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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時的陳千卿聽到父母去世的消息,他的感覺就和現(xiàn)在的陳千卿一樣。人仿佛在天空中飄,周圍的一切,都是朦朧的且安靜的。陸正非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安慰陳千卿,他身旁的人就好像已經(jīng)靈魂出竅了,沉默的模樣讓他根本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陸正非不說話,陳千卿也不說話,直到回到b城,兩人間都沒有什么交流。陳千卿麻木的問清楚了父母在哪里醫(yī)院,和陸正非匆匆的趕了過去。其實他已經(jīng)有心里準備了。因為在他打電話的時候,那頭的人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陳千卿沒等那人把話說清楚,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和陸正非猜測的差不多,是陳千卿的家里出了事,但比他猜測的卻要嚴重很多,因為出事的是陳千卿的父母。到達醫(yī)院門口的時候,陳千卿轉(zhuǎn)身沖著陸正非說了句話,他說:“你是誰,我是不是在做夢。”陸正非看著陳千卿沉默蒼白的模樣,眼神里透出恐慌,他道:“千卿,你別嚇我?!?/br>陳千卿凝視了陸正非許久,最后轉(zhuǎn)身進了醫(yī)院,不再同他說一句話。急救室的燈已經(jīng)熄了,陳千卿也不去問護士,就在整間醫(yī)院亂轉(zhuǎn),一間一間的找。陸正非知道陳千卿是不想知道答案,他道:“千卿,有我在,你別怕?!?/br>陳千卿道:“icu里沒人?!?/br>陸正非愣了愣不知道該接什么話。陳千卿重重的喘了口氣:“我……該去太平間找他們么?”陸正非只能伸手緊緊的抱住了陳千卿。之后,陸正非找到護士詢問了情況。護士猜測陸正非和陳千卿是家屬,語氣有些憐憫的味道,她道:“夫妻兩都沒搶救過來……你們是他們的?”“兒子?!标惽溷躲兜溃骸拔沂撬麄兊?,兒子。”護士說了聲節(jié)哀,就趕忙走開了。陸正非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道:“千卿,你哭吧,哭出來就好了……”陳千卿道:“這就是他的感覺么?”陸正非不明白陳千卿的意思。陳千卿道:“我居然現(xiàn)在……才知道?!?/br>陸正非道:“千卿,你在說什么?”陳千卿漠然的看了陸正非一眼:“你是陸正非?”他問完,居然笑了:”那我,又是誰呢?!?/br>☆、第56章一切都會好有很多事情,你若不親身經(jīng)歷,就注定了無法明白這是怎樣一種感受。陸正非知道陳千卿父母去世的時候陳千卿很痛苦,可卻沒想到他這么痛苦。那是一種無論以什么方式來描述都會顯得蒼白的絕望,唯有親身經(jīng)歷了,才知道是個什么感覺。在這一世里,沒有陸正非的參與,陳千卿的父母還是死了。并且依舊是死于車禍,死于離開機場的高速路上。這就像是掌管命運的神在用自己的方式嘲諷著他,告訴他——他必須一件件嘗遍那些讓陳千卿無比痛苦的事。陳千卿最終還是沒有去見柳華梅和陳清揚最后一面。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嘗到畏懼的滋味。醫(yī)生說,陳清揚拉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不行了,柳華梅則是死在了搶救臺上。他們的死相都不怎么好看,陳清揚腦袋幾乎被削掉了一般,柳華梅也沒好到哪里去。肇事司機也當場死亡,肇事的原因也簡單的可笑——肇事司機在高速路上一邊打電話一邊抽煙,右手手腕靠著方向盤,遇到突發(fā)情況時沒反應過來,直接追尾了柳華梅和陳清揚所坐著的車。可笑的原因,結果卻讓人一點都笑不出來。陳千卿覺的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他這種感覺,只有在上輩子真正的陳千卿死去的時候才有過。那種腦袋一片空白,周圍的人說什么都聽不懂的感覺讓他非常疲憊。陸正非把陳千卿的反應看在眼里,他知道這時候安慰的語言是蒼白的,所以只是摟著陳千卿,讓他靠在自己的懷里。兩個大男人這么靠著,始終是有些奇怪。陳清揚出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陳清揚的jiejiemeimei耳朵里,當天晚上,陳清蕓和陳清玉就來了。她們說的話,陳千卿一句也沒有聽進入,他和陸正非在走廊里枯坐了半夜,直到快三點鐘了,陸正非才扶著他去醫(yī)院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陳千卿安安靜靜的洗了個澡,就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沉默的坐在床邊。陸正非擔心他,一邊自己洗澡,一邊還朝陳千卿的方向不停觀望,好在直到他洗完從浴室出來,陳千卿都沒什么反應。陸正非坐在了陳千卿身旁,摟住了陳千卿的肩膀。陳千卿隔了好久后,才道:“給我根煙?!?/br>陸正非從兜里掏出煙遞過去。陳千卿把煙含進嘴里,用打火機點燃,重重的吸了一口,他說:“陸正非,我有點害怕?!?/br>陸正非愣了,他幾乎從未聽過陳千卿這么示弱的一句話,他道:“千卿,有我在?!?/br>陳千卿吐出口中的煙霧,漠然的看著陸正非:“你知道我在怕什么么?”陸正非道:“你在怕什么?”陳千卿嘲諷的笑了,他道:“我在怕,我知道,卻改變不了的事?!北热缌A梅和陳清揚的死亡,比如陳千卿的受傷,比如他們的結局。陸正非看著陳千卿蒼白的臉色,漠然的表情,只覺的心疼,他緊了緊自己的手臂,道:“陳千卿,我愛你,我愿意為你遮風擋雨?!?/br>陳千卿聞言卻緩緩的搖了搖頭,最終他什么也沒說,把煙頭扔進煙灰缸里,就躺到床上準備睡覺。陸正非很想為陳千卿做點什么,但他發(fā)現(xiàn)他能做的事,少的可憐。陳千卿一晚上沒睡,他一閉上眼,腦袋里就開始出現(xiàn)零零碎碎的畫面和聲音,那些畫面和聲音是那樣的真實,就好像出現(xiàn)在眼前,響起在耳邊。陸正非也沒睡著,他抱著陳千卿,想用自己的溫度,溫暖這個冷的似乎快要蜷縮起來的人。第二天一大早,陳千卿起床的第一句話就是:“陸正非,有空帶我去看心理醫(yī)生吧?!?/br>他撐不住了。陸正非本該是高興的,可現(xiàn)在的他卻有點高興不起來,所以最后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再怎么傷心,該做的事還是得做。吃過早飯之后,陸正非和陳千卿就去了醫(yī)院,陸正非聯(lián)系了一家白事一條龍,開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