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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留席了,明蓁那兒事情多,拿經(jīng)得這么一天天的耽誤,請了季明過府來便是。” 原是想擺在香洲里,梅季明說是表兄也是外男,略一沉吟道:“叫丫頭把遠香堂掃出來,再搬兩盆素心臺閣,玉臺金盞過去,你們要打雙陸下棋也行,投壺也行?!?/br> “那太太還得賞咱們一桌好席面,昨兒可在大jiejie那兒吃用了許多?!泵縻浒ぷ陂侥_上,也只她跟澄哥兒能同紀氏坐的近,伸手一張,官哥兒就要她抱,他不怕生,見誰都張手。 紀氏點點她:“還能短了你的不成,昨兒那荔枝酒,可不進了五丫頭的肚?!?/br> 明洛羞的滿面通紅,那酒是存的時候長了,若真是三個月的,倒不醉人了,她絞了帕子低頭:“我是吃的急了,這才醉的。” “今兒咱們便不擺酒,喝些荷花露罷?!边@味兒比荔枝酒還更淡,吃得一甕也不上頭,明洛曉得是紀氏提點她,在西府里莫要失了規(guī)矩,后頭便不再開口,等從屋子里退出來,她就扁了嘴兒。 明湘安慰meimei,明沅便扯扯澄哥兒的袖子,兄妹兩個落后一步,明沅使了個眼色給九紅,九紅便往前去,還把另兩個丫頭也隔開來。 明沅不直言道破,只道:“我那兒得著幾版好紙,也不知道寫什么好,哥哥得了功夫替我瞧一瞧去?!?/br> 澄哥兒像明潼,連著字跡也像,身邊的童兒都起名叫蟬衣玉版,還想把書齋改作澄心堂,明沅一說這話,他倒點了頭。 既打開了話匣子,便喁喁說個不住,等丫頭都往前去了,明沅左右一掃,嘆口氣勸道:“哥哥瞧見了姨娘,可是覺著心里頭難受?” 澄哥兒一怔,他原沒想著要跟明沅傾訴,只這樁事壓在心頭悶得他喘不過氣來,身邊丫頭童兒不能說,最親近的紀氏不能說,連自小一處長大的jiejie也不能吐露,后宅里頭能說的竟只有明沅一個。 他們倆是差不多的,只他們不養(yǎng)在姨娘身邊,蘇姨娘是犯了事兒,信那些巫蠱之術,這才被發(fā)落到莊子上頭去,可官哥兒夜啼時,母親不也是貼了符嗎?安姑姑還說要貼到大家上去,叫別個念出來,又說甚個抱出去玩的失了魂,還沒回家,等去喊喊魂,怎的蘇姨娘為著灃哥兒求符便是巫蠱了? 從前不知道時,也不分個一二三五,等知道了一點,原來那不曾費心的事全串了起來,知道的越多,想的也越多,他的親娘是做了什么,叫關起來這許多年呢? 澄哥兒心里是很可憐明沅的,他吐露那一句,一半是為著傾訴一半兒也是想示意,他是男兒郎,還能讀書作官,meimei有什么?別人總還有個姨娘,她連喜姑姑都沒留住。 “我知道哥哥心里頭苦悶,見姨娘叫關著,心里總不落忍,可萬事都有是有因由的,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罷了。” 澄哥兒倏地看過來,明沅垂了眼簾,幾乎是嘆息著說出這話,說到底也沒誰對誰錯,程姨娘干了什么,她們都不知道,可她被有意無意關了快十年卻是真的。 “如今有了弟弟,你說娘肯不肯,把姨娘放出來?”澄哥兒垂了頭,手指扣在腰帶上的寶石上,指甲摳的發(fā)白,不敢抬起眼睛來看人。 聲音從喉嚨口里擠出來,空廊里頭只余下他倆,他說得這一句,只覺得全身都在抖,明沅咬著唇兒:“那太太呢?” 不說紀氏,明潼那個性子,最是愛憎分明,只怕澄哥兒能開口說這一句,立時就要被她當作白眼狼,姐弟多年情份,一絲都存不住了。 澄哥兒一窒,腳下似有千斤重,一步都邁不出去,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可他知道了,便不能再當作不知道,明沅嘆一口氣:“你若著實覺著姨娘可憐……” 一句話還沒完,明洛便自前頭尋了來:“你們兩個墨蟲,筆墨也能說得這許多話?大jiejie那兒只等你們了,二jiejie說,咱們往遠香堂,玩鶴格吃醉螃蟹!” 她的氣性來的快,去的也快,才還不高興,聽見玩鶴格吃醉蟹立時又開懷了,一把拉明沅:“只等著你,咱們還賭彩頭呢。” 明沅那后一句怎么也吐不出來了,讓澄哥兒送錢給程姨娘?這跟她給蘇姨娘又不一樣,坐實了“白眼狼”的名頭,往后哪一處還有真情份在? 叫扯到遠香堂,還沒解下大斗蓬,紀氏身邊的卷碧便中跑著來報,說是明潼在紀家生了病,紀氏要帶著澄哥兒探病去,澄哥兒衣裳還沒解開,知道這樣急恐怕是真病重了,來不及告罪一聲,轉身急急奔出,卷碧便又道:“太太說了,若是六姑娘要去,便也跟了一道?!?/br> “我去?!泵縻滢D回身來沖明湘看看,明湘一點頭:“給咱們帶個好,回來了就差人來說一聲?!?/br> ☆、第68章 紅杞珍珠丸子 明沅一路出去,一路問卷碧:“可說了是甚?。俊惫馐巧碜硬凰?,紀家也不會這么巴巴的過來送信,想必是真有什么不好,她皺了眉頭,想著生病總要送藥材的,轉頭提點一句:“太太那兒可說要帶些什么不曾?” 卷碧一怔,立時回過味來,沖著明沅一福,拎了裙角往上房跑去,往庫里支了一匣子高麗參,點心不及細備,只帶了自家腌了醬玫瑰醬梅子。 紀氏已經(jīng)在車上等著,見著卷碧提了東西過來還不立了眉毛要訓斥,等看見食盒問一聲,知道是拿了參片,眉頭更是擰了起來,卷碧細聲細語:“我怕咱們姐兒吃不慣,這是拿蜜漬過的?!?/br> 坐在車上一路都心神不寧,女兒才去住了幾日,怎么就病了,澄哥兒既擔憂明潼,心里又存著事,干坐著一言不發(fā)。 只好由明沅開口:“太太別急,三jiejie許是著了風寒,這天兒一時晴一時雨的,最易感了?!?/br> 瓊珠卷碧跟了一道,聽見明沅這般說也道:“太太忘了,才剛過的臘八,姐兒每年這時候都要病一場,也不過咳嗽兩日就好了的?!?/br> 明潼卻是每年到這段時候都要病的,或是傷風或是咳嗽,吃藥發(fā)了汗便好,若不是瓊珠提起來,明沅還真沒注意。 “等這年過去了,非得替她往廟里寄個名兒不可,也不知是屋子住的不慣,還是底下人慢怠了?!奔o氏長眉一皺,恨不得立時就飛去紀家,來報信的小廝叫她連聲問了幾句,答不出半個字兒來,紀氏又怎么不急。 進得二門,下人還不及去請了黃氏出來,紀氏就帶著澄哥兒明沅兩個熟門熟路往老太太院子里去,有機靈的小丫頭子先去報信,紀老太太還撐了拐杖出來迎。 紀氏一把扶住老太太的手:“祖母趕緊進去,大囡是怎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