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快速地走到季小亭跟前，放下餐板，將蛋炒飯放在餐板上，并給季小亭遞了筷子和調(diào)羹。

    “沒有湯啊，少奶奶！”季小亭臉上的冰霜自覺消融，又換上溫和的笑容。

    司徒月覺得慚愧，趕緊擱下筷子調(diào)羹，就往病房外跑，“你稍等，我去去就來。”司徒月心虛地奔向食堂，她心里滿是自責(zé)，為自己當(dāng)慣了少奶奶，退化了照顧人的本領(lǐng)感到慚愧。女傭已在食堂熬好了骨頭湯，看到司徒月便說：“少奶奶，我正準(zhǔn)備給少爺送到病房去呢！”

    “不必不必，你忙好，趕緊回季公館去，少爺這邊接下來都由我來照顧?！彼就皆露肆斯穷^湯，急匆匆往病房趕。

    回到病房時(shí)，季小亭還保持先前的姿勢，歪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他的面前放著餐板，餐板上放著蛋炒飯和筷子、湯匙。司徒月氣喘吁吁地將骨頭湯放到他跟前去，竟有些誠惶誠恐地瞪視著他。

    季小亭的嘴角流露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睛里卻流淌出一縷幽幽的悲傷。他們就這樣彼此對視著，仿佛時(shí)間在這一刻斷了鏈齒。驀地，季小亭的手抬了起來，接著便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司徒月張大了眼睛，只見餐板上的盤子和大碗紛紛摔到地上去，蛋炒飯和骨頭散了一地，骨頭湯更是四處流竄。

    司徒月的心急劇跳動起來，她驚恐地睜著眼睛，仿佛砧板上的魚做出待宰的姿勢。這一刻，她的腦子漿糊一樣一片混沌，許多不好的念頭都竄出來，難道她為了幫助林亦風(fēng)逃脫而配合歹徒綁架季小亭的事情被季小亭知道了？不可能啊，她沒跟她提過，他怎么會知道？那他為什么發(fā)如此大的火？為了林亦風(fēng)握了她的手嗎？那只是不小心，一時(shí)情急，季小亭誤會了，她和林亦風(fēng)之間應(yīng)是沒什么的。司徒月正思緒紛飛著，忽見季小亭的冷漠又自己冰消瓦解了，他溫和地笑著，安安靜靜地說道：“我不小心打翻了?！?/br>
    “沒……沒事，我收拾一下，你別動?！彼就皆禄碳钡厝ハ丛￠g找拖把。費(fèi)力地收拾完地上的狼藉，司徒月不經(jīng)意抬頭望見窗外的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冬日的白天本來就短嗬！

    “司徒月，我肚子很餓！”耳邊又傳來季小亭溫柔的聲音，司徒月回過頭去接觸到他幾乎柔情似水的目光，心卻激靈靈一凜，沒來由地悸痛起來。

    “還是蛋炒飯嗎？”面對季小亭風(fēng)輕云淡的關(guān)于肚子餓的請求，身為妻子，司徒月只能卑微地滿足他。她的心里有酸澀的水汩汩地涌起來，卻不能沖到眼眶上去。她的使勁壓抑，讓眼白布滿了紅絲。

    季小亭倒是隨和，親切一笑道：“不用，去食堂借廚房太麻煩了，你去街上買吧！”

    “那你想吃什么？”司徒月卑微的，謙和地垂著頭，像個(gè)女傭一樣小心翼翼的。

    “餛飩吧！”季小亭喟嘆一聲。

    司徒月轉(zhuǎn)身走出醫(yī)院。市醫(yī)院位于繁華的鬧市區(qū)，出了醫(yī)院大門就有一溜煙的小吃店。司徒月找到餛飩店，泡了碗餛飩，用食指提留著塑料袋的挽口就往回走。冬夜的風(fēng)冷漠地吹著她的面頰，將她整個(gè)人都吹得冰冰的。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病房，將塑料袋里的餛飩倒到碗里，見還有熱騰騰的白氣往空氣中冒，司徒月露出一個(gè)欣喜的笑容。小心地將餛飩端到季小亭跟前，司徒月微微喘著氣，笑著道：“還冒熱氣呢，趕緊吃吧！”

