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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額涅好,前兒還和太太說呢,想過去瞧她,又怕她心里不受用。幾回車都備好了,臨出門又遲疑,唯恐她見了宇文家的人,勾起她的傷心事來?!?/br> 銅環(huán)溫吞笑了笑,心里明白,墻倒眾人推,可不就是這樣嘛。他們是拿不準南苑王和長公主的感情有多深,等到江山易主,如果長公主地位不動搖,恭敬是應當?shù)摹R坏┯凶儯蛘咭驗榈匚坏妮啌Q由尊到卑了,那么還需不需要買她的賬,就兩說了。 她虛應了兩句,納個福預備告退。東籬見勢又開始鬧,少奶奶連應都沒有應她一聲,借著孩子的哭聲,轉(zhuǎn)身進屋去了。 她嘆了口氣退出王府,門外有戈什哈等候,上車直去綠柳居,買了長公主喜歡的包子,返回府邸的時候已經(jīng)午后了。 進了院子,見小酉正蹲在欄桿前澆花,她問:“殿下用飯了嗎?” 小酉回頭努嘴,“豌豆黃做好了,擱在案上呢。她交代了先歇午覺,不讓打攪。你吃么?櫥柜里還有,我給你拿來?” 銅環(huán)搖了搖頭,隔著玻璃朝配殿張望。花窗上垂掛了紗幔,從屋里朝外看很清晰,從外頭朝里看,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不知怎么,今天心里總是惶惶不安。她放下包子到井臺邊上打水盥手,邊往回走邊道:“我去瞧瞧,怕她不蓋被子,回頭再著涼?!?/br> 這公主府前身是行宮,所以規(guī)制很高,平時正殿用以升座見客,兩邊配殿用以起居。自打西配殿劃作書房后,殿下就住在東配殿,前殿歇午覺,后殿做臥房。 她放輕手腳,推了菱花門進去,屋里靜悄悄的,只有西洋座鐘發(fā)出的滴答聲。地上的和田地毯鋪得很厚,踩上去也是寂靜無聲,她繞過折屏往內(nèi),一眼便見她斜倚著靠墊,已經(jīng)睡著了。 果真沒蓋被子,真叫她料到了。她開炕柜抱了條薄毯給她蓋上,可就近看,她的面色似乎有些異樣,比平時更鮮煥似的。 明明生動美麗,卻令她心頭驟跳。她試探著叫了聲殿下,“回床上躺著吧?!?/br> 她毫無動靜,連眉頭都未動一下。 一種巨大的惶恐扼住她的喉嚨,她鬼使神差地拿手去探她的鼻息,沒有,什么都沒有。 “啊,殿下!”銅環(huán)如遭電擊,失聲尖叫起來,“殿下您怎么了!來人……快來人?。 ?/br> 她的叫聲凄厲,打破了午后的寧靜。外面銅盆哐地一聲落地,紛亂的腳步聲,還有驚慌失措的叫喊四面合圍,眾人沖進殿內(nèi)的時候,見銅環(huán)已經(jīng)抱著人,哭得泣不成聲了。 她緊緊摟住她,前仰后合,眼淚滔滔而下。長公主神色安詳,這樣搖動依舊無聲無息,美得毫無生命力。一種回天乏術的悲哀像笊籬似的,扣住了所有人的心,金石顫聲叫銅環(huán),“殿下怎么了?” 小酉哆嗦著上前,跪在腳踏上撫摸她的手,那指節(jié)依舊柔軟,只是微有些涼罷了。她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殿下,奴婢給您焐一焐……焐一焐就暖和了。您起來吧,豌豆黃做好了,您最愛吃的……殿下,殿下您怎么能這樣,您叫奴婢們怎么辦呀!” 世界傾塌了,門內(nèi)門外跪倒了一大片,潑天的嚎哭聲響徹云霄,把墻外的禁衛(wèi)都驚動了。 戈什哈們面面相覷,“出什么事了?” 統(tǒng)領暗呼不妙,忙進門看,連一個把守的人都沒有,順順當當便進了二門。 門內(nèi)的景象令人恐慌,匆忙上廊下打探,見正殿里架起了簀床,內(nèi)承奉抱著長公主出來,昔日尊貴非凡的殿下今日如同偶人,放上簀床的時候一只手軟軟垂下來,不似活物了。 