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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別跟我說,”項西站起來拿上外套轉(zhuǎn)身就要走,“我不想聽?!?/br>饅頭這表情項西沒見過,他知道饅頭肯定有挺大的事兒要說,但他不想知道,饅頭的大事兒,只可能跟二盤平叔有關(guān),他要知道了,只會讓自己惹上麻煩。“我快憋死了,”饅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就想跟人說說?!?/br>“你現(xiàn)在跟我說了,”項西盯著他的臉,“我回去就會告訴二盤?!?/br>“我要走了,”饅頭咬咬牙,把話說了出來,然后松了手,往椅子上一靠,“去跟二盤說吧?!?/br>說了別說還是說了,按項西的脾氣下一秒就能上來把他從平板揍成翻蓋的。不過項西沒動,還是瞪著他,過了幾秒才從齒縫里擠出一句:“我cao|你親媽?!?/br>饅頭跟項西不一樣,項西幾個月被平叔撿回來就一直跟著混到現(xiàn)在,饅頭七八歲的時候才被二盤帶回來的。二盤去南方“出差”時碰上的,剛來的時候項西都聽不懂饅頭說的話。不是拐賣,饅頭堅稱自己是離家出走,曾經(jīng)堅定地表示過再也不想回家。“你是活膩味了吧?”項西坐回了椅子上。“我受不了了,”饅頭咬咬嘴唇,有些激動地擼起袖子,又把褲腿兒撈起來,在自己胳膊腿兒上一通啪啪地拍,“有多少傷?別說你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再呆下去也他媽得死!”項西瞇縫了一下眼睛沒說話,誰身上傷都不少,饅頭這么多年都沒說走,這會兒也不可能是因為這個要走。“我要回南方,”饅頭倒了杯茶喝了兩口,“我要回家?!?/br>項西挑了挑眉毛,饅頭這句話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很吃驚,挑起的眉毛差點兒忘了放回原處。“我知道你不信,要換了我也不信,我敢自己跑,二盤找到我我就死,而且我也沒錢跑……”饅頭聲音很低,說到這里的時候抬眼看著項西,眼睛亮晶晶的,“但是現(xiàn)在我有錢了。”項西沒有說話。“二盤有三萬塊放在屋里,我……知道在哪兒?!别z頭說。項西像是被什么東西捅了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抓過外套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項西打算往前去坐地鐵。縮著脖子走了一段,前面的超市里走出來一個人,項西看了一眼,迅速回過頭,饅頭正在他身后幾米的地方一瘸一拐地跟著。超市里出來的這人一手提著兩個袋子,一手拿著電話正打著。沒有拿包,褲子修身,能看出兜里沒東西,錢包在外套內(nèi)兜里,而因為剛從暖氣十足的超市里出來,外套拉鏈沒有拉。項西沖饅頭吹了聲口哨。饅頭往前看了一眼,立馬明白了,瘸著顛了過來,嘴里喊著:“哎你個傻逼等等我?。∽吣敲纯?!”“傻逼你大爺……”項西說了一句,往那個男人身邊快步走過去。“別跑啊,”饅頭跑了過來,跌跌撞撞地往他身上一撲,“喝酒去!”項西順著這個勁兒踉蹌著往那男人身上撞過去。“買了,就在街口超市買的,”程博衍拿著手機(jī)跟老媽說,“我一會兒……”話沒說完,就感覺前面有人撞了過來,抬眼還沒看清,就被人當(dāng)胸撞了個結(jié)實,他皺了皺眉:“哎!”“讓你別他媽瞎撲!”撞到他的那個人沖另一個喊了一嗓子,又轉(zhuǎn)過頭沖他彎了彎,“對不起啊大哥,不好意思?!?/br>“怎么了?”手機(jī)里傳出老媽的聲音。“沒,”程博衍讓過那兩個人,繼續(xù)往前走,“讓人撞了一下,我一會兒……等等,媽我一會兒打給你?!?/br>程博衍掛了電話,往外套內(nèi)兜里摸了一把。果然空了。他回過頭,之前撞到他的那倆人已經(jīng)看不到人影了。瘸子也能跑這么快真是個奇跡。在原地站了幾秒鐘之后,程博衍拎著東西繼續(xù)往前走,打了幾個電話把銀|行卡先都電話掛失了,老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怎么了?”“這就進(jìn)去了,剛……被偷了?!背滩┭車@了口氣。“被偷了?”老媽有些吃驚。“嗯,就剛才。”程博衍又回了一次頭,沒人。“身份證又放錢包里了吧?”老媽嘆了口氣,“說多少次了不要把身份證放錢包?!?/br>“我錯了,”程博衍笑了笑,“今天要用,順手就放了?!?/br>“算了,先過來吧,”老媽沒有再多說,“你奶奶都等急了?!?/br>“嗯?!背滩┭軖斓綦娫?,把外套拉鏈拉上了。項西打開錢包,抽出錢來數(shù)了數(shù),四千多。“靠,撿條大魚?!别z頭在一邊吸了吸鼻子。項西把錢都拍在了饅頭手上:“都你的。”“小展……”饅頭愣了愣,沒接錢。項西把錢塞進(jìn)了他口袋里,轉(zhuǎn)身往前走:“那事兒別再跟我說,你愛怎么怎么,不要跟我說,我什么也不知道?!?/br>“我沒白交你這個朋友。”饅頭聲音里突然帶上了哽咽。“誰跟你是朋友了?”項西擰著眉回頭瞅他,“別傻逼行么?”沉默地繼續(xù)往前走,項西把錢包里剩下的東西清了清,幾張銀|行卡,沒什么用,還有張身份證,項西抽出來看了看,程敷衍。什么破名字。難得看到身份證上的照片能算得上帥哥的人,項西嘖了一聲,轉(zhuǎn)過街角的郵局時,把身份證扔進(jìn)了郵筒里,再把錢包里的卡都扔進(jìn)垃圾箱。錢包一捏就是上好的皮子,而且很新,留著了。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了,程敷衍?還是程博衍?。?/br>項西沒上過學(xué),字兒都是在牌桌和假瞎子的黃色讀物上學(xué)的,簡單的字兒他能記得筆劃,復(fù)雜的字兒他就只記個形了。到底是敷衍還是博衍???他轉(zhuǎn)身走回郵筒旁邊,扒著郵筒口往里瞅,還伸手往里掏了掏。“干嘛呢你?”饅頭在一邊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cao,”項西繞著郵箱轉(zhuǎn)了兩圈,踢了一腳,“算了,走?!?/br>程博衍。誰會給孩子起個名兒叫敷衍啊,也太能敷衍了。因為有了進(jìn)賬,倆人是打車回的。“趙家窯?!表椢髟诤笞蠄罅说刂?。司機(jī)回頭看了他倆好幾眼,然后補(bǔ)了一句:“只到路口哦。”“知道?!表椢饔行┎荒蜔┑卣f。趙家窯是城中村,地盤挺大,藏污納垢能力出眾,米.需米小說論壇是市里最亂的地方,每天各路混混都很敬業(yè)地上演著“看老子打不死你”的戲碼。基本每次打車回去,司機(jī)都會補(bǔ)上這一句,只到路口。路口戳著個白色的路牌,上面是街名,下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