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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并不太平,內(nèi)有磨兒勘暴民作亂,外有韃靼人群起擾邊。攘外必先安內(nèi),這話咱們自小就聽爹爹掛在嘴上,我如今也要勸皇上,中宮懸空,立后迫在眉睫。南苑王庶福晉,莫說冊為皇后,就是連宮門都不能讓她入。哥哥是萬民表率,天下多少雙眼睛盯著您呢,說句我不該說的,無論怎么安置,都強(qiáng)似招搖過市,授人口實?!?/br> 她這一番慷慨陳詞,早就已經(jīng)超過十五歲孩子的見識了?;实弁幸凰簿垢械侥吧?。是啊,這件事鬧得夠大,畢竟填進(jìn)了一位長公主。所幸如今她大了,讓她懂得政治的殘忍,是所有皇室成員必經(jīng)的一道磨礪。 他在她手上用力握了下,“婉婉,你今兒和哥哥說的,哥哥全記下了。朕答應(yīng)你,南苑王庶福晉永遠(yuǎn)入不了宮門,這點你大可放心。把你許給南苑王,朕也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畢竟你是朕唯一的meimei,朕常想,這么決定,不知是對還是錯。你和朕說過,先帝再三告誡你,不得與宇文氏聯(lián)姻,朕卻不這么認(rèn)為。南苑如今獨大,財力直逼京師,這不是什么好事兒。既然眼下有了這么個契機(jī),朕何不抓住,好好做一番道理。”他兩眼灼灼看著她,“朕如今誰也信不過,只有你。所以讓你出降南苑,由你替哥哥好好看住他,朕在京城方可高枕無憂。父兄的江山傳到朕手上,不能在朕這輩丟了,所以就算擔(dān)些罵名,朕也認(rèn)了。原本這些不該讓你知道,可你既然開了頭,朕也就不諱言了。你我都是慕容氏的子孫,守住這萬世基業(yè),不單是我慕容高鞏的責(zé)任,也是你慕容鈞的責(zé)任?!?/br>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們,明天本文要入v了,當(dāng)日三更,因為必須等編輯上班才能開入v通道,所以更新時間調(diào)整到上午9:30左右,8點就不要等了。寫這文不易,有點拼死吃河豚的意思,大家記得要支持正版啊。有條件的話,呼吁盡量用電腦訂閱,這樣我就不用多受移動一成盤剝了,謝謝大家,MUA~ 謝謝妹子們打賞,老淚縱橫~ illogic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3-17 08:47:14 ☆、第24章 凌波千里 她叫慕容鈞,小字婉婉,反差極大的兩個名字按在同一個人身上,當(dāng)時徐貴妃曾經(jīng)大力反對,但爹爹執(zhí)意,于是這名字就給記入了玉牒。 古時候三十為一鈞,爹爹有三個子女,希望三人都圓滿。鈞者,喻國政,雖然她是女孩兒,在爹爹眼里,卻從來不覺得她應(yīng)當(dāng)像閨閣女子一樣,只知小我,忘了家國。爹爹說過,這天下不單是慕容男人的天下,也是慕容女人的天下。所以皇帝今天的話,她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只是覺得心寒,她到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有人刻意而為,也有人順?biāo)浦?。她呢,就像一個工具,兩面都是利刃,單看為誰所用。 南苑王費盡心機(jī)娶她,暫且用意不明。皇帝要她出降,是為了在南苑腹地打下一根鋼針,將來時機(jī)成熟,削藩甚至剿滅宇文,都是有可能的。計是好計,可惜沒有想過她的處境,慕容的公主,為了保全江山犧牲個人幸福,在皇帝眼里都是理所當(dāng)然。 婉婉以前一直很敬仰爹爹,然而事到如今,才發(fā)現(xiàn)帝王家對女兒并不那么慈悲。一旦政治需要的時候,她們就應(yīng)該獻(xiàn)身。