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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就是不開。許久,她從廁所里出來,跟沒事人一樣,繼續(xù)面無表情著。藍青不放心,但又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對勁,她一向性情暴戾。 因為阿殘的化療出現(xiàn)了劇烈反應(yīng),所以劉凝波請來方主任對她實行中醫(yī)調(diào)理。原本阿殘在血液內(nèi)科的床位也是方主任安排的,剛住進來的時候是加床,后來貴賓房的那位白血病患者轉(zhuǎn)到省城大醫(yī)院做骨髓移植手術(shù),方主任便給阿殘走了關(guān)系住進了貴賓房。貴賓房比普通病房貴很多,藍青想省點錢,但劉凝波考慮到阿殘的身體情況,執(zhí)意給她換了病房。因為住院費是劉凝波先墊的錢,藍青自覺沒有發(fā)言權(quán),便半推半就。這日,劉凝波照例給阿殘和藍青送飯。阿殘是白血病患者,需要進食高蛋白的營養(yǎng)餐,但化療后胃腸功能紊亂,劉凝波只能一日三餐供給流食。她準備了蒸蛋羹和蘿卜,又給藍青準備了白飯和紅燒排骨。 藍青正在吃飯,阿殘已經(jīng)喝好了蛋羹,她問劉凝波道:“外面太陽好不好?” 劉凝波正坐在沙發(fā)椅上看報紙,聽阿殘說話,她好奇地從報紙間抬起頭來。因為疾病和化療,阿殘再不是先前那個雖然眼盲但還是清麗可人的小姑娘,她面目變得十分丑陋,渾身都散發(fā)出令人敬而遠之的陰氣。 劉凝波回頭看看窗外,窗外天氣晴好,雖然天氣一天天轉(zhuǎn)涼,陽光也變得虛弱,但總歸是個一碧萬頃的好天氣。于是,道:“好,太陽很好。” “可以帶我出去走走嗎?我想曬曬太陽?!卑埖?。 藍青立馬停了扒飯的動作,擱下飯碗起身,“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br> “不要,我不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我的身邊只有你,我可不可以換個人?”阿殘的口氣冰冷,有股絕情的寒。 藍青雖然習(xí)慣了阿殘絕情絕意的言語,但是每次聽起來還是會心里一酸。劉凝波見她又紅了眼眶,趕緊從沙發(fā)上站起身,給阿殘找了外套,對藍青道:“阿姨,您飯還沒吃完呢,阿殘也是想讓你多休息,她知道你一直照顧她很累,我?guī)О埑鋈裉柊桑 ?/br> 阿殘從病床上起身,靜靜地站立著,任由劉凝波給她穿衣服,她難得乖巧的沒有反駁劉凝波的話,只是問道:“外套上有帽子嗎?” 劉凝波一怔,目光落在她變得稀稀拉拉的頭發(fā)上,訥訥地道:“有?!?/br> “給我戴上吧,我覺得冷。” 劉凝波幫阿殘戴上外套上連著的帽子,她考究不出阿殘要求戴帽子的本意是因為怕冷,還是因為怕丑。戴上帽子的阿殘模樣又回復(fù)了些可愛,那和月一模一樣的面龐嵌著一雙黑色的空洞的瞳仁,真令劉凝波心酸。劉凝波將自動手杖遞給阿殘,并將阿殘的另一只手擱在自己的手臂上,拍拍藍青的肩,領(lǐng)著阿殘走出病房。 進電梯的時候,碰見了從十五樓內(nèi)科下來的方主任。方主任殷勤地和阿殘打招呼:“看起來氣色不錯啊!” 阿殘沒有吭聲。方主任也不以為意,在醫(yī)院幾十年,他見慣了各類奇奇怪怪的病人,早就見怪不怪了。阿殘不理會他,他就將目光調(diào)到劉凝波身上:“幾時去做手術(shù)???不一定要北京,省城的骨髓移植也做得不錯?!?/br> “嗯,我知道。”劉凝波輕輕地答。 “骨髓配型不是配上了嗎?我聽她的主治醫(yī)師說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省城的醫(yī)院,就等著你們轉(zhuǎn)院呢!不要耽擱太久啊,這病拖不得?!?/br> 劉凝波輕輕點頭。方主任突然頓悟,道:“是不是沒有籌到手術(shù)費?” 劉凝波不作聲了,只是沖方主任皺了皺眉示意他不要再問。電梯下到一樓,和方主任道了別,劉凝波牽著阿殘走到醫(yī)院的綠化帶。阿殘的手杖在地上試探著,終于觸到前面的長椅,阿殘停住了腳步。劉凝波笑起來,道:“是的,長椅,坐下來吧!” 一棵一棵的棕櫚樹間距恰當(dāng),陽光就大片大片地通過那間距透射到劉凝波和阿殘身上,有點微微的暖意。 “會冷嗎?”劉凝波問。 “有陽光,不會冷?!卑堈f話總是干脆利落的口氣。她伸出一只手仿佛要在空氣里打撈陽光似的,陽光從她張開的指縫間絲絲綹綹地泄露下去。 劉凝波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陪她坐著。她原本想同阿殘講許多話,告訴她月和藍青有多么愛她,告訴她藍青為她吃了多少苦,告訴她可不可以對藍青好點,哪怕是只字片語的溫柔,也會對她二十多年的苦是一種告慰。但是這些話像一個雞蛋堵在胸口,劉凝波說不出來,對一個患了白血病連醫(yī)藥費都沒有著落的瞎子,要她去給別人溫暖和施舍,有點太殘酷了。 突然,阿殘張口打破了那沉寂,那口氣不再似過往的決絕和冷酷,而是頹然的,第一次xiele氣似的,凄涼地道:“我病得很重,對不對?骨髓移植是什么東西?” 劉凝波一顫,想起剛才在電梯里阿殘雖然不說話,卻已經(jīng)牢牢記住了方主任的話。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阿殘,只能緘默。 “需要很多錢給我看病,對不對?”阿殘繼續(xù)問,她的問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也不需要很多錢,你很快就能手術(shù),很快病就會痊愈?!?/br> “但是無論如何,我也治不好眼睛,就算病治好了,我還是一個瞎子,如果可以,如果我看得見,我寧愿就活一天?!?/br> 阿殘的話叫劉凝波的心像被拳頭重重撞擊了一下,對于一個一出生就活在黑暗世界里的人,她無法感同身受,她無法體味她的痛苦、孤獨和絕望,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面前永遠是一片浩瀚的諱莫如深的黑暗,就像一個人掉入冰冷的海水,連掙扎都變得極其脆弱和無力。 “所以,停止救我!”阿殘篤定地說。 劉凝波一震。 阿殘繼續(xù)道:“不要為我花冤枉的錢,對你們來說是負擔(dān),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每日在醫(yī)院里聞道藥水的味道,不是覺得離活人的世界很近,而是覺得離死人的世界很近,覺得死亡近在咫尺。還要抽血、打針,疼痛是你們沒有生病的人無法了解的,它伴隨著的還有無邊的恐懼……” 第一次聽阿殘講這么多話,劉凝波十分震驚。她的目光怔怔地落在阿殘臉上,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阿殘這樣強大的內(nèi)心。第一次,劉凝波覺得阿殘有著深不可測的浩瀚的力量。 “所以,無論如何,請你們停止!” 劉凝波拍拍阿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