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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呆呆地坐了許久。忽然,門鈴響了。開門以后,出現(xiàn)在面前的是一身西裝整潔的林云衍,送來一個他此刻正無比需要的清爽笑容:“我剛好路過你家樓下,看你客廳的燈亮著,就想上來碰碰運氣?!?/br>段硯行看了看他手中的超市塑料袋,欣慰一笑:“所以你也剛好知道,我五臟廟正空著?”林云衍笑一笑,自行進了門。男人有時候身邊真的不能沒有一個賢惠持家的女人。這話放在目前的情形下雖然不大合適,但是有林云衍在,他今晚總算能在心情不佳的時候大飽口福了。正所謂,美食能讓人的心情愉快起來。羅宋湯、咖喱炒飯加荷包蛋、水果色拉、清清淡淡爽口美味的一桌西餐。附加一盤三文魚蟹子壽司拼盤,不是超市里買現(xiàn)成的那種,這可是出自林云衍大師的手藝,看得段硯行直流口水。林云衍不住在這個城市,正當段硯行想問他這個“巧合”從哪里來,林云衍開口的時機把握得正正好好:“我這次是來看我jiejie,順便留下來吃了晚飯,又不小心聊得完了。沒想到機緣巧合,回去時會碰上你正好在家。”“是啊,天注定你今天來給我雪中送炭?!倍纬幮袏A起一個壽司來,沒心沒肺地說。林云衍端著碗,姿勢何其的優(yōu)雅。年關(guān)又快到了,段硯行發(fā)現(xiàn)他從政以后,人真的變了不少,越發(fā)的穩(wěn)重干練,也越發(fā)的讓人捉摸不透了。淡淡的眼注視著段硯行的時候,明明不帶任何隱晦的意圖,卻讓段硯行不自禁地心里反復(fù)。真是個玲瓏剔透的妙人兒,可惜段硯行心里已有了云觴。林云衍不露聲色夾了一筷子飯入口,眼睛既而往茶幾上的咖啡杯瞥了下,也是不著痕跡的:“你今天怎么會閑在家里?”知道他嘴上在問,眼里已經(jīng)明察秋毫。段硯行瞅了瞅沙發(fā)上擱置的劇本,回過頭來溫和地道:“衍衍,你一會兒陪我對對臺詞好么,就像以前那樣?!?/br>林云衍笑了一下,低頭夾菜時道:“不是又要我演女角吧?”段硯行暗自又想了想:“算了,我一個人練習吧,你幫我看看哪里不好?!?/br>飯后,段硯行把茶幾搬走,騰出一塊空地來。林云衍坐沙發(fā)中央,捧著劇本先細細閱覽了一番,忽然笑道:“云導(dǎo)真是好文筆?!?/br>段硯行想起白天云觴在片場時的臉色,心里一陣潮氣上涌,苦笑:“我覺得他像是在燃盡生命里最后一點火花?!?/br>林云衍哭笑不得地皺了皺眉頭:“你是徐志摩么,這么詩意。”白天演的部分依樣畫葫蘆地過了一遍,雖然是練習,段硯行也一點不敢馬虎,神情投入,感情淋漓盡致。林云衍微蹙眉頭,一手托著下顎尋思:“看起來沒什么不好,但好像覺得,確實又有哪里不足,但是……”段硯行攤手:“這劇本我已經(jīng)背得滾瓜爛熟,上面的批注都能倒背如流。但就算這樣,我還是摸不透云觴到底想要個怎樣的‘月梢’,只有這個人物在劇本里刻畫得很模糊?!?/br>模糊,即是有更多探索和發(fā)揮的空間。云觴覺得不夠,林云衍也覺得哪里不足,就連他自己也認為還缺了點什么,可就是找不出根源來。正當段硯行原地躊躇時,林云衍放下劇本,語調(diào)一變,細柔而溫情脈脈地道:“‘月梢’,你有沒有,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名字雖然叫的是“月梢”,但這句臺詞劇本中并沒有。段硯行詫異了一下,看過去時,林云衍直視的目光一片炙熱,好像沸水翻騰時的那種高溫,但是又沉靜、含蓄。深深的期盼著,假如被拒絕,就會萬劫不復(fù)一樣。忽然想起,這句話林云衍曾經(jīng)說過。而就在他思考著如何回應(yīng)時,林云衍從沙發(fā)上起來,繞過茶幾到他面前,步伐刻意地變得很緩慢,一步一進沒有一點聲息。他到段硯行面前以后,在曖昧不清的距離下,好像很順其自然地就抬手搭上他的肩頭,微微地揚起一點臉,室內(nèi)普通的燈光中,竟讓他的臉色仿佛泛起了些微潮紅。目光溫柔,生澀一笑:“我知道你這人啊,最遲鈍的了,不來直的你是不會有感覺?!?/br>語音未落,嘴已經(jīng)堵上了,口腔里淡淡的濕潤漾開一片甜蜜,和曾經(jīng)的翻云覆雨比起來,此刻竟是異常清淡的,還帶了點澀澀的苦味。林云衍終于放開他,他也覺得自己像剛到沙灘上撲騰了片刻又回到海里的魚,活了過來。林云衍退開了些許距離,沖淡剛才彼此間的曖昧。淡淡笑道:“我們都是演員,一個吻不算什么?!鳖D了頓,注視著段硯行又說,“不過你剛才的反應(yīng)很不錯?!?/br>他此刻的神情,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意味深長,與其說是若無其事,不如說有點余興未了的譏誚。段硯行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正了正眉色:“真吻和假吻我還是分得清的,有沒有感情,正因為是演員,一試就知道,你……這算是干什么呢?!”重重一嘆,心里堵得慌。林云衍卻一臉不以為意:“我隨便試一試而已?!?/br>段硯行立馬肅容道:“這種事不能亂試,試多了會試出問題來!”他幾乎吼出聲來,林云衍挑眉,坦然自若。段硯行無可奈何,低下頭去嘆道:“你應(yīng)該有一段正常的感情,我希望你幸福。”語聲漸漸沉淀,靜默之中,林云衍道:“如果我一輩子不討老婆,你是不是會愧疚一輩子?”事后,段硯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剃頭桃子一頭熱。林云衍回了沙發(fā)那兒坐好,自顧自喝著涼掉的咖啡,說:“其實云觴想要個什么樣的‘月梢’,批注里已經(jīng)寫得明明白白?!?/br>段硯行投去困惑不解的目光,林云衍正好抬起頭來,目光溫潤:“段硯行,算上你的前生,你一直在演戲。雖然這樣是沒錯,演戲的時候,演員總會留一分余地,讓自己清醒在現(xiàn)實的世界,因為完全沉浸在戲中,是很危險的?!?/br>林云衍直視著他,說:“就像剛才我試探你的時候一樣,你總會保留一些余地,看起來很投入,但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