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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戲,還要錄專輯開演唱會,每天睡覺時間只有五個小時,你們能積點(diǎn)口德嗎?——說得好像他在為我們賺錢似的。——這么拼命干嘛呀,他錢賺得也夠多了吧,人氣和該有的榮譽(yù)都有了,是欠了債嗎這不要命的節(jié)奏……沈徹木然地望著窗外,十二月的紐約已經(jīng)完全蘇醒,車水馬龍的聲音嗡嗡地塞滿他的耳朵,這個時候的庚林,還是華燈閃耀的夜晚。房頂上空傳來低沉的轟鳴聲,沈徹捂著耳鳴的耳朵仰起頭,摩天大樓的罅隙間,一架空客A380轟鳴著飛過。卷毛青年呆呆地看了兩秒,豁地站起來。181這天天氣晴好,秦修坐在住院部湖邊的長椅上,腿上擱著一本筆記本,抬頭看一眼不遠(yuǎn)處偷偷打量他的護(hù)士小姐和女病患,裝作沒看見又低頭在筆記本上打字:收信人:主題:長得太帥附件:帥照——啊,人長得太帥了也是一種煩惱啊,就算在醫(yī)院撇撇嘴,不對,又刪掉重寫:——啊,人長得太帥了也是一種煩惱啊,不管到哪里都清凈不了,從這一點(diǎn)來說,我還蠻羨慕你的。忘了說,我又拿金枝獎影帝了,還不是輕輕松松小菜一碟,第三個影帝也已經(jīng)在日程上了。金枝獎怎么不一個月頒一次,那樣我月月都能拿。本來我最遺憾的是沒能拿最佳新人,不過你拿了,也就不遺憾了。誰叫我們是“一體”的呢?寫到這里還翹起嘴角特別猥瑣地笑笑。的鈴聲響起來,秦修沒想到這才下午三點(diǎn)沈徹就給他打電話,心說你睡不著覺我又不能給你唱搖籃曲,還是笑著接了電話。“在干嘛呢?”秦修聽著手機(jī)那頭熟悉輕快的聲音,嘴角不自覺勾起,不知怎么的,今天聽起來這聲音好像離得特別近:“當(dāng)然是在扎戲?!?/br>“是嗎?我沒打擾你吧?!鄙驈匦Φ?。“還好,現(xiàn)在中場休息?!鼻匦薨压P記本電腦放到一邊,翹起二郎腿舒服地靠在長椅上講電話,“怎么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睡不著?又被欺負(fù)了?”手機(jī)那頭冷不丁笑起來。秦修皺眉:“你笑什么?”愣了愣,“你不會是在哭吧?”“拜托!我這體格誰能欺負(fù)得了我,我也就是那天被恐怖分子打了一頓,你不要一副好像我天天都在紐約挨揍的樣子,”卷毛青年在電話那頭情緒高昂地道,“對了,我最近學(xué)了一種遙感術(shù),特別靈驗,要不要我猜猜你現(xiàn)在在干嘛?”“我都跟你說我在扎戲了,還遙感什么?!蹦阃孢@些把戲前能不能稍微長點(diǎn)心眼。“我打賭你沒在扎戲,”沈徹笑得神秘兮兮,“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曬太陽?”“所有東半球的人現(xiàn)在都在曬太陽?!?/br>“那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湖邊,坐在椅子上,還拿了本筆記本電腦?”秦修愣了一拍,忽然醍醐灌頂:“沈徹,你現(xiàn)在人在哪兒?!”一邊說著一邊就站起來四下打望。“呵呵,不要太驚訝啊,I’mbaaaaack——”秦修聽著那聲拖長的back,話音未落就又聽見手機(jī)那頭沈徹驚跳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認(rèn)錯人了!”你在搞什么名堂?!秦修黑著一張臉。這都能認(rèn)錯?!“你不在湖邊嗎?你不在湖邊你怎么驢我啊?”手機(jī)那頭的卷毛青年還一副氣憤委屈的口吻。“你是什么眼神!”秦修握著個手機(jī)在湖邊轉(zhuǎn)悠,氣不打一處來,“我人就在這兒,是不是要我現(xiàn)在跳進(jìn)湖里你才能看得見???!”手機(jī)那頭沒聲音了,秦修納悶地抬起頭,這一抬頭,就看見站在湖對岸一動不動的卷毛青年。半個地球的距離,一眨眼只剩下一個小人工湖這么遠(yuǎn)。秦修把手機(jī)一掛就朝湖對面繞去,沈徹也忙要繞過來。兩個人繞著湖差點(diǎn)就要走順時針,秦修受不了地停下腳步,又朝反方向走,沈徹也掉了頭,這又成繞逆時針了。秦修火大,怎么這么沒默契呢??!.住院部餐廳里,秦修手撐下巴看著沈徹在人頭攢動處打餐的背影。小麥卷護(hù)著餐盤擠出來,在偌大的餐廳找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他,沖他一笑便端著餐盤繞過來。“我打了你愛吃的紅燒rou?!鄙驈仃丝曜舆f給秦修。秦修接過筷子耿耿于懷地瞅著沈徹:“我怎么就這么不顯眼了,你以前不是一眼就能看見我嗎?”“我眼睛近視四百度了,離遠(yuǎn)了是有點(diǎn)看不清……”沈徹低頭邊說邊把瘦rou挑進(jìn)秦修碗里。秦修看著碗里那一塊塊小心剔掉了肥rou的紅燒rou,又看著沈徹的眼睛,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他低頭吃了一塊rou,低聲道:“不用那么拼命。”其實(shí)我這段時間也有很多積蓄了,入股了冠潮,還做了點(diǎn)小投資,我都計劃好了,再過兩三年,就可以開自己的工作室,我要用全部的力氣捧你。沈徹笑了笑:“我有分寸的?!?/br>秦修把筷子插進(jìn)飯里,靠在椅背上瞧著大口吃rou嚼都不嚼的卷毛青年:“我一想到以后你老了眼睛不好還老年癡呆,出個門都找不到路回來,我以后還得杵著拐棍到處去找你……”一想到這兒整個人都不好了,“至少把眼睛給我保護(hù)好了?!?/br>“不會的,”沈徹嘴里包著飯含糊不清地道,“我老了都能打籃球!”“你是在提醒我到時能在籃球場找到你是吧。”秦修越想越覺得老年堪憂,睨著眼前人,你要是敢讓我滿世界地找,看我不用拐杖敲死你。.沈徹聽說秦修的心肌指標(biāo)有兩項超標(biāo),再超一項就是心肌炎了,想想都后怕。早知道就不跟他約那什么三個影帝了。晚上他留在醫(yī)院照顧秦修,秦修住的是VIP房,也沒什么不方便。秦修在洗手間沖了個澡,裹著一身天藍(lán)浴衣走出來,還懷著自己都鄙視自己的心情特意松了下前襟,結(jié)果出門一看,好色之徒連影兒都沒有。他把浴衣綁緊,拉開門探出頭,過道上也是冷冷清清,只得一個人怏怏地躺回床上,過了老大一會兒沈徹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