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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我們的是陳嘉易的女秘書,因為之前見過幾次,所以眼睛在我身上刻意多停了兩秒,意味深長。“黎總麻煩您先等一下,陳總現(xiàn)在正在開會,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就會結(jié)束,到時會開始這邊的談判。”陳嘉易兩方約在同一天會見,分明是在給黎陽一個下馬威。黎陽好涵養(yǎng),微微笑道:“好的,我們在這里等就可以了?!?/br>會議開始的時候依舊是下午,陳嘉易還是一身筆挺的鐵灰西裝,金絲邊眼鏡后面的鳳眼高高挑著,含著精明的笑意。黎陽上前和他握手,兩人電光火石。我做了演報,陳嘉易帶著致遠的人鼓掌,雖然鼓掌,但只是寥寥幾下。“致遠準(zhǔn)備得很好,看得出齊特助很用心?!?/br>我繃緊了神經(jīng),這個老狐貍先褒后貶,下面一定會挑毛病了。果然,陳嘉易話音一轉(zhuǎn):“不過,設(shè)計案我們的決策團仔細的審核了,覺得設(shè)計未免有些過時了,這次美方在華的建筑業(yè)開發(fā)是一次長遠投資,如果拿不出能夠讓我們信服的設(shè)計,致遠和長衡的合作就很難開展了?!?/br>黎陽微微一笑:“陳總是對我們設(shè)計案的哪些地方不滿意?能不能具體說說,我們一定會全力貼合致遠的要求做出修改。”陳嘉易狀似為難地隨手翻弄了一下厚厚的一疊設(shè)計資料:“這次的合作,長衡的主要負責(zé)人是誰?”“我和齊特助?!崩桕栒f。“這樣礙…我因為待會還有個會,所以不知道黎總今晚有沒有空和我最后商榷一下細節(jié)。如果今晚我們彼此能夠達成一致,那么致遠一定會全力配合這次和長衡的合作的。”我知道黎陽今晚要參加一個慈善酒會,是一位大人物親自點名點到黎陽的,若不是我晚上要去接小熙,他本也想拉著我一起去的。黎陽皺了皺眉,為難道:“今晚……”“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我來和齊總談?”我壓下黎陽的手。黎陽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一笑,轉(zhuǎn)頭對陳嘉易說:“是啊,齊特助也是全程跟進這次的合作案的,相信陳總不會覺得長衡怠慢吧?!?/br>陳嘉易優(yōu)雅一笑:“當(dāng)然?!?/br>我送黎陽出了致遠的大樓,他坐在車上,眼睛緊緊盯著我:“小朗,這次的合作案對我很重要,但是……”我笑著壓下他的話:“我知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雖然陳嘉易不是個君子,但他也不屑做個小人。”下午六點,休息室送來了工作餐。我沒有抬頭看送餐的人,只盯著手里的文件:“謝謝,放在桌上就行了。”手里的文件被人不客氣地抽走,我有些惱怒,抬頭對上一雙鳳眼:“別看了,先吃飯吧?!?/br>老板的客戶的最大,我沒有搶文件,直接接過飯盒,打開就吃起來。“好吃嗎?”陳嘉易在一旁坐著,腦袋湊在旁邊盯著我的飯盒,“看起來挺好吃的?!?/br>我沒看他:“想吃自己去拿一份就行了?!彼抢习澹y道還吃不到自己公司的工作餐嗎?“我不吃公司餐廳的盒飯?!?/br>我皺眉:“那就算了?!?/br>握著筷子的手被人捉住,鳳眼幾乎要漾出水來:“今天想……嘗嘗……”心跳忽然亂了一拍,我啪地合上飯盒,放在桌上:“我吃飽了?!?/br>陳嘉易沒說什么,可是我覺得房間里的氣壓一下就低了。這個人越是笑得善良的時候,就越可怕。“既然吃飽了,那就談?wù)労献靼赴伞!眲側(cè)崆樗扑恼Z氣收得滴水不漏,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好?!蔽夷闷鹞募瓣惪傁挛鐣r候已經(jīng)看過了演報,我也對陳總提出的問題做出了分析,關(guān)于設(shè)計案是否新穎的問題,我覺得,由陳總單方面進行判定未免有失公允。長衡是界內(nèi)屈指可數(shù)的新銳建筑設(shè)計所,在中國如果連長衡的設(shè)計都被陳總認為過時,那不知道陳總心目中的理想設(shè)計案是什么樣的了?!?/br>“你說話什么時候這么伶牙俐齒了?”陳嘉易挑了挑眉毛。“是陳總太咄咄逼人?!?/br>陳嘉易優(yōu)雅笑著,忽然掏出一個精致的黑色禮盒。“什么意思?”我盯著禮盒,心里一緊,他該不是想收買我吧?可是立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陳嘉易是什么人,我有什么可讓他收買的。陳嘉易突然握住我的手,我想抽出來,力氣上偏偏不是他的對手。“你還沒有手機,那個黎陽怎么回事,居然這么委屈你?!彼櫫税櫭?,把盒子強放在我手里,“打開看看喜不喜歡。秘書代我挑的,她眼光還是不錯的?!?/br>“我不要?!蔽覐娡苹厮掷?,“謝謝,我不需要。”陳嘉易看了我?guī)酌?,像是要看透我的心?/br>“這么倔干什么,真讓人忍不篆…”話只說到這里,忍不住什么卻沒有說出來。“你、你干什么!”陳嘉易忽然壓上來,沙發(fā)重重壓陷下去,兩個男人的體重疊加在一起。我的手抵在他胸膛,隔著西裝還是能感覺出肌理分明,想起一些東西,我的臉噌地?zé)崃恕?/br>陳嘉易低低的笑聲隨著震動傳來。“你笑什么!”我羞惱地問。“那你臉紅什么?”陳嘉易好以整暇看著我,斜長鳳眼居然十分溫柔。“生意你談不談?快放開我!”“生意我和誰都可以談,你以為長衡真是我們的最終目標(biāo)哦嗎?只要我一句話,決策團立刻就會把長衡踢出局?!标惣我仔Φ糜行┬皭?。“你不會做出這么不專業(yè)的事。”“你錯了,我很專業(yè),長衡和RHOSE的設(shè)計案不分高下,連預(yù)算都給出的出奇一致。如果不是哪一方出了內(nèi)jian,那就是英雄所見略同了?!?/br>“你什么意思?”我在他的話里嗅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我的意思就是,你的黎大老板不是糊涂人,他讓你留下來,你還沒有覺悟嗎?”他什么意思?是說黎陽早就知道他對我有別的企圖,所以故意留下來我嗎?“是我自己要求和你談的?!?/br>“你才進長衡多久?這種一個案子夠長衡吃三年的,最終決策會議黎陽讓你一個小小特助來和我談,除了他知道我們的‘私交’,還會有別的原因?你以為你是誰?相信我,我看人比你準(zhǔn)。”陳嘉易說的很不客氣。“你……”我被陳嘉易的話打擊到了。黎陽從他出現(xiàn)開始就對我那么好,怎么會是在利用我呢,他幫了我那么多。“乖,別和我慪氣了?!标惣我子H了下我的嘴唇,“這些天看莊非把你弄得烏煙瘴氣,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給你見他的機會?!?/br>“你都知道?”陳嘉易一臉笑容,好像寫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