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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腳下生了根似的,只說再等一等,神京杳杳,想念宮里的生活,也想念宮里的人。 回廊對面有嬤嬤趨步而來,隔著一片花圃納福,“夜深了,殿下該就寢了?!笨戳四显吠跻谎?,“王爺今兒是去是留?要是留,奴婢就著人記檔了。” 這種事情問來真尷尬,宮里皇上御幸才要記檔,到了她這里也是這樣?,F(xiàn)在才剛起頭,將來尋常過日子了,是不是還天天的記,紅本再送進宮里叫人過目?她在考慮要不要把這項取消,他那里倒先替她回答了。 “今兒本王侍寢,外頭人都撤了吧,聽墻角的也撤了,叫我抓著,少不得一頓好打?!?/br> 對面嬤嬤臉上五光十色,大概被他的話嚇著了。婉婉也目瞪口呆,世上真有說侍寢說得那么字正腔圓的爺們兒,這個詞兒用在這里實在太驚悚了,他要侍寢?要不要叫人做一面綠頭牌,也讓底下太監(jiān)天天頂著大銀盤呈上來? 偃偃的眉毛高高挑起來,檀口微張,連吃驚的樣子都那么討喜。他打發(fā)走了人,慈眉善目沖她微笑,“南苑有不少朝廷派遣的官員,咱們婚后的情況會一一向京里稟報的。我是想,新婚燕爾嘛,第二天就分房,萬一問起來還得多費唇舌,所以自作主張了,請殿下見諒?!?/br> 婉婉頭昏腦脹,他說的都在理,為了二哥哥的囑托,她也應(yīng)當多和他親近。在京里一口答應(yīng)的,到了這里瞻前顧后,沒的叫他誤以為變卦了,回頭再做出什么稀奇的決定,也讓人招架不住。 她不得不說好,視死如歸,“那就安置吧,再在這里當戳腳子,也沒什么意思了?!?/br> 她垂頭喪氣,可見剛才扯了那么多,就是想等他自動告辭。還好他挺住了,男人的幸福,果然還是要靠厚臉皮才能爭取來的。 婉婉跟著銅環(huán)進浴房沐浴,大木桶里熱氣蒸騰,進門就灌了一鼻子中藥味兒。她探身看,水里有小小的口袋載浮載沉,她脫了衣裳坐進去,“今兒洗藥浴?” 宮里一年四季有專門的御用方子供后妃們養(yǎng)生,到南苑來,必定也帶上了。 銅環(huán)卻說是修珍方,“怕您疼,特意備下的。上回是把藥汁子摻在水里,秦嬤嬤唯恐藥力不夠,越性兒裝進紗袋了,您多泡一會兒,回頭少受些罪?!?/br> 修珍方是老方子了,專用來減輕姑娘初夜疼痛的,幾乎每位公主出降時都有配備。她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只是心里空空的,腦子里亂得厲害。 水很熱,熏出一身汗來,她兩臂枕在桶沿上,蹙著眉頭說:“我還沒有準備好,不想同他圓房??傆X得守住了,我還是自己,守不住,就成了糊涂老婆,將來不管好歹,都得圍著男人打轉(zhuǎn)?!?/br> 這種事,外人真是沒法開口,叫她們怎么規(guī)勸呢,說遲早有那天,長痛不如短痛嗎?對她來說這是立場的分水嶺,原先家國天下,如日月在心。一旦真的和這個男人家常起來,夫妻已成一體,萬一出點岔子,那就是挫骨割rou,不死不休。 她泡了一刻鐘,婉轉(zhuǎn)起身,換上了一件淡紫的寢衣,寢衣薄而秀美,隱約能見纖纖玉臂。小酉給她撲上一層香粉,她站在鏡前輕聲說:“我只瞧今晚,他要放肆,我不攔他,但從此以后,長公主府再不許他踏足?!?/br> 她繞出屏風逶迤走進臥房,銅環(huán)和小酉面面相覷,水里撈出的巾櫛滴滴答答的,連水也忘了擰。 風聲好大,窗戶上的高麗紙像被孩子吹了一口氣,噗地鼓起來一大片。月牙桌上的燭火跳動,一根銅針伸過來,百無聊賴地撥弄了兩下。