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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覺得那個(gè)雅,什么穿針擺水、探海取珠,伸胳膊抻腿的,像個(gè)不開化的野人?!?/br> 他和她說話的時(shí)候永遠(yuǎn)是那種綿軟的音調(diào),以至于那天猛聽見他罵榮寶“想你媽的哈赤”,她還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男人有鋼火,全用在該用的地方,不覺得過于莽撞,也不覺得過于柔軟。果真人和人相熟,還是要多處才行,一眼不能透骨,除了皮囊,總有別的地方可待發(fā)掘。 她也不坐,端著小小的桃花盞踱步,“雜而稀松,不如簡而精通。我聽你的笛子,聽出了李謨的風(fēng)骨?!彼鋈换仡^一笑,“黃草煙深,欲說還休,就是那種味道?!?/br> 她在燈火下的一回眸,竟讓他看癡了。容顏若飛電,大概說的就是她的樣貌。這樣的人,應(yīng)當(dāng)生在帝王家,小門小戶承不起這份恩澤,就算世家簪纓,也照樣難以供奉她。 她見他發(fā)愣,復(fù)又一笑,“怎么?夸得太入味兒,叫你慌神了?” 他解嘲地點(diǎn)頭,“確實(shí),殿下夸人夸得深沉,我何德何能,敢和李謨相提并論?!?/br> “我是聽者,我說能就能?!彼纹さ貨_他舉了舉杯,“還有這茶,煎得也好喝。改日要是有機(jī)會,還要向王爺討教布庫。以前只聽說過‘打’,沒聽說過‘跳’,跳是什么樣的?像跳舞似的嗎?” “打和跳不一樣,打是徒手相搏,跳有走步和套路。布庫不光男人跳,女人也能跳。”他放下茶盞,比劃了一下,“男如雄鷹女似燕,營房有宴會時(shí),這是酬宴的重頭?!?/br> 他示范給她看,粗略的幾下招數(shù),就令婉婉很感興趣。祁人的布庫她知道,得著短袖跤衣,露著兩條胳膊,雙腿八字大開,作撲獵狀,并沒有任何美感??墒撬牟煌?,他穿著寬綽的袍子,風(fēng)動衣動人也在動。那一襲天青,在他身上突兀,反顯得更加別致。他動作張揚(yáng),卻毫不粗獷,一收一放很從容,但又充滿力量,讓她想起宋朝以后的角抵,沒有競技色彩,更多是表演性質(zhì)的。 她看得入迷,見他轉(zhuǎn)腕,她也跟著一起轉(zhuǎn)。他發(fā)現(xiàn)了,趨身上來牽引她,教她怎么揚(yáng)手,怎么舉步。燈火在跳動,世界也在閃爍,他的佳楠香氣縈繞,大袖一震便愈發(fā)濃郁。婉婉對他又有了新的評價(jià),“妖精似的男人”,真是不能更貼切了。 人在昏沉里旋轉(zhuǎn),輕飄飄的,不必她使什么勁兒,都有他看顧著。這個(gè)布庫,到最后演變成了胡騰舞,他帶著她搖曳款擺,周圍的一切都在動,他卻堅(jiān)若磐石。散落的幾縷長發(fā)隔斷視線,她看見他明亮的眼睛,那么奇異的金環(huán),簡直能吸人魂魄。 忽然腳下一跘,蠟燭也熄滅了,正驚慌失措擔(dān)心跌倒,他拉了她一把,她向前一趔趄,直撅撅撲進(jìn)了他懷里。 月色真好,從窗外照進(jìn)來,落在那套茶具上。白潔的瓷器染上了一層幽幽的藍(lán),整個(gè)屋子都是迷迷滂滂的。她驚魂未定,抓著他胸前的衣裳不放,他半仰在桌上,和她緊緊貼合,姿勢曖昧,但又理所當(dāng)然。 婉婉嚇出一身冷汗來,噯了一聲,試圖緩解氣氛,自己倒先飛紅了臉。 他的呼吸就在她唇畔,相距那么近,近得讓人心悸。她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糊里糊涂成了這樣,羞慚之余想起身,他又重新把她按回了懷里。 “婉婉,”他耳語,帶著一種蠱惑的味道,“咱們是夫妻,別忘……” 她心里弼弼急跳,“王爺……” 他的手指在她唇上摩挲,“叫我良時(shí),早該這樣的?!?