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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便是廁所,屋內(nèi)是沒有的,需得走到巷尾的公廁去解決,還有洗澡,也只能自已燒了水用盆或桶解決。還有就是燒水燒飯需得自己去扛了煤氣罐去換,本來房東還留了一燒煤的爐子和一些煤,不過丁梧研究了半日卻始終是不得要領(lǐng),只索罷了。丁梧成日價在屋里也沒什么事,老爺子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入廁,其余時間便都是呆在家里看看原來的舊書。如非必要,兩人都是一言不發(fā),丁梧曾也嘗試過做飯,卻是以失敗告終,很自然地成了巷子外幾家小館的??停瑑筛缸右蝗杖投际峭赓u的。好在周圍的人也不以為異,對過慣了小日子的人來說,家里少了女人,日子難免是過得有幾分凄惶的。近日丁梧聽了柳濟帆的建議去報了夜校補習(xí)英語,雖是對父親的建議莫名其妙,學(xué)的東西也覺著用處不大,但多少也找著了事,晚上不需要在家里東晃西晃或是開電視直到出現(xiàn)再在的字幕,白日里也可背背單詞什么的,不再象起先那樣無所事事了。這天早上,丁梧照例是出門買早點,這里清靜日子過久了,生活也不自覺地規(guī)律起來了,想著以前喝酒狂歡,日夜顛倒的生活,反倒不那么真實了。他慢慢在小巷里走著,心中因為晴天多少有幾分高興,到了小店,他熟練地說:“兩個韭菜合子,兩大杯豆?jié){,外帶。”伙計很快地遞了過來他想要的東西,他接過來,一轉(zhuǎn)身,看見在巷口青苔遍布的舊墻邊站了一個人,不由是一陣暈眩。周桐是一直守在巷口的,眼看著丁梧從家里慢慢地晃出來,心跳得厲害,想上前打招呼,腳卻又軟軟的沒了力氣,看見他比上次見得要清爽多了,并沒有自己預(yù)想中的頹廢,心中是松了口氣,腳下卻是更綿了,看著他轉(zhuǎn)過頭來盯著自己發(fā)怔,自己一時間竟也是說不出話。丁梧先反應(yīng)過來,略略點了點頭,頭一低,便想先走。周桐心下一急,沖口而出:“你這就走了?”丁梧停下來,仍是低著頭“我爸還在家里等早飯呢,老年人,等不得的?!敝芡﹦偛攀录遍_口,回思自己的話意中大有不舍之意,先自愧了,這會子也略定了神:“我有些話和你說,在這里等你罷?!?/br>丁梧苦笑:“何必呢,就幾步路,又不是沒見過我爸,你還是來我家等罷,你吃了早飯沒,沒吃我把你那份也買了。“周桐搖搖頭“我剛下了夜班,早飯在單位上吃過了?!倍∥嗦牭眠@話,不由轉(zhuǎn)身細看他的臉,眼下果然有一圈淡淡的黑暈,關(guān)心的話沖口而出:“既然這么累,何不休息一下再來找我?!?/br>周桐淡淡一笑:“我昨天接到了電話,今天一得空就來了,我怕晚一步,又尋不見你了?!倍∥嗦牭眠@話,關(guān)切擔心之意甚濃,心中是驚疑不定,卻又雜著三分歡喜,一時也是無話,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丁梧父子居住的小院前。進了門,柳濟帆仍是一如既往地看著書,見到了周桐,只是愣了一下,并沒有什么表示,周桐叫了一聲柳伯父,他也只是象征性地點了點頭,接著便將注意力轉(zhuǎn)到豆?jié){合子上去了。丁梧吃得有些心急,雖是將周桐安頓在了院子里坐著,他心中卻是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連著嗆了好幾口,柳濟帆放下碗:“吃飯專心點,要真有什么事放不下,先去處理了再說。”丁梧尷尬地笑了笑,大口地吞起了豆?jié){。周桐坐在小院里,打量著這所房子,有很多年歷史了,地上的石板上鋪滿了薄薄地一層青苔,早上露重,踩上去還是滑的,墻面上雨跡斑駁,很有幾分灰敗的意味。院子里露泥土的地方倒是不空,可是各種植物顯見是很久沒打理了,不僅不成個形狀,而且生長的除野草外,不過是太陽花,玉簪,紫茉莉等無需經(jīng)營的草本花卉,顯是前面主人留下來的,沒人管天生地養(yǎng),倒也長得很好。丁梧一邊擦手一邊出來了,抬了竹椅在周桐身邊坐下,看他注意花草,“你知道我是不會弄這些的,隨它們長罷了。對了,你怎么找到我的,這里住了一個月,我是一個熟人也沒見到的。”周桐轉(zhuǎn)頭來看他,眼睛晶亮,丁梧不禁有些心虛,“我也不是專為著躲什么的,不過我爸不想在認識他的人堆里呆著?!薄翱墒悄阋膊辉臀衣?lián)系,不想被我找到不是嗎?”周桐輕嘆。丁梧不說話,再次見到周桐,他的心情很復(fù)雜,便是和周桐在一起也不曾象現(xiàn)在這般患得患失,一方面,心底有個角落有些微微的喜悅與跳躍,仿佛經(jīng)此家庭大變,自己與周桐業(yè)已破裂的關(guān)系有了轉(zhuǎn)圜的可能;而另一方面,自己從小生成的極為驕傲強勢的心理與男性的自尊又感到在這個時候周桐的到訪多少有些憐憫的成份,讓他覺得頗感傷害。他搓著手不答話,半晌,仍是繼續(xù)剛才的話:“你怎么找到我的?”周桐心下一軟,也不忍繼續(xù)追問下去:“你忘了我是警校畢業(yè)的。說來也是很巧,一個在學(xué)校里關(guān)系挺好的師兄分到了刑偵隊,現(xiàn)在還當上了副隊長,我托他查的。”“你還真是有心!”丁梧感慨,一向低調(diào)的周桐竟是為了自己調(diào)動起他的社會關(guān)系了?!澳阏f這世上,真要找,什么找不出來,我又還能藏到什么地方去不是。”丁梧語氣中大是蕭索,周桐心底一陣難過,見過丁梧各種樣子,囂張,稚氣,天真,強硬,狂暴,就是沒有見他這么消沉過。他不禁低下身去,直視著丁梧的眼睛,“你還好吧?!倍∥嘌劬η辶?,“還沒死,不過有生以來從沒跌得這么狠,當時心里很痛,現(xiàn)在好多了,就是想起來,還有些傷心?!敝芡┛此裆杏兄鴳嵟?,“你什么都知道了?!”丁梧冷笑:“看著最后,收購我公司是的楊思成,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雖然信任朋友,可是也決不是白癡,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鄧偉會賣了我,我小的時候看水滸三國什么的,決著那些兄弟情義讓人是熱血沸騰,可是,現(xiàn)下我知道了,那不過是書里的故事,是寫書人賺人熱淚的用的,是作不得準的?!?/br>周桐微微皺眉,“你也別太灰心了,我看鄧偉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那次見到他,說起你他倒是很不安很內(nèi)疚的樣子,我看他是有了什么把柄在別人手里。倒是那個楊思成,可真是不簡單,一心一意與為難,不知道你和他倒底是有什么仇恨。”丁梧一揚眉:“這一段時間我翻來覆去的就是想這個事,卻還是不曉得是為了什么,憋氣得緊。他怎么個不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