明明看不見隆恩樓方向,依舊隔著一堵白墻眺望,“你說……爺今兒歇在那里了吧?能成事嗎?” 婢女把案上的燈罩揭開,拿手一扇,便扇滅了一盞蠟燭。 “姑娘愛俏,長公主也是女人,身份再貴重,眼睛和咱們生得一樣。”嘴里說著,把人扶上了架子床,“主子別愁,進廟還得拜菩薩呢,將來怎么樣,全靠兒子說了算。您放寬心吧,大爺在跟前兒,王爺和老太太都偏疼他。二爺呢,整日間烏眉灶眼的,瞧著機靈,半點兒準譜沒有,長公主生下男胎之前,王府還是咱們大爺?shù)奶煜??!?/br> 這么一說倒疏解了,塔喇氏躺下去,拿癢癢撓一頂帳上銅鉤,帳子落下來,她翻了個身,半帶嘆氣半帶長吟地哼哼了一聲,“睡吧……” ☆、第32章 羅帳燈昏 婉婉從小到大,幾乎都是一個人睡的。 六歲之前她長在徐貴妃身邊,自己的親媽,疼愛是一定的,但宮廷里的疼愛,和民間不大一樣。每位皇子皇女落地后,都有一定數(shù)量的看媽和奶媽,小的時候由奶媽奶大,等懂事一些就交給看媽,婉婉的童年時光,幾乎都是和那些女使女官在一起。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是撒手不管,她會問你今兒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會檢查你的課業(yè)和女紅,但大致上不會抱你,更別說和你一頭睡了。 帝王家的親情總保有三分疏離,不是生來涼薄,是因為規(guī)矩重重,時候長了,便形成習慣了。所以婉婉習慣孤獨,習慣空蕩蕩的寢宮里只有她一個人,冷不丁來了個男人要和她同床共枕,細想起來真是件可怕的事。 她泡澡的時間用得比較長,走進臥房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了。案上燃著紅燭,他坐在燈下看書,沐浴過后只穿寢衣,頭發(fā)松散地拿帶子束著,和白天方正齊楚的模樣不一樣,有種隨性肆意的美。用這個詞評價一個男人,似乎不太恰當,但婉婉除了這個,也想不出別的了。他有瑩潔的皮膚,幽深的眉眼,甚至朱紅的嘴唇。雖然比她大了那么多,畢竟不過二十四歲,春秋正盛的年紀,在昏昏的燈火下,依舊透出少年郎般的純粹。 她腳下頓了頓,他終于抬起眼來看她,奇怪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多少個日夜了,他經(jīng)常會有相似的錯覺,手里捧著京城快馬送來的密函,她從卷軸里走出來,就這樣站在他面前。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以前面目模糊,現(xiàn)在變得清晰而生動了。 他放下書,對她微笑,是那種不帶任何攻擊性的,鼓勵式的微笑。一個打算謀劃天下的人,能有那種安逸從容的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可能他的性格本來就有兩面性,兩面都是極端,在外越狠辣,對愛的人便越溫存。畢竟感情還是需要宣泄的,柔情太多裝不下,只好用來淹沒她了。 她似乎很別扭,腳下蹉跎著,遲遲不敢過來。他笑意更深了,穿上誥命的大衫她是長公主,卸下那層盔甲,她還是個靦腆的小姑娘,婷婷站著,像枝頭初發(fā)的芽。 她有點拘謹,擰著兩手問:“王爺在看書呢?看的什么?” 他張了張嘴,居然發(fā)現(xiàn)說不上來。剛才不過裝裝樣子,讀書的男人不是最有魅力嗎,于是隨便抽了一本捧在手里,結(jié)果注意力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