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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的事啊……”夜宴月氏丁昭容在外邊等了半晌,只聽里面又是呵斥又是燒火,忙了半晌,派出去打聽的小太監(jiān)回來稟報,小心翼翼的道:“娘娘,是小貴人在里邊,要燒……燒龍袍呢?!?/br>丁昭容一驚,小太監(jiān)低聲阻止了她:“娘娘莫氣啊,這個年月,宮里誰最受寵呢?莫說是龍袍了,還是皇上親自下令架火的呢……”丁昭容緊緊的攥住了小帕子:“都沒人來管管這沒天理沒王法了的嗎!”“罷喲娘娘,您正當青春貌美,和一個——”小太監(jiān)鬼鬼祟祟的看看周圍,壓低了聲音,“——和一個腦子都壞了的廢人計較什么呢?”正說著,那邊外邊守著的宮人遙遙傳起聲音來:“皇上駕到——!”丁昭容霍然起身,理了理妝容,裊裊婷婷的迎上前去半跪下。幾個宮人排列而上,恭恭敬敬的打開門,乾萬帝沉著臉大步跨了進來。“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乾萬帝在首座上坐下,臉色陰沉,冷冷的問:“昭容有什么事?”丁昭容看他臉色不豫,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清幀殿里好好一個人是怎么瘋了的,其他宮里也多有傳言,有說的玄乎的,有說的不堪的,有懷疑那人是不是真的瘋了的。拖了關(guān)系花費了銀兩托人打聽來,據(jù)說那小貴人只能臥床了,連話都說不齊全,除了吃就是睡,吃的也不多,藥石不進,看上去沒有多少日子了。還有人說這小美人天生就不好那一口,皇上逼得太緊了,逼到后來沒掌握好分寸,一下子逼瘋了。有很多人幸災(zāi)樂禍,堂堂一個皇帝怎么會對一個瘋傻了的木頭美人兒來勁呢?也就是兩天新鮮,過多一陣時日大概也就丟開手了。賢妃也是這么認為的。她跟丁昭容這么說的時候,丁昭容卻只是笑了笑,并不贊同。賢妃不過是小家子沒見識的女子而已,而這個丁昭容,出身于貴族之家,幾代國戚,對帝王的喜好實在是太過了解了?;实墼诤跄闶遣皇锹斆鞲墒裁矗磕憔褪窃俾斆髟倭胬?,長得不好,他一樣不喜歡。對皇帝來說美人就是一朵花,他管這朵花是不是瘋的是不是傻的,只要看著足夠好看,對他來說就行了。何況明德清醒的時候不好那一口,現(xiàn)在瘋了傻了,反倒是聽話了,只怕皇帝較之以前還會更上心也說不定呢。她知道這個時候是最容易下手的時候,再晚,時機就過去了。再說今天下朝后已經(jīng)有相熟的內(nèi)侍火速趕來把事態(tài)告訴了她,皇上竟然在正泰殿里公然質(zhì)問丁恍說“是平你那好女兒的憤吧!”,那么也就是說,這個時候再不表態(tài),就會被皇上拿出來當作殺雞給猴看的箭靶子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笑道:“皇上,臣妾此次求見,是為了重新立后的事。國不可一日無后,這母儀天下的位置,臣妾心中倒是有一個好人選。”乾萬帝默不作聲,且看她如何說。“臣妾不敢干預(yù)皇上的后宮事,只是說出來作個意見罷了,皇上若是不贊同,盡管教訓(xùn)臣妾便是?!?/br>丁昭容偷眼看了看乾萬帝的臉色,只覺得他面沉如水,看不清楚情緒,只得趕緊低下頭:“……臣妾以為,賢妃jiejie賢良過人,體貼圣意,這么長時間以來治理得宮中上下沒有不服的,若是立為皇后,可謂是天下所望……”乾萬帝倒是有點驚訝。立賢妃是他一早就打算做的事,一方面壓制住了那些后宮女子悠悠之口,一方面也方便他隨時瞞天過海偷梁換柱。只是不論是誰提出來,都不該是丁昭容。丁恍想做國丈的心思,那可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皇上,”丁昭容低聲道,“臣妾篡越了……”“沒事。你說的朕會考慮的?!?/br>乾萬帝站起身,難得的語氣有些緩和:“昭容若是沒事,就回自己宮里歇著去吧?!?/br>明顯的驅(qū)趕之意溢于言表,丁昭容咬了咬牙,恭順道:“臣妾告退?!?/br>鬧了一會兒興奮,明德歪在庭前的躺椅上,要睡不睡的樣子,看見乾萬帝來了,便往里縮了縮,但是卻沒有完全躲開。他好像知道只有乾萬帝會帶他吃帶他玩,不接受也得接受,所以一開始的敵意減下去不少。一開始是見了就躲,就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到如今面對面也只是象征性的閃避一下了。乾萬帝半跪在躺椅邊,低聲問:“好玩嗎?”明德盯著他看,臉上顯出幾分迷惘之色,顯然是不懂他說什么好玩。“燒衣服,好玩嗎?”明德想了想,點點頭。“今晚宴請北疆月氏使臣,大開夜宴,你要來吃東西嗎?”明德又愣了一會兒,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翻過身去不搭理他了。以前想盡辦法要逃出去的皇宮京城,現(xiàn)在卻終日昏昏欲睡,連門都不想出了。乾萬帝靜靜的盯著他單薄的肩膀背影,看了很久很久?;▓@里春光正好,草長鶯飛、亂蝶飛舞,陽光灑在清泉上,淙淙仿佛跳躍的碎金。明德的頭發(fā)流水一樣披散下來,從肩膀繞過雪白的頸窩,在胸前隨著呼吸的頻率而微微起伏著。他其實已經(jīng)睡熟了。“……明德,”李驥低低的問,聲音幾乎要湮沒在微風(fēng)里,“……你愿不愿意……當我的皇后?……”明德睡得很熟,長長的眼睫一顫一顫的,就像風(fēng)中的蝶翅一般脆弱易驚。誰家的嬌兒酣然如夢,春夜里金酒銀樽葡萄紅。年少的輕狂仿佛陽光一般點綴在枝頭花角,隨著燕子呢喃驚飛,便醒來,成就一場空。當夜月氏國王子裘多率使臣前來納貢覲見,漣漪宮大宴,流水席擺了三百桌,歌姬妖嬈周旋于全場,只見滿堂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月氏國是西北一帶實力強盛的游牧之國,一度曾經(jīng)游走天山一帶,后來被天朝發(fā)兵驅(qū)逐出境,便俯首稱臣,每年送上金銀牛羊布帛等財物作為歲貢。天朝有心安撫這樣一個從屬國,每年使團來時便隆重宴請,也有大批珍貴的寶物賜下。今年據(jù)說月氏國王病重,估計是不行了,便派了月氏未來的繼承人王子裘多前來,其中尋求支持的意味不言而喻。裘多王子是典型的北方游牧男兒,說話聲音響亮,為人豪爽,見皇帝不跪,乾萬帝便哈哈一笑,特許他按本國風(fēng)俗行禮,還賜了酒觴,命歌姬美人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