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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外而無法繼續(xù)受理案件,當事人可以提出延期審判的申請?!?/br>“我知道。”四無君說,他從備忘錄中抽出一張打印副件遞給沐流塵,“那場車禍后我們申請了六個月的延期,但是杰斐遜法官只給了我們?nèi)齻€月的時間?!?/br>“至少他沒有提出快軌運作此案?!便辶鲏m小聲嘀咕了一句,顯然當?shù)卣穆蓭焾F還不夠精明,或者杰斐遜法官太過“仁慈”了,“那么,第十一條動議呢?”既然當?shù)卣]有掌握這批苯酚的用途,那么用于撤銷任意采取的不正當指控的訴訟的第十一條動議也適用于格林伯格一案。“我記得平生提到過第十一條動議……”四無君說,他在一堆文件中翻找著,“在這里?!彼麑⒁化B復本遞給沐流塵。沐流塵翻看著,除了第十一條動議之外,還有負平生寫的一份很長的備忘錄,非常詳細地指出了指控的證據(jù)不足之處。他在這個案子上面花了很大的功夫,沐流塵心想,顯然他現(xiàn)在所能夠想到的,負平生都已經(jīng)想到過。他往后翻了幾頁,看到關(guān)于第十一條動議的聽證會的記錄。結(jié)果是不予采納。杰斐遜法官的態(tài)度非常強硬。沐流塵將復本放回桌上,“我需要想一下。”他說,下意識地將手指放在了唇邊,然后他抬起頭,瞥到四無君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沐流塵小小的臉紅了一下,他垂下手,轉(zhuǎn)而拿起桌上的咖啡杯。過了一會兒,四無君看到他用雙手捧著咖啡杯,無意識地用牙齒輕輕啃咬著白瓷的杯沿。應(yīng)該如何使格林伯格一案撤銷?許多模模糊糊的想法在沐流塵的腦海中一掠而過,但都被他否決了。它們都不適用于格林伯格一案。……然后他向律師團宣告案件應(yīng)該撤銷,因為這些公司都不復存在了。黑暗中有靈光一閃,但是他捉不住它。……因為這些公司都不復存在了。答案就在他的腦中,但是他想不起來。沐流塵有些懊惱地用牙齒輕輕扣著咖啡杯的杯沿。然后他抬起頭,撞上四無君的目光,他正在不出聲地笑著,“不要急,”他說,“我們還有三周的時間?!?/br>“應(yīng)該說,我們只有三周的時間?!便辶鲏m糾正他。然后他看了他一眼,“四無,”他說,“你能不能換一個位置……我是說,你可以去休息,或者找點別的什么事做?!?/br>“哦?”四無君笑了起來,“我的存在影響了你的思考么?”他自我感覺良好地說道。“啊,是的?!便辶鲏m淡淡的笑了回去,“你的存在令我無法思考,這個答案你還滿意么?”四無君攤了攤手,“好吧,”他說,“有什么問題叫我。”他拿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坐到了起居室另一頭的沙發(fā)上。沐流塵看著四無君在沙發(fā)上坐下,他打開筆記本,抬頭向他微笑了一下,然后開始埋頭做自己的事情。沐流塵舒了一口氣,他也低下頭去,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資料上。大約三個小時之后,沐流塵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走進廚房,重新煮了咖啡。那張小小的餐桌上再一次鋪滿了法律書籍和法律記事簿,就好像學生時代那樣。在法學院的三年時間里他背過數(shù)百個案例,答案就在其中,他需要的是把它找出來。他已經(jīng)查看了幾十個與格林伯格類似的案卷,在有可能用得著的地方貼上標簽,或摘錄了要點,堆放在那張小小的桌子。他甚至翻出了當年的課堂筆記,在沙利文案下他看到自己當年的筆跡所記下的導師的評注:“……罪行越大,犯罪和商業(yè)慣例之間的界限就越模糊……只要100個生意人決定做同一件事,那么這件事絕對不會是非法的。”沐流塵輕輕笑了起來,他的導師對所謂的“公司權(quán)力”深惡痛絕,他自己也深受導師的影響。在現(xiàn)實中,律師的傳統(tǒng)角色是為大公司服務(wù),對抗所有反抗者,甚至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這是沐流塵所厭惡的。但是在與大公司對抗的過程中,他也得而熟知大公司如何運用法律來保護自己逃避懲罰的種種伎倆。這正是在格林伯格案上用得著的。如果他無法做到撤銷訴訟的話。……然后他向律師團宣告案件應(yīng)該撤銷,因為這些公司都不復存在了。沐流塵站起身來,輕輕地在房間里踱著步。黑暗中靈光一閃而過,但他始終抓不住要點。他看著墻上的掛鐘的指針漸漸地滑過了十二點,安靜的起居室里可以聽到秒鐘走動的滴答輕響。四無君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他的筆記本電腦還打開著。沐流塵走過去,從他的手里拿走喝了一半的咖啡,然后替他關(guān)掉了電腦。光線柔和的液晶屏幕上,一張張稅法報表窗口輕輕閃過,然后桌面上的圖標也消失了,屏幕上只剩下一片漆黑。……因為這些公司都不復存在了。沐流塵輕輕屏住了呼吸。他想起來了。他將筆記本電腦放在一邊,在桌上的案卷間翻找著。那是1983年的南方公司的案例。這個案子和格林伯格一案非常相似。當時南方公司遭到當?shù)卣闹缚?,威脅要撤銷南方公司的經(jīng)營許可權(quán)。沐流塵將筆記翻到那一頁。南方公司所聘請的律師用了資產(chǎn)轉(zhuǎn)移的方法來cao作。他看到案例下自己當年的筆跡所記著的,南方公司是如何將在當?shù)氐馁Y產(chǎn)迅速轉(zhuǎn)移到專門為此在另一地區(qū)成立的公司。然后他向律師團宣告案件應(yīng)該撤銷,因為這些公司都不復存在了。沐流塵呼出一口長氣,他終于找到了讓格林伯格案撤銷訴訟的方法。但是他隨即又疑惑起來。他之所以從一開始沒有想到這一點,是因為他的思路始終在法律程序上面打轉(zhuǎn),但是資產(chǎn)轉(zhuǎn)移的方法在商業(yè)行為上非常普遍,不管是合法還是非法,他能夠想到這一點,四無君怎么可能沒有想到……“四無,”他輕輕搖了搖四無君,把他叫醒,“當?shù)卣遣皇莾鼋Y(jié)了格林伯格公司的資金?”“沒有……”四無君有些含糊地說著,他從沙發(fā)上直起身子,有些疲憊地用手搓了搓臉?!八麄儧]有凍結(jié)格林伯格的資金。除了費里德法官,我們在當?shù)卣羞€有其他的關(guān)系?!?/br>“那么為何不轉(zhuǎn)移資產(chǎn)?”沐流塵問道,“只要格林伯格公司不再存在,指控就會自然撤銷了。”“放棄格林伯格公司?”四無君怔了一怔,“這是不可能的,流塵?!?/br>“流塵,你不知道這三年的時間天岳是如何在南部的武器交易中站穩(wěn)腳跟……”四無君慢慢地說道,“你不知道我們在格林伯格公司上所花費的代價,還有平生的那起車禍……”他的語氣漸漸冷酷起來,“要我放棄格林伯格,讓Z社如愿以償,這是不可能的事?!?/br>“四無……”沐流塵低下頭去,他看到四無君的手緊緊地用力握住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