統(tǒng)領向后退了兩大步,跌跌撞撞奔出門來,對著石獅子旁候信兒的人大喊:“快,八百里加急報王爺……長公主殿下,薨了!” ☆、第87章 人非事休 星夜,今晚夜色大好,天是碧清的,被火把映照得近乎澄澈。奇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天色,仿佛海水倒扣在了頭頂,隨時會傾瀉而下似的。瀾舟仰望星空,晚風將身后斗篷吹得獵獵作響,“三個時辰之后攻大葆臺,傳令下去,三更生火做飯,四更全軍上馬,準備作戰(zhàn)?!?/br> 副將領命,拱手而退。他收回視線北望,安營的帳篷綿延百里,月色下火堆錯落,順著山坳的走勢,盤旋成一條蓄勢待發(fā)的龍。這么多年來,宇文氏子孫承載了祖先的遺命,從蟄伏到起事,花了兩百多年。他自小就受熏陶,開蒙時首先學認大鄴地圖,三字經(jīng)還背不全,但每個藩地有幾州幾縣,甚至每縣有多少人口,他都了然于心。這是一種使命感,不斷灌輸、不斷灌輸,從起先的不以為然到后來與生命融為一體,宇文氏的爺們兒就是為了征戰(zhàn)而生的。 這一路交兵,過關斬將,也曾有遇上殊死反抗的時候。他們傷亡雖不多,亦不可完全避免。沃州一戰(zhàn)六叔被人砍斷了臂膀,然血未流盡,就必須死戰(zhàn)到底。從武邑至良鄉(xiāng),戰(zhàn)線不長,鄴軍有源源不斷的支援,其實應付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的。一個兩百六十年的王朝,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阿瑪是力爭完美的人,即便攻打京城,北方奴兒干的平叛也沒有放棄。如果那三十萬大軍全數(shù)調(diào)回,攻破九門,不過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曾經(jīng)同阿瑪商議過,調(diào)度出一部分人來,就算讓苦夷人過了三萬衛(wèi),只要奪下京師,他們可以重新征戰(zhàn),把那些北虜趕到脫木河衛(wèi)。 然而阿瑪不允,“做什么稱王?是為平定天下,救民于水火。那些蠻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和倭人一樣可恨,絕不能讓他們踏足中原。” 這大概就是作為戰(zhàn)將的雄心吧,拒絕退而求其次,他有他的理想。 達春送大興一線的戰(zhàn)報來,他就著火光看,傷亡五千人,折損戰(zhàn)馬八百,戰(zhàn)果尚算不錯。 “讓繼善的人原地休整,等明兒攻了大葆臺再說。如果一切順利,五月初二大軍匯攏,咱們直攻九門?!?/br> 達春應了個嗻,朝牛皮大帳方向看了眼,“王爺眼下怎么樣了?” 瀾舟唔了聲,“胸口疼了半個多月了,一陣一陣兒的,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來,想是累了。隨軍的大夫能耐有限,等安定下來招人好好替怹調(diào)理。這么帶著病上戰(zhàn)場,終歸不安全……” 他話才說完,遠遠看見一騎快馬絕塵而來,馬上的人背后插了面小旗子,夜色下分外顯眼。 他卷起了布帛,喃喃說:“什么人?” 終于到了跟前,祁人騎馬是一絕,馬控不住沖過了頭,馬背上的人一個翻身,已經(jīng)掃袖向他打千兒了。 他打量了眼,是南苑禁軍的打扮,不知怎么心頭突地一緊,“這么急吼吼的,后方出岔子了?” 信使道是,“回大爺?shù)脑挘攀芄y(tǒng)領指派,來給王爺報信兒。奴才路上花了三日,三日前午正三刻,長公主殿下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