也許先輩的帝姬們只是小打小鬧,到了她這里,要就藩,要牽制南苑王,這是明治皇帝制衡的策略。 她有些怔怔的,一時想不通,為什么看似荒唐的哥哥,竟也有這樣縝密的心思。他要保住大鄴的決心是好的,只不過這份決心是出于他的突發(fā)奇想,還是深思熟慮,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艱澀地點頭,“您能想得這么周詳,于公于私,我沒有半個不字。旨意已經(jīng)昭告天下,到了日子,我南下就是了,哥哥答應(yīng)我的事,也一定要做到?!?/br> 皇帝說好,“朕有朕的安排,為了一個女人,弄得超綱大亂,是為君大忌。其實我也不瞞你,前頭有端妃的的例子,這回再抬舉她的姊妹,叫人說起來朕是昏君,專覬覦別人的女人,傳出去也不好聽。你只管放心,音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永遠(yuǎn)不會入我慕容氏。雖說宇文良時早就寫了休書,但她終究跟過他一程子,朕要萬無一失,只能像當(dāng)初各地殺頭胎似的,寧枉勿縱?!?/br> 他說的殺頭胎,是大鄴建立之前的事。當(dāng)時群雄割據(jù),胡虜曾經(jīng)短暫統(tǒng)治過中原。一個種族對另一個種族的鎮(zhèn)壓,如果毫無人性,那是極可怕的。為了便于看管,各村各縣派遣一個胡人家族鎮(zhèn)守地方,那些胡人首領(lǐng)們興起了一種風(fēng)潮,但凡出嫁的新娘,初夜權(quán)必須交給他們。百姓屈辱至極,又無力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其后出生的頭一胎紛紛砸死,以避免血統(tǒng)混淆。 婉婉聽他這么說,心頭陡然一跳,“您要干什么?” 皇帝的眉毛慢慢挑起來,笑了笑道:“朕不過拿來一比,你把哥哥當(dāng)成什么人了?這音閣,留是不能留的,白扔了又可惜,給她找個小吏安置在京里,將來孩子也好師出有名……朕畢竟不是個絕情的人吶?!?/br> 這樣聽來,婉婉倒又有些同情音閣了,機(jī)關(guān)算盡,最后卻是這樣的收尾。果真天下什么話都能信,唯獨不能信男人的花言巧語。自己的哥哥,她不能過多苛責(zé),畢竟音閣懷著目的而來,本就咎由自取。她現(xiàn)在自顧尚且不暇,也管不得別人怎么樣了。 “南苑王那頭,哥哥打算怎么料理?還是等我去了金陵,給我別的示下?” 皇帝摸著下巴,在地心轉(zhuǎn)了好幾圈,“朕暫且還沒想到,橫豎你先嫁過去再說吧?!毖粤T話鋒一轉(zhuǎn),換了個松散的口氣道,“你也別蛇蛇蝎蝎的,朕不過是防患于未然。畢竟你出降后,他就是駙馬,只要他安分守己,瞧著你的面子,朕也不會將他怎么樣的?!?/br> 婉婉站起來,對他深深肅了肅,“既然沒有旁的吩咐,我就回去了。您這殿里煙太大,對圣躬無益。著人開開窗吧,沒得窩住了,人久待不好?!币幻嬲f,一面退出了北池子大殿。 連綿的雨雪沒完沒了,走在穹隆下,天也發(fā)霉了似的。婉婉攏著暖袖輕輕一笑,“銅環(huán),你都聽見了吧?” 銅環(huán)由始至終都在,經(jīng)過都聽明白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輕嘆:“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您三分聽人言,七分還是得由心?!?/br> 她郁郁道:“外人算計我,我還好不往心里去,自己的哥哥也這樣,我實在很難過?!彼幌肟薜?,但是眼淚自己就流下來了。轉(zhuǎn)過頭在肩上蹭了蹭道,“我剛才在想,如果出降的途中能逃了多好,管他們?nèi)四X子打出狗腦子來……可我逃不掉,就像五七上回捉的大蝴蝶,拿針釘在抱柱上了,前胸后背破了洞,沒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