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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br>莊非……我打開燈,靜靜收拾行李。凌晨的火車一直開向南方,玻璃外面是黑色的化不開的夜。覺得很累,很想睡一會。mama的眼睛很憤怒,冷冷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只骯臟的流浪狗。你為什么什么也做不好,你怎么只會拖我的后腿,你為什么要生下來,你為什么不去死!mama,對不起。我閉上眼睛。你不要再生氣。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明天張開眼睛的時候,mama又會對我笑,爸爸也會回家吃飯。每次都是這樣不是么?不再妄想了。不要妄自覬覦別人的心。那是得不到的,美麗的,有毒的,捉摸不定的東西。第40章來到A城已經(jīng)兩年了。A城不像其他一線城市那么擁擠繁忙,城市不很大,只有兩個城區(qū),而且都算得上是古城遺址。生活節(jié)奏很慢,商業(yè)氣息也不很濃。我仍舊做本行,在一家小的進出口公司做統(tǒng)計,老板人不錯,同事相處的也還好。租的房子離公司大概20分鐘車程,A城沒有地鐵,上下班只能坐公車,但好在高峰時候也不是太堵車。除了白天在公司里上班,我還在晚上做了一份兼職,CATHERINE酒吧的小酒保。我需要賺錢。我還欠莊非三十一萬四千五百塊。而且……“爸……爸爸……”我握住晃晃悠悠走來的小楚熙的手,微微地笑。“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楚孜把盤子放在桌子上,擺好碗筷,拉開椅子,“快點吃吧,等你好久了。奶粉帶回來沒有?”“恩,買了?!蔽野奄徫锎畔拢瑢Τ涡π?,脫了外套。楚孜接了過去,皺眉:“是不是公司又加班了?你們老板也真是的,加班費從來不給,還要留你到那么晚,怎么不見你其他同事也加班,他不知道你晚上還要去工作嗎?”我在外面兼職的事情沒有瞞老板,反正也瞞不住,索性就說了,把家里困難也說了說,老板沒說什么,等于默認了我的做法,只是囑咐不能影響了本職工作。“又到季末了,三個月的營業(yè)額和出口稅都要去工商結(jié)算,所以這幾天比較忙,忙過月尾這幾天就好了。”我笑了笑,坐在桌前。楚孜嘟著嘴,還有些不高興,給我添了一碗飯,就又去哄楚熙喝奶粉。我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楚孜忽然從背后抱住我,語氣很委屈:“看你這么累我也是心疼嘛……”我笑著拍拍她環(huán)住我腰的手,轉(zhuǎn)過身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沒關系的。”“要不我去工作吧。”楚孜眼睛一亮。“不行!”我的聲音有點冷,楚孜瑟縮了一下,可憐兮兮看著我。“我不是想去做老本行……”楚孜囁嚅。我低下頭,不說話。楚孜愣愣看了我一會,說:“我真的不會了。就算是為了小熙我也不會的?!?/br>楚孜是在火車上遇到的,裹著黑色的外套坐在角落里,一整夜都不停地咳嗽。我從上鋪被驚醒,向下面看過去,看到臉色慘白的楚孜。楚孜抬起頭,剛好也看到我,忽然笑了一下。她是那天上門找我的女孩。手指很漂亮,抽煙,穿著紅色的高跟鞋。她仰著頭媚媚笑著,先生你看我干什么???眼角眉梢?guī)еL塵氣,和一絲心灰意冷似的疲倦。我抿著唇不說話。她不如當時見到時候那樣光鮮有生氣,現(xiàn)在坐在火車黑暗角落里的女人仿佛依舊死去一半,另一半,也正在慢慢死去。先生你長得真漂亮,我算你便宜點,你要不要???她吊著眼睛笑。是你。我說。她臉上的假笑漸漸褪下去,剩下一片冰冷,怎么他媽到哪都有認識我的人。說完,有低下頭費力地咳嗽。她忽然又抬起頭愣愣盯了我一會,你是那個GAY?我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你去哪兒?她問。回A城。我也是。她微微笑了一下,還是很漂亮,比起之前刻意裝出來的媚笑自然許多。我打開床頭的燈,包廂里亮了一些。光照在她臉上,她瘦的很厲害。你生病了?我問。她一下子笑起來,搖頭。那怎么會……這么瘦?她仰著頭看著我,嘻嘻地笑,我懷孕了。我皺眉。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種人不應該懷孕?也對,這孩子的爸爸是誰我都不知道。她還是嘻嘻地笑。我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每個人都要走自己的路,也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我也去A城,咱們兩個順路,真有緣分。恩。你去A城干嘛?工作。哦……你呢?我礙…她笑了一下,回家……CATHERINE酒吧是用老板的名字命名的,Catherine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在英國讀了兩年書,特別迷戀一個哥特歌手,英文名字也取了和她一樣的。Catherine真名大家都忘記了,只知道叫她老板,好像姓王還是姓劉。我悶不吭聲在吧臺后面擦杯子。我不算CATHERINE里的大牌,大牌是前臺把酒瓶耍得像雜技的大酒保Nissen,Nissen的人緣不算太好,高傲,冷臉,鐵齒,不解風情。Nissen的不解風情是CATHERINE的常客兼員工兼老板都知道的。CATHERINE不算GAY吧,但是來此獵艷的男女通吃的不少,其中CATHERINE最重要的“艷”就是Nissen大帥哥。“小朗,前頭有人要酒你沒看見么,還不送過去。”Nissen皺著眉頭,頗有點不耐煩。本來CATHERINE有四個酒保,我是后來才來的,時間不常,本來我也不算特別會社交的人,和其他人也用了大半年才真正熟悉起來,而和Nissen卻怎么也親近不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我太溫吞,還是他太冷了,要不然就是兩個人真的不對盤。“嘿,N大帥哥,你干嘛這么使喚小朗,人家是酒保,又不是少爺,送酒這種事讓阿良去就好了?!盋吧的另一個大酒保祁風朝我拋個媚眼,摟著Nissen說。Nissen皺了皺眉目:“你們怎么都護著他?”祁風嘿嘿干笑了兩聲:“哪有,我們還是最愛你?!?/br>Nissen不說話,又看了我一眼。我還是認命地端起桌子上兩杯黑幽靈送到九號臺。回到吧臺,祁風神秘兮兮湊過來,壓低嗓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