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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金銀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0

分卷閱讀70

    ,就怕您不計較,隨口應下了。那個塔喇氏不簡單,是個愿意往高處爬的。有其母必有其子,大爺這副機靈勁兒,哪像個八歲的孩子!有時候我瞧著他,真有點不寒而栗,就覺得他是小孩兒的殼,里頭裝著一個大人的魂兒。他的一舉一動,要說是有人教的,我可不信。今天這番話,分明是逼您認他當兒子,虧得最后王爺發(fā)話兒,到底還是他向著您?!?/br>
    她笑了笑,“也別把人孩子想得那么壞,小孩兒喜歡誰就愛和誰親近,塔喇氏位分低,不容她自己養(yǎng)孩子,大阿哥是太妃帶大的,他也羨慕人家有媽疼。”

    銅環(huán)知道她心地善良,可有時把人看得太簡單了,不是什么好事。

    “我倒覺得周庶福晉和二爺是這府里最自在的人,他們不爭不搶,只管照自己舒坦的來,這份隨性真難得?!?/br>
    婉婉站起身攏頭發(fā),“各有各的活法兒,咱們管不了別人,管住自己就成了?!?/br>
    小酉探了探頭,“那今兒夜里王爺過來不過來?您二位不是和好了嗎,他不來,上那些庶福晉那兒去了,可怎么辦?”

    婉婉臉上頓時一紅,“你這丫頭什么時候能消停,我就算燒了高香了。早知道不叫銅環(huán)把你找回來,就讓你在北五所里刷便盆,看你還有閑心琢磨那個!”

    小酉靦臉笑,“別介,奴婢是關心您吶,畢竟王府里不光您一位,她們都有了阿哥,王爺待她們總有些情義的?!?/br>
    被她這么一說,婉婉真有些凄惶??墒呛眯┦聝憾紱]有那么十全十美,已經(jīng)遲了,一遲就是一輩子。譬如廠臣那里夠不上,這里呢,終歸也還是不圓滿,也許她的命就是這樣。

    她提不起精神來和那些陌生的命婦們周旋,讓銅環(huán)過去告?zhèn)€假,就說累著了,等晚上再去瞧戲。自己偷懶在牡丹榻上歪著,盤算出門該帶些什么,可惜自己不會騎馬,要不策馬揚鞭,能省不少時候。

    前院熱火朝天,戲臺上的鼓點打得激昂,都飄到這里來了。她無動于衷,直打哈欠。公主拿個喬沒什么大不了,全程陪同著,那才是自降身份。午后小憩做了個夢,夢見宇文良時給她送了一塊玉,中途被塔喇氏搶去了,她心里空落落的,一氣之下計較著要回長公主府,等睡醒了睜開眼,腦子里也還在念叨,然后胸口憋得生疼,好一會兒沒能從夢里走出來。

    “這是要瘋??!”她自言自語著,不明白不相干的人,怎么進她夢里來了。

    起身,趿著軟鞋到銅盆里洗臉,臉盆架子正對花窗,沒來得及擦臉,見宇文良時和人匆匆經(jīng)過。因為隔著湖,看不清他眉眼間的神色,只覺得那身石青繡團花的便服似乎更適合他,祁人兩百多年來仍舊保有自己的習俗,沒有被鮮卑同化,真是鐵一樣的意志。

    他走得很急,邊走邊吩咐,很快進了月洞門。婉婉站了一陣子,轉(zhuǎn)身叫人來綰發(fā),天色不早了,也該出去露個臉了。

    唱燈晚兒是什么?就是晚飯過后開的戲,戲臺上“氣死風”高掛,角兒們在燈火下唱念做打,這就是唱燈晚兒。通??催@個的都是至親摯友,興致起來連看整晚,半夜里主家上“燈果”,有酒有肴,還有蒸食、湯面,小孩兒特別喜歡這樣的活動,不必睡覺,可以鬧一整夜。

