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籠，才意識到床邊的景象有多不正常：“他人呢？”

“皇上答應(yīng)夫人在你醒來之前不見你?！币棺o(hù)的回答簡潔明了。

“娘真是…”那天玉燁天在耳邊的話漸漸明晰，害怕被丟下，他愛的人，其實(shí)愛得很小心，小心翼翼地怕自己的愛束縛了他，小心翼翼地期待執(zhí)手偕老的陪伴…

“我要見他?！?/br>
“夫人說…”

“我說我要見他?！奔眷衬穆曇舨桓?，言語中的不容反駁卻是顯而易見。

“我去找他?！?/br>
“不必了，”季斐墨活動了一下手腳，除了幾日不動的僵硬外，根本沒有想象中的虛弱，看來這兩日的昏睡只不過是娘親解毒后留下的“副、作、用”了…

“皇上在哪里？”甫出門就差點(diǎn)撞上伏安。

“季、季大人，您終于醒了…”伏安幾乎要感謝上天了，愣愣地讓開身子，看著斜靠在椅子上的人：“皇上說什么也不肯回去休息…”

三步并作兩步繞到玉燁天身前，看到記掛的人膨隆的腹間搭著毯子靠在椅背上合眼睡著，眼下掩不去的淺淺黛色，忍不住心中的酸楚，撫著毫無光彩的臉頰，他就這樣等了三天嗎？心里有那么多害怕卻沒有人可以分擔(dān)，還要一肩扛起朝里朝外的壓力，甚至，還要面對父母的冷言冷語…

手被突如其來的力量緊緊攥住，低頭就對上玉燁天晶亮的眼眸：“墨，你沒事了？”

“嗯，”反手牽住他：“跟我回去休息…”

玉燁天任由他牽著回到寢殿，任由他抱著自己塞進(jìn)暖暖的被子里，始終不發(fā)一言地攥著他的手。

“閉上眼…”看著玉燁天聽話地合上眼，季斐墨在他眉眼間虔誠地落下親吻：“我在這守著，可以放心睡了？”

彎曲的睫翼輕顫，不用睜開眼也能看到季斐墨眼里的情意，所有的思慮都可以放下，守著他的那個(gè)人，是季斐墨，還有什么不可以……

第13章

再一次醒來，便如同千百次醒來時(shí)那樣，先看到了溫暖專注的眼，玉燁天托著腰往他身邊靠了些，撫著孩子沉睡的圓隆腹部：“墨…”

護(hù)著動作有些笨拙吃力的人挪了些許：“讓你擔(dān)心了…小東西這兩天是不是把你折騰地不輕…”

安靜地靠在他身邊，玉燁天默默搖頭，其實(shí)這兩天孩子很乖，沒有前幾日鬧騰…還有不到三個(gè)月就再也不能感受到他了…其實(shí)倒是希望他多動動的…

“沒事了…”季斐墨的聲音溫和地縈繞在寢殿：“都過去了…”

強(qiáng)忍著不管不顧在這個(gè)懷抱大哭一場的沖動，玉燁天的手臂環(huán)緊了他，靠在他胸前不肯動?？梢灾С窒氯サ模灰僮屇珵殡y…

“乖…不怕…”季斐墨知道他這幾日定是害怕無助，還要擔(dān)心著自己的傷勢，不禁懊惱自己被設(shè)計(jì)昏睡了這三天讓玉燁天受了許多煎熬：“是我不好…”

此刻像個(gè)尋找保護(hù)的孩子般蜷在懷里一動不動的人同那夜昏迷中醒來時(shí)看到的景像重合，心疼不舍的感覺不可抑制地在心頭鋪疊滲透。玉燁天的每一分孩子氣和脆弱都毫無顧忌地袒露在他面前，每一分，都是他不能割舍的眷戀…

腹中孩子的幾下重踢讓玉燁天痛得抽氣，嘴角卻挽起淺淺的笑容，牽引著季斐墨的手按著孩子的動作撫摸著圓隆的腹部：“我們給孩子起個(gè)名字好不好？”

“怎么想到這個(gè)？”季斐墨摟著他靠在自己肩上，在他腹底輕輕揉著。

“什么啊”因?yàn)樗?，屬于我的日子也只有這兩個(gè)多月了啊…“他還有兩個(gè)多月就要出生了，你就不能先取個(gè)響亮的名字？”

“嗯，你下一輩該從什么字…好像是恪字，玉恪…嗯，叫玉恪心好不好？”我們期待著的孩子，想給他恪守自己心意的自由，燁天，那是你我不曾擁有的…所以哪怕是奢望也好，想要給他，最好的一切….

“恪心…”恪守自己的心就好，玉燁天點(diǎn)頭，不舍的心情外添了一點(diǎn)釋然，如果與自己再無關(guān)系，更可能自由吧：“我覺得季恪心更好聽…”

“嗯？”季斐墨擰起眉，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玉燁天的臉，看進(jìn)他眼中：“為什么這么想？”雖然對孩子的問題并未討論過，但他知道玉燁天一直都打算把孩子作為流落在民間的孩子來解釋來歷的，這樣也就可以擋住眾多大臣的口舌，也省得其他皇親宗室窺伺帝位。

“你不愿意？”玉燁天看到季斐墨的神色就知道不可能岔過話題，嘆道：“生在皇室也不一定是好事，讓他在民間過自由的生活才能恪心…”

“你答應(yīng)過我娘什么？”絮絮的解釋被季斐墨的問話打斷。

“在你醒來之前不許去看你…你不是都知…”云淡風(fēng)輕的話被封鎖在口舌交纏中“唔…”

“燁，或許有時(shí)候我會懷疑自己的話是不是確實(shí)，但你說的是真是假曾經(jīng)瞞得過我么？”季斐墨看著迷醉的人，挑了眉。

“把孩子…交給季家…”

心中的怒氣在看到玉燁天忙著掩飾的痛楚那一瞬爆發(fā)，給玉燁天裹上外袍的同時(shí)站起身低喝：“夜護(hù)，自己去領(lǐng)十記鞭刑。叫凡和雅停下所有事務(wù)，還有，把尹穎扔出將軍府。”

“等等…”看到玄衣的冷漠護(hù)衛(wèi)出現(xiàn)在面前，玉燁天急著要阻止他，心急之下差點(diǎn)絆倒：“別…墨…是我愿意的…”

“小心！”心驚膽戰(zhàn)地扶住尚有些搖晃的玉燁天，季斐墨壓著他在床上坐下。

“墨，你先聽我說，我真的是…呃嗯…”情急之下反而誤事，腹中孩子從方才就不曾停止的動作攪得他一陣目眩惡心，推開季斐墨伏腰嘔出昨日勉強(qiáng)服下的藥膳。

“燁，別急，我知道了…慢慢說…”季斐墨自責(zé)不已，不斷撫著他的背幫他順氣，示意夜護(hù)先離開，溫柔地扶起他擦去嘴角的殘漬，到了熱水送到他唇邊：“喝口水…好點(diǎn)了嗎？”

玉燁天拉著他的衣袖不松手：“聽我說…”

“嗯…我們?nèi)ヅ癄t邊說，好不好？”季斐墨不敢再動作，怕他再難受，低頭詢問。

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季斐墨小心保持手臂平衡地抱起他安置在簾外暖爐旁的軟椅上的樣子，玉燁天的心里盡是柔軟，季斐墨的溫柔如同春風(fēng)化雨，在不經(jīng)意中就能浸潤出一季春天…拉過他的手覆在尚未平復(fù)的腹部：“你兒子不肯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