蝦,蝦rou細白有彈性,味道也相當不錯。吃蝦的時候,祁言凡還特地表演了一次用舌頭完整去蝦殼的絕技,嘴里吐出一整只完整的蝦殼,引得季庭宇夸贊。另外他還撿出了一些河蜆子養(yǎng)在水盆里吐沙,數(shù)量不多,做一道湯倒是剛剛好。剩下的小蝦米被他曬在竹筐里,筐底墊了一層紗布。一天一天rou眼可見,蝦米漸漸彎曲起來變成了特有的蝦粉色。待完全曬干時,大概有滿滿三捧蝦皮之多,做湯時放一點,或蝦皮蒸蛋,鮮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幾級。祁言凡忍不住把手插進曬干的干燥蝦米中間,心想,現(xiàn)在這個時候,竟覺得如此幸福。第16章生病這天,祁言凡正在做蜆子豆腐湯。吐干凈沙土的蜆子在爆過蔥蒜的油里一炒,不一會兒便爭先恐后地張開了嘴,露出里面白嫩的蜆rou。此時再添入清水煮成鮮美的湯水,最后加入滑嫩嫩的豆腐,一陣咕嚕之后,一道爽口鮮湯就算是完成了。祁言凡在灶口燒火,忽聽得屋外有人在叫門。季庭宇在山上砍柴還沒回來——夏天柴火總是要難尋一點。祁言凡只得拍拍衣服起身,灶火把他的臉龐烤得紅撲撲的。屋前的空地上站著兩個身材不算高大的青年,一個面龐白凈,臉上有些許不自然,另一個則皮膚稍黑、個子稍高一點,此時正左左右右打量著這院子。“你們有什么事嗎?”祁言凡不認識眼前這兩人,但出于本能地喜歡不起來。“你是這家的嗎,我們找李建業(yè)?!?/br>“噢,他還沒回來?!逼钛苑矒腻伬锏牟耍麖奈堇锇崃四菞l板凳出來往屋前一放,也懶得跟他們掰扯,“你們坐會吧,我去燒菜呢。”那面龐白凈的青年扯了扯那高個子青年的衣袖,怯生生道:“他,他都不在家,我們還是走吧……”另外那人用力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那李建業(yè)賣相好力氣又大,家里還能天天吃rou,這樣的好人你哪里去找!”如果祁言凡仔細去回憶,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高個子的青年就是前段時間跟他們一起插秧的人之一,敢情是那個時候季庭宇以及他們吃的咸rou菜飯都被人給一齊惦記上了。祁言凡燒完菜,又出了廚房來舀水洗鍋準備燒飯。那高個子又問他:“你們就這一間房嗎?”祁言凡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想著反正自己一窮二白也不怕賊惦記,點了點頭就又鉆進了廚房。那白面皮青年臉色更白地拉著高個子往外走。“你這是干嘛!”“你看他們都睡一張床了?!睆拈_著的門里看進去果然只有一張床,上面整齊地疊著被子。“那可能是有人睡、睡地上了唄,你急什么!”“我要走了?!蹦前酌嫫で嗄暾f著便撂下對方自個兒先往山下走去。祁言凡做完飯出來,院里兩人都不見了,他進屋看了看,東西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雞圈里雞也一只沒少。他把這件事跟回來的季庭宇說了,季庭宇喝了一口蜆子湯,河鮮的味道令人有點欲罷不能,他想了想道:“我也不認識,隨他們?nèi)グ伞!?/br>夜里睡到凌晨的時候,祁言凡突然覺得肚子有點疼。他從睡夢中醒來翻了一個身,蜷了蜷身體,迷迷糊糊的大腦被腹中的絞痛迅速喚醒。他雙手捂住肚子,背后的虛汗一下子將他的薄衫浸了個透濕。他強忍著支起身來,想下床弄點熱水捂捂,但黑暗的房間環(huán)境讓他的痛感更加灼熱與明顯,他難耐地□□了一聲。“怎么了?”身旁的季庭宇感受到動靜,聲音里還透著睡意朦朧的沙啞。“我,肚子好疼……”“別動?!奔就ビ盍ⅠR摸索著點了蠟燭。光亮下,祁言凡的臉色更加慘白得嚇人。季庭宇心里慌了一瞬,伸手去摸他的臉,濕濕的竟全是汗。“你怎么樣,我馬上去請大夫!”“別急,”祁言凡及時拉住他,“應該是吃壞了東西,你先扶我下去,我想去廁所?!?/br>“好?!奔就ビ铍S手拿過凳子上的衣服胡亂給他裹了,攙著他下床。剛出門外,祁言凡就吐了個天昏地暗,連他自己都著實佩服自己不愿弄臟屋子的意志力。季庭宇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待他不吐了,拿了涼開水讓他漱口,用袖子給他擦了擦嘴角。最后,季庭宇是抱著虛弱的祁言凡把人輕輕放進被窩里的。祁言凡出了一身汗,被夜風一吹,身上冰涼冰涼。季庭宇感覺自己的胸膛都要被他凍慌,仔仔細細給他蓋上了一床被子。他低聲問道:“要不要喝水?”祁言凡想了想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