    “涼了！”季小亭又一臉冷漠，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眼睛冰冰地盯著司徒月。

    司徒月一愣，眼睛憂傷地看向他。他和她之間是裊裊升騰起來的水蒸氣，帶著餛飩的香氣，勾引人的食欲，卻也勾引司徒月的眼淚。她的喉嚨口像梗了一個(gè)碩大的雞蛋：“還冒熱氣呢！”

    “我說涼了就是涼了！”季小亭依舊堅(jiān)持。

    司徒月直起身子，端了餛飩?cè)ノ⒉t里熱。她將加熱的溫度調(diào)到最高，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微波爐里旋轉(zhuǎn)的瓷碗，背脊僵直，一動不動。她知道季小亭的目光正像最大瓦數(shù)的燈泡打在她的背上，她就那么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直到幾分鐘后微波爐響起“?！钡奶崾疽?。餛飩熱好了，司徒月用毛巾墊著，小心端到季小亭跟前來，這回是guntang的了，那些汩汩上涌的白汽灼得她的臉頰發(fā)熱，視線模糊。隔著這些白汽，她望見了季小亭略帶鄙夷和嘲弄的笑，然后她聽見他說：“不新鮮了，一樣再好的東西，被反復(fù)加工，還有什么嚼頭？”

    季小亭的手輕輕一揮，餛飩就從司徒月手里打翻到地上去，guntang的湯汁濺到她的手背上，讓她本能地驚跳起來，然后使勁甩手。季小亭卻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下巴微抬，斜睨著衣服狼狽地司徒月，譏諷道：“怎么，被綁架回來后就變笨了？要救舊情人的時(shí)候不是很精明嗎？懂得用命換命，這會兒手被燙得起泡，連去沖個(gè)涼水都不知道了？”

    司徒月的手背上傳來皮膚被燙熟的痛感，心口的痛更甚。季小亭的話就像電鞭，一鞭一鞭抽打在她身上，抽得她渾身戰(zhàn)栗。這種戰(zhàn)栗是不由自主的，仿佛讓人上了發(fā)條，時(shí)間不到，就停不下來。原來，季小亭聽到了她和林亦風(fēng)的對話，原來他知道倉庫里的交易。是她，為了保住林亦風(fēng)的命，幫助歹徒綁架了季小亭。這樣吃里扒外的女人，不配得到丈夫的原諒。而季小亭根本沒有打算原諒她，他的聲音氣急敗壞地在她面前響起來：“你他媽就是個(gè)賤貨！林亦風(fēng)的命是命，你老公的命就不是命嗎？”

    司徒月沒來得及瑟縮就被季小亭甩到床上去，然后他的身子壓在了她身上，他瘋了一樣撕扯著她的衣服，就像一頭癲狂的獅。司徒月抓住他的手，求道：“小亭，你不要這樣！”

    季小亭停了粗暴的動作，紅著眼睛反問她：“不要這樣？我是你丈夫，你希望我不要這樣，那你希望誰這樣？”

    “我只是擔(dān)心你的槍傷……”司徒月的話沒說完，一個(gè)巨大的巴掌就蓋了過來，她的臉歪到一邊去，火辣辣地疼起來。

    季小亭哀傷的絕望的聲音幽幽地在她耳邊響起：“你不用擔(dān)心這槍傷，你就是制造這槍傷的劊子手，所以不要貓哭耗子，假惺惺的。”

    司徒月的淚順著眼角滑下去，她就像掉進(jìn)了萬丈深淵般無望。這時(shí)這刻的她多像曾經(jīng)的劉凝波，而季小亭像康浩附了體。她不再說話，也不再動彈，任由季小亭粗魯?shù)匕膺^她的臉，任由他的舌粗魯?shù)厍碎_她的唇，像一頭失控的蛇，在她的口腔內(nèi)泄憤般肆意撞擊。他的手觸在她的皮膚上再不是從前那般溫柔，而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