    大家都落了坐,壽星翁的喜日子,本人當然不能告假,得陪坐。良時一手支著下巴,對臺上咿咿呀呀哼唱的什么“你我結義甚罕有,雖系異姓勝骨rou”,感到十分不耐煩。點燈熬油似的磨蹭了兩盞茶,見婉婉從回廊上過來,精神立刻就煥發(fā)了。

    上前迎她,眾人都站起來了,她含笑壓手請大家別拘禮,自己在太妃身旁坐下了。

    媳婦得挨著婆婆,每家每戶都是這樣的規(guī)矩。他隔著一桌,甚有望洋興嘆的無奈,和他同桌的老二、老五見了,哥兒倆一嘀咕,禁不住笑起來。

    他察覺了,攏著茶盞問他們笑什么,老五摸摸新蓄的胡髭,兩頭尖尖,據(jù)說是仿唐,捻得像個菱角一樣。

    “三哥,這駙馬爺當?shù)檬芾郯??您大婚那些事兒,外頭都傳遍啦。”

    他臉色不佳,“怎么就傳遍了?大婚順順當當?shù)?,有什么舌根可讓你嚼的!?/br>
    老五嘖地一聲,“就您侍寢碰一鼻子灰那事兒,上族里打聽打聽去,誰不捂著嘴葫蘆笑!天爺,您說這世道,真不叫男人活了!這么上趕著,人家還不領情,爺們兒這老臉都沒處擱了?!?/br>
    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面紅氣短地呵斥:“哪個瞎了眼的殺才編排這個!你們瞧她那樣兒,像那么不講道理的人嗎?人家知道夫唱婦隨,見了我爺長爺短,背后不知道多溫存!你們也是,聽見這種胡話就該大耳刮子扇他,你們可好,冷眼瞧笑話,任人這么糟踐我,是兄弟手足的道理?”

    還夫唱婦隨,說出來不虧心吶?老二剔了剔牙花兒,“你是長是短,咱們小時候比撒尿見識過,甭扯那閑篇兒。繞開這個不說,就說你那手爐,都抱了仨月了,眼下天兒暖和起來了,晚上還往被窩塞,你堂堂的爺們兒,磕磣不磕磣?”

    那哥兒倆不厚道,哈哈大笑起來,這位襲了爵的王爺窘迫不已,一想也沒誰出賣他了,轉(zhuǎn)頭叫榮寶,“你這狗奴才,這些話都是從你牙縫里漏出去的?”

    榮寶矮著身子大呼冤枉,“主子明鑒,奴才哪兒敢呢!奴才是出了名的嘴嚴,牙縫兒可沒那么大?!?/br>
    他氣得厲害,又怕引人注目,壓著嗓門說:“別和爺耍哩格楞,那點兒老底除了你,還有誰往外掏?”

    榮寶翻著兩個牛眼看天上,“奴才想想……”

    “想你媽的哈赤!”他照準了后腦勺就是一巴掌,“你等著,事兒完了有你受的,剝光了立旗桿兒,把你那不便之處亮出來,讓大伙兒掌掌眼!”

    老五叫了聲好,“聽人說太監(jiān)那處不消停,逢著春天就像韭菜似的,時候長了不割,它就發(fā)芽?!?/br>
    榮寶哭喪著臉,差點沒跪下,“五爺,您不能這么坑奴才。當初是您套奴才話,奴才一個不走心說漏了嘴,您下了保票的,保奴才沒事兒,這會子怎么這樣兒,不幫著求情,您還煽風點火!”

    老五全當沒聽見,只管和老二起哄,最后還是那邊兒長公主聽見動靜了瞧過來,王爺怕事兒兜不住,才咬著槽牙把他打發(fā)了。

    宇文氏的爺們兒,沒別的長處,就是兄弟一心。雖不是同母所出,一根藤上下來的,自小又養(yǎng)在一處,上山下河從來不落下哪個。老王爺一生有六個兒子,四位格格,除了七歲夭折的老四,其余個個身強體壯。到他襲爵之后,并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而疏遠,原來是怎么樣,現(xiàn)在還是怎么樣。這和老王爺?shù)慕虒в心箨P系,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誰敢違背,這輩子就再也不能踏進這個門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