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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辦!”項西一聽頓時覺得一秒都忍不了了。“等會兒?!背滩┭馨欀嫁D(zhuǎn)身走出了病房,過了一會又轉(zhuǎn)了回來,手里拿著一根毛衣針。“這什么玩意兒?”項西愣了愣。“鐵棍山藥?!背滩┭苷f。“cao……”項西樂了,笑了兩聲又覺得臉疼,“快快快?!?/br>程博衍把毛衣針伸進去戳了戳:“行嗎?”“哎,往下點兒,”項西趕緊體會,“再左點兒,對對對對對……就是這兒,哎喲癢死了!”程博衍給他又戳了幾下:“還哪兒癢?”“后背,撓得到嗎?”項西問。程博衍沒說話,把手伸到他身下往旁邊抬了抬,在他背上抓了幾下:“好了沒?”“好像……好了,”項西說,程博衍把他放平之后,他閉上眼睛,“好疼啊,這要疼多久啊……”“明天就不疼了,”程博衍看了看時間,“你還有一小時跟我說實話?!?/br>“真是實話,”項西很無奈,“我現(xiàn)在難受得就想嘎嘣一下死過去,哪還有精力跟你說瞎話啊?!?/br>“是么?”程博衍研究著他臉上的表情,他還真沒法確定項西說的是不是真的實話,之前他說自己爹的病情時,也是一臉情真意切感天動地。“真的,哥,”項西聲音很低,幾乎是耳語地說,“求你了,別報警,我沒有身份證,報警了我會很麻煩的?!?/br>一個撿來的,沒有身份證的,姓名年齡身世全憑嘴說的混混。程博衍覺得自己這一晚上夠嗆能把這些東西給消化掉,這都什么事兒?。?/br>項西腦子本來就有些昏昏沉沉,身上又疼得難受,再加上頭發(fā)居然被程博衍豪不留情地給剃成了禿瓢,這重沉的打擊讓他有些體力透支的感覺,半瞇著眼又困了。程博衍湊到他腦袋旁邊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床邊的吊瓶,按鈴叫了護士過來換藥。換完最后一瓶藥之后,項西的眼睛完全閉上了。程博衍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腰,項西睡相還行,看著挺乖,比他睜眼滿嘴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時候要好得多。“你先休息吧,我今兒太累了,得回去了?!背滩┭馨咽謾C收好,說了一句。“???”項西睜開眼睛,有些迷糊地看著他,“要走???”“不走你還指望我給你陪床么?”程博衍說,“我跟護士說了,晚上她們會來看著點兒你的,明天我再過來?!?/br>“哥……”項西叫了他一聲,沖他眨眨眼,“過來我有話說?!?/br>程博衍彎下腰湊近他,他聲音很低地說:“別報警,求你了?!?/br>“要報早報了,”程博衍說,轉(zhuǎn)身準備走人,想想又回過頭指了指項西,“但不表示我能相信你那些話。”回到家程博衍覺得自己頭暈腦漲的,泡澡的時候差點兒在浴缸里睡著了。項西的那個如意吊墜還在他外套口袋里,程博衍洗完澡拿出來對著光又看了看,他不太懂這玩意兒,但大舅做的就是玉石生意,他也見過一些。這個墜子外行都能看得出是好東西,要說這是項西的,他還真有些沒法相信,撿來的時候放在包被里的?18年前某富貴人家遺棄了一個私生子?跟演電視劇似的,還得是特狗血的那種。項西的東西都在他這兒,不過沒多少,除了這個墜子,還有點兒零錢,幾把鑰匙,一小包卡通創(chuàng)可貼,還有項西的……不,他的錢包。不知道為什么,錢都沒放在錢包里,錢包是空的,程博衍手指夾著錢包轉(zhuǎn)了兩圈,扔到了桌上,從抽屜里找出個小袋子,把項西的東西都放了進去。吊墜沒一塊兒放進去,拿了個盒子裝上了,鎖在了柜子里。晚上程博衍睡得很不踏實,夢多,一個接一個的,讓人煩躁不堪,最后夢里的一聲“哥”,把他驚醒了。他在黑暗里瞪著眼睛,半天也沒分清這聲哥是項西的,還是程博予的。睡不著了。在床上挺了一會兒之后,他起身開了燈,下床走到了墻邊的書柜前站下。書柜里基本全都是專業(yè)書和大量的骨rou瘤翻譯資料,中間那一格,兩排書中間放著一個相框。隔著玻璃能看到程博予的笑容。盯著看了幾眼,程博衍拉開玻璃門,伸手把相框沖下放倒了。他不喜歡程博予,記憶里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弟弟帶給他的除了煩躁就沒別的了。老媽老爸都是醫(yī)生,忙起來幾天見不到人都是常事,在程博予長大到可以不需要別人照顧的那些年里,家里沒有大人的時候程博衍必須要負責他的衣食住行。這些讓他焦頭爛額繁雜瑣碎的事讓他對這個弟弟完全沒有好感。程博予跟在他身后叫著哥,纏著自己陪他玩的時候,他幾乎沒有過幾次好臉色,在程博予心里,他大概也不是個什么好哥哥。這種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你救救我……”程博衍有些煩悶地關(guān)掉了燈,把自己扔回了床上,用被子裹嚴實了。項西早上醒得很早,被腦子里突然閃過的平叔的臉給嚇醒的,睜眼兒的時候一腦門兒冷汗。反應過來自己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里躺著的那一瞬間,他被一陣從未有過的輕松感覺包裹住了,咧開笑想笑,但嘴角和眼角的傷一夜沒活動,有些扯著疼,他沒能笑出來。身上腿上還是疼,比昨天沒太大改觀。他拉著護士仔細打聽了一下自己的傷情,因為是程博衍的朋友,護士百忙之中很詳細地給他說了。專業(yè)名詞聽得項西云里霧里的,就大致知道自己是各種骨折了,骨折的地兒加一塊兒夠他碰瓷碰一月的,腿里打了鋼釘,程博衍給他做的手術(shù)。當然,自己英俊帥氣拉風的??崂髂鞲梢彩浅滩┭芴甑舻摹?/br>不過沒事兒。腿被吊著算什么,胳膊不能打彎兒算什么,脖子不能扭算什么,疼算什么,癢算什么,禿頭……算什么!跟自己終于被平叔趕出了大洼里,趕出了趙家窯一比,什么都不算什么了!程博衍來查房的時候,護士小江正拿著自己的小鏡子舉在項西臉上方給他照著。“哎喲,我腦袋虧得是型兒好,要不就這和尚腦袋誰還出得去門兒啊?!表椢鲊@了口氣。“街上光頭那么多呢,”小江笑著說,收好鏡子推著送藥的推車一轉(zhuǎn)身看到了程博衍,打了個招呼,“程大夫早啊。”“早,”程博衍點點頭,走到項西床邊,“你不用擔心,你得長成板寸了才出得了院?!?/br>“程大夫早,”項西嘆了口氣,“……我看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br>“那是因為你臉沒消腫,跟禿了沒關(guān)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