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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榮慶堂里連頭都不敢抬,聽著賈母的話,也只是向著那個方向行了一禮。湯姆念著面子請,還了一禮也就罷了。 王熙鳳才進來,看著秦鐘這靦腆的樣子:“老祖宗,我前兒個在隔壁府里見了這孩子,當即就說了,咱們家的孩子被比下去了。看看人家這樣子,哪里是我們家的皮猴兒能比的?!?/br> 秦鐘長得柔美,同寶玉這憨養(yǎng)憨大的比起來更有幾股風流在其中,他現(xiàn)下又做出一副靦腆的樣子,看著很是一個害羞的孩子。 寶玉見他局促,偷偷的拽了拽他的袍角,見秦鐘看過來了,又朝他擠眉弄眼的做了一個怪臉。 秦鐘被逗得一笑,不經(jīng)意抬起頭來,一眼瞧見了湯姆。 湯姆本就極其俊美,儀態(tài)也甚是端方。此刻他嘴角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意味,端著一杯茶在手上,視線朝下在茶盅上,雙眼半合微合。 這一眼看去,秦鐘的心神都被湯姆抓走了,竟愣愣的松不開神來。面目一片癡迷之色,好在他容顏姣好,看著倒也不顯猥瑣,只是這樣子著實失禮,讓人心生不悅。 第85章 85 王夫人看著了,但是這樣的惡心事發(fā)生在湯姆身上倒是讓她高興。邢夫人向來是個透明人,此刻雖見了,但是賈母興致正高,她也不敢叫嚷出來讓賈母掃興,只得盯了王熙鳳一眼,讓她來做作。 王熙鳳自然是個人jingzi。雖陪著賈母說笑,但眼觀八方卻一點也沒有耽誤,此刻見了邢夫人的眼色,眼風一瞟便知道了兩三分,也愿意買些人情討個好去,因此便引著賈母去同秦鐘說話。 湯姆自然也感覺到那股視線了,但是他從來都是人群的中心點。仰慕、熱烈、崇敬、鄙夷、愛慕,各種各樣的眼光,現(xiàn)在的湯姆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因此并不在意。他只是安然的坐在那里,聽著別人的熱鬧,偶爾抬起頭淺淺的一笑。 他好像在熱鬧里,又好像在熱鬧外。 “懷哥兒,你覺得怎么樣?”賈母正和寶玉說著讀書的事情,聽說了湯姆去參見的那個文會,想著這般盛事,也讓寶玉去揚揚名。正好那文會的主辦人是湯姆的好友,便想著讓湯姆帶著寶玉一道去。 這種破事湯姆怎么會同意。若有真材實料帶去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只當幫人一把,留個香火情,但是賈寶玉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東西,帶去干什么,帶去丟人嗎?人家寫的都是經(jīng)國韜略,然后他冒出來寫yin詞艷曲。 榮國府不想要臉,他林家還想要呢。 “既然外祖母開口了,本不該辭。”湯姆剛說出這話,賈母還沒說什么,王夫人的臉先拉下來了:“只是我聽阿瓊說了,下次文會,北靜王也是要去的。寶兄弟和北靜王私交甚好,我想著,我自己帶寶玉去自然是可以,只是這樣未免不美,不若讓北靜王帶著寶兄弟去,一來文會自然揚名,二來倒也讓文會的人知道尊貴?!?/br> 王夫人聽了很是滿意,止不住的點頭,北靜王帶去的人哪是別的人可以比的。賈母倒是聽出來湯姆的推辭,雖說心里有些不得意,但是也不好對著晚輩耍性子,因此敷衍著也算是就這么定了。 又過不久,隔壁蓉哥兒媳婦便差人來接秦鐘了,寶玉雖不舍,但到底讓他去了。此時也晚了,眾人也都各自回家,并不多說。 