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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市中心,但是鬧中取靜,靠一條林蔭大道與市區(qū)的繁華隔離開來,別有一種清幽靜謐的味道。沈默開車過去,循著地址找到了季明軒那套房子。雖然過了三年之久,不過好在門鎖沒有換過,沈默開了門進去,見是一套四居室的房子,裝修得很精致,到處都干干凈凈的,像是有人時常在打掃。廚房和客廳的家具一應俱全,主臥和客房也都布置好了,衣柜里有幾套衣服,都是季明軒的尺寸,想來他偶爾會在這里過夜。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跡。一切都是再平常不過的。沈默有點泄氣。像是一個人等著揭破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撲了個空。還剩下書房沒有看過,沈默不抱希望地推開那扇門,只看一眼就呆住了。書房被改造成了畫室的樣子,是整套房子里采光最好的,地上胡亂鋪著各種繪畫工具,墻上則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畫。有風景的,有人物的,有隨手涂抹的草稿,也有精心裝裱過的,但所有的畫都是同一種風格,落款處的簽名也都是同樣的兩個字。——沈默。第九章手指鉆心地疼。沈默捱不住那種痛,被迫從昏睡中清醒過來。他惶然地睜開眼睛,入目的盡是白慘慘的顏色:白的墻壁,白的床單,白的紗布……他茫然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醫(yī)院了。他回想起昏迷前發(fā)生的事,身體本能地縮成一團。他在回家路上遭遇綁架。廢棄的舊倉庫里彌漫著一股霉味,無止盡地毒打與折磨將時間拖得格外漫長,沈默的頭被按在地上,透過爬滿蜘蛛網(wǎng)的窗子,看著天色一點點暗下去,然后又由那無邊的黑暗中透出一絲微光。即使是意識不清的時候,他也一遍遍叫著周揚的名字。但那個人始終沒來救他。“周揚……”沈默在被子里瑟縮一下,不自覺地又叫了一聲。他的右手纏著厚厚的紗布,痛得幾乎要失去知覺,他想起那個臉上帶疤的男人一根根踩斷他手指時,曾笑著說周揚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他跟青梅竹馬的女友一起去了國外,因此無論打多少遍電話,也是無人接聽。手指被硬生生踩斷的聲音依然在耳邊回蕩,沈默閉了閉眼睛,那聲響又變作了開門的聲音。病房的門推開后,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沈默以為是周揚,一抬頭卻看到陌生的一張臉。他心頭一空,說不出是種什么滋味,只是突然覺得不再害怕了。有什么比他剛經(jīng)歷過的一切更加可怕呢?那個人年紀很輕,臉孔蒼白而英俊,眼神冷得似冬日的夜。他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沈默,道:“醒了?”沈默沒有做聲。那個人接著道:“醫(yī)生說你已脫離危險期了,只有右手的傷最嚴重,以后可能會留下后遺癥?!?/br>沈默終于有了一絲反應,他嘴唇動了動,卻不是關心自己的手,而是吐出兩個字:“周揚……”那個人的眼神仿佛更冷了些,“周揚人在國外,跟我meimei在一起?!?/br>他頓了一下,說:“我meimei是季安安?!?/br>沈默登時明白過來,是跟周揚青梅竹馬的季小姐。那么眼前這個人……就是季小姐的哥哥?他不由得朝那人看過去。對方也正靜靜望著他。“忘了自我介紹,”那人抬手整了整領帶,說,“我姓季,季明軒。”沈默一夢而醒。太陽已經(jīng)快落山了,夕陽的余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他在公園的草坪上睡了個午覺,頭發(fā)和衣服上都粘了草屑,樣子頗有些可笑。路過的人看見了,朝他露出善意的微笑。沈默也不介意,跟著笑了笑,起身撿起扔在地上的畫板。他從幾年前開始重拾畫筆,試著用左手畫畫,一點一點慢慢練習,雖然還追不上以前的水平,但也算讓自己滿意了。他今天原本是出來寫生的,但太陽實在太好,忍不住就睡了一覺,沒想到會夢到這么久以前的事。沈默收拾好畫具后,將背包往肩上一背,快步走出了公園。他在永寧路那邊有一間店面,是當年跟季明軒分手時,那人轉到他名下的。他后來簡單裝修了一下,開了家小小的畫室,生意不好不壞,勉強可以維持溫飽。因為是下班高峰,路上有些堵車,沈默回到畫室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了。他雇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幫忙打理畫室,這時候見他回來,楊月臉上就有些氣鼓鼓的,道:“老板,你又跑出去偷懶了!”沈默脾氣甚好,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抱歉,我回來晚了。耽誤你跟男朋友約會了吧?你可以下班了。”楊月大學畢業(yè)就找了這份工,幾年做下來也跟沈默混熟了,匆匆補了一下妝,問:“老板你晚上吃什么?不會又叫外賣吧?”“是啊?!?/br>“又是咖喱飯?”沈默又答了一聲“是啊”,說:“我喜歡咖喱?!?/br>“再喜歡也不能天天吃?!睏钤路畔路埏?,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老氣橫秋的說,“老板你都三十歲了,也是時候交個女朋友了吧。”沈默呆了一下,道:“我過完年才二十九歲?!?/br>但對于青春靚麗的女孩們來說,二十九和三十有什么區(qū)別?“二十九也是老男人了。”楊月拿起眉筆,淡淡掃了掃眉毛,“年紀越大,在婚戀市場上越不吃香?!?/br>沈默道:“沒遇上合適的?!?/br>“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我有個大學同學……”沈默忙道:“不用不用?!?/br>“我來這里也快三年了,就沒見你交過女朋友?!睏钤潞鋈话杨^湊過來,盯著沈默道,“老板,你該不會是心里有人吧?”她剛畫完眉毛,兩條彎彎的眉濃得似墨。沈默恍了一下神,一時竟答不上來。楊月是愛八卦的那種小姑娘,頓時來了興趣,猜測道:“是你的初戀?還是暗戀對象?或者是苦追多年的女神?”沈默想到不久前的那個夢,心跳得有些急。但他已學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面上仍是平靜。“沒有,”他像是怕楊月不信,更像是怕自己不信,又重復了一遍,說,“沒有這個人?!?/br>楊月可沒這么好糊弄,正想再挖掘挖掘,就聽門外傳來“嘀”的一聲喇叭響。“呀,我家那位來接我了,我先下班了,老板byebye!”男朋友一來,楊月立刻揮了揮手,拋下老男人沈默,拎起手袋沖了出去。沈默目送她離開,轉頭打電話叫了份外賣。其實他自己的廚藝也不差,但現(xiàn)在一個人生活,懶得再花心思做飯,還是叫外賣更方便??о埡芸炀退偷搅?,沈默吃過晚飯后,又處理了一些雜事,這個點基本上也沒什么生意了,他便關了店門,支起畫架來繼續(xù)那幅未完成的畫。他下午在公園已經(jīng)畫了大半了,在這寂靜的夜里又特別容易集中精神,沒過多久就上好了色。沈默放下畫筆,退后幾步看了看,自己覺得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