/br> 屋里的燭火已經(jīng)滅了,只余檐下一盞料絲燈,照亮了檻外至階下的一大片。他背著光,她看不清他的眉眼,只有朦朧的輪廓,仿佛已經(jīng)相熟多年。 “像不像在夢里?”他輕聲說,“我連做夢都夢不見這種場面……” 婉婉腦中昏沉,不知應(yīng)當(dāng)說什么,他撐起身子,吻在了她唇上。 很久以前就想這么做,傾國傾城的妻子在身邊,卻從來不敢造次。上回是托了那爐香的福,她糊涂了,讓他予取予求。今天她是清醒的,沒有醉酒也沒有迷著,他就想真真實(shí)實(shí),彼此都認(rèn)可的,和她把這段感情確立下來。 他的嘴唇干凈清爽,一點(diǎn)不讓人厭惡。婉婉緊張得渾身打顫,卻沒有想把他推開。他不冒進(jìn),吻她的時(shí)候不具攻擊性,怕她反感,一觸即離,然后再來、再離、再來……她起先是傻愣愣地瞪著眼,慢慢把眼睛閉上了,他胸口的鼓擂得通通作響,他想就快苦盡甘來了,她還是有些喜歡他的。 他說做夢,真像跌進(jìn)了夢里,親吻的時(shí)候會感到恐懼,可是他靠上來,又覺得滿心歡喜。婉婉悲哀地意識到,廠臣也許不是她最向往的了,她愛上自己的丈夫,今晚的南苑王委實(shí)比廠臣更迷人。 彼此都有些慌,氣息紊亂,他捧著她的臉,吻她的額頭鼻尖,吻她的眉梢眼角,“婉婉,我的心肝……” 唔,很少聽見這個(gè)詞,只有深愛,才會這么稱呼吧!婉婉羞怯,但又慶幸,就算婚姻始于陰謀,他對她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耳鬢廝磨,開了頭就剎不住尾,他想要的有很多,可是她未必馬上就能全情投入。不能太心急,怕嚇壞了她,他只能勉力自持,到了崩潰的邊緣自發(fā)停下,老六和他說過,勾引女人就像釣魚下餌,不能一下喂飽,得留余地讓她回味,她下次才會再上鉤。這次愣頭青似的,過后她一琢磨,自己吃虧了,恨你都來不及,以后還能搭理你嗎? 玩轉(zhuǎn)這招,確實(shí)得有莫大的定力,還好她不粘纏,如果她回吻一下,他的自制力八成就全線崩塌了。松開她,兩個(gè)人站在昏暗的光線里,都有些怔怔的。他順著她的肩頭找到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想說什么,說不出口,不約而同一笑,今生再無所求。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br> 她嗯了聲,任由他牽到門口,他從墻上摘了琉璃燈下來,見她楚楚站在廊下,顏色比先前還要嬌艷得多。 剛才一片混亂,過后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他調(diào)開視線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找我來是有事兒么?” 婉婉這才想起來,頓覺窘迫不已,“那個(gè)……她們不放心我一個(gè)人上懷寧,我是來問問你,輕車簡從怎么個(gè)簡法兒,就兩三人嗎?” 還當(dāng)什么大事,原來是這個(gè)。他笑道:“也不是那么精簡,總有十來個(gè)人一道走。你挑個(gè)人帶上,萬一我顧不及,你也不至于寂寞。旁的不必?fù)?dān)心,諸事有我呢?!弊约合认铝伺_階,一手挑燈,一手探過來接應(yīng)她。 婉婉越想剛才的事越害臊,只說:“我自己回去吧,你不必相送。” 他促狹地應(yīng)了句不成,“我送你到殿前,今兒不進(jìn)你寢宮,你只管放心?!?/br> 她站在臺階上,滿臉通紅,他抬頭仰望著,想起當(dāng)年他被錦衣衛(wèi)押彎了腰,她坐在抬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