湯姆住了些日子,找了個念書的借口回了林宅,每日里去霍格沃茲,夜間再回家。如此過了幾月,期間與瑾郡王也有一兩聚,但不過是扯些家常、學識之類的事情來說嘴,倒不至于多言些什么。 這年的新年,兄妹倆人也在京里過了,半夜里,湯姆又帶著黛玉回了一趟揚州林家,讓林如海好生安慰。 第二年春,眼見是要到春闈之日了,湯姆在霍格沃茲那邊也念到五年級了,假也請好了,就等著次月下場。 可這計劃來不及變化,湯姆接了瑾郡王的帖子,回去第三日便傳出來得了疫病的消息,第四日便往城外莊子上去了。 “meimei可是在擔心林大哥?可別憂思過重,你看你這幾日可見消瘦了?!睂氂窨粗煊袢缃襁@幅不勝寒衣的樣子,很是想要關(guān)切一番:“meimei日常里有什么愛的,要的只管同老祖中說,老祖宗必定會滿足meimei的。我前日里得了些珊瑚珠子,meimei只管拿去做些手釧來戴?!?/br> 寶玉雖說是真心的關(guān)心,但是黛玉卻覺得著實厭煩。這么大年紀的男人了,整日里不是涂脂抹粉就是和jiejiemeimei們一道玩樂,不識五谷不說還處處賴在長輩膝下做小兒狀,絲毫想不到作為勛貴子弟,作為家中男丁的責任。 這樣的一個東西,再怎么小意溫存也不過是披著人皮的污豬賴狗罷了。 黛玉心頭煩,甩了帕子:“你快去念你的書,做你的學問吧,整日里混在女孩子堆里,成個什么樣子。你不要名聲,難道她們也不要,好歹留點德吧,這世界哪里來的那么容易?!?/br> 說了便由著自己的性子就走了,留下探春、寶玉、寶釵臉色難看的留在那里,到這個分上,寶釵說走也不好走,只能尷尬的留在這里,只是黛玉那句‘這世界哪里來的那么容易’卻留在了她心里。 房間里也沒了一開始的歡聲。 湯姆是不是病了黛玉是知道的,他走之前也是和黛玉交代了的。此番對外是病了,實際上是隨瑾郡王去了與茜香國交界的邊境。 “你們?nèi)ボ缦銍鍪裁矗俊摈煊裣氩坏剿麄兊膭訖C。 湯姆沒有回答,反而問她:“上次我們說的話你忘了?到底是誰隱藏在黑暗里宵小,你倒現(xiàn)在都沒有想出來?” 黛玉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湯姆等著她,好半天了黛玉才說:“我不知道,我理不清楚?!?/br> 湯姆微微的嘆了口氣:“上次武大人的那局棋,老圣人是破了,一是用瑾郡王去陽山牧一事逼寇入窮途,讓他們把調(diào)武大人進京的計劃提前了,這樣帶來的震動就少了許多,二是靠著老圣人這么些年的積威,硬生生的壓住了朝臣?!?/br> “即便如此,朝堂已穩(wěn),誰都沒有得勢,這天下依然是老圣人的一言堂。”黛玉道。 湯姆提醒黛玉:“你忘了陽山牧。那樣一個地方,他們怎么進來的。既然這一處有老鼠洞,那別的地方呢?一共有多少?誰能知道” “朝堂混亂,邊疆不穩(wěn),縱使圣人輸給了老圣人又能怎么樣?誰都得不了利?!摈煊癫唤?。 “但倘若邊疆可穩(wěn)可不穩(wěn)呢?”湯姆道。 黛玉驚訝:“圣人的皇子可沒有這般實力?!?/br> “圣人的皇子沒有這樣的實力,難道老圣人的皇子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嗎?”湯姆像說閑話一樣。 “禍國殃民。老圣人不會允許的?!摈煊駭蒯斀罔F的說。 “我的傻姑娘,你總是以最大的善意在看這個世界?!睖份p撫著黛玉的發(fā)頂,語氣里滿滿的無奈:“老圣人老了,他掌控這個天下太久,這一次他依然以為自己掌控著,可惜呀,他忘了他不過是個老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