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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萬顆腦袋也不夠砍,可沒辦法,必須的,為了事情順利安全,我頭一次贊同祭司在紫禁城胡鬧的行動,沒辦法,要是不給皇帝貴妃找點事情,聲東擊西,萬一讓皇帝抓個正著,那大家的腦袋都要落地。 結果,事情鬧得太大,我?guī)е晒磐踝訂萄b成侍衛(wèi),正要去冷宮的路上,被顧問行堵了個正著,皇帝居然借口我是洋鬼子,要我去昭仁殿為他守夜。 我不高興,嘟囔著:“不是有薩滿太太嘛,要不還有道士和尚跳大神的,陛下怎么能讓我們外來傳教士為他擋煞呢?這沒有用的?!?/br> “我的先生,您就知足吧,萬歲爺為了準噶爾聯(lián)姻的事兒,昨兒剛把榮妃娘娘禁足,要知道,榮妃娘娘可是從來沒有惹皇上老爺子生這么大氣的,這會子萬歲爺點名要先生去守夜,還不是看重先生是醫(yī)生,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兒,天生的驅邪體質嘛?!?/br> 這倒讓我立刻閉了嘴,榮妃是什么人,這樣貞靜淡薄的宮里老人都能惹皇帝生氣,說明康熙真的是最近比較煩。 固倫榮憲公主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三格格是榮妃唯一活下來的女兒,是康熙的心頭rou,從小就是掌上明珠,可現(xiàn)在為了北境的安寧,皇帝是連掌上明珠也必須舍了,如何不叫當父親的心痛難忍。 原本就憂思煩擾,不忍卻不得不舍愛女遠嫁,這個時候榮妃卻有些不醒事,或者說失去了往日的鎮(zhèn)定淡寧,畢竟是割愛,如同割掉身上的rou,母女連心,這一去,卻是西出陽關無故人,此生再難相見了。 不由得榮妃要跟皇帝鬧,這人心都是rou長的,更何況如榮妃這樣失去過太多孩子的母親。那真是比割rou還痛。 榮妃是婦人之仁,可皇帝更傷心難過,都說女兒是老爹的小情人,這榮憲公主簡直就是康熙的翻版,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情,那端莊大方的聰靈勁兒,簡直就是康熙當年的真人再現(xiàn)。 奈何,奈何,可憐生在帝王家,那就只能是公主琵琶幽怨多,年年戰(zhàn)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了。 我心里明白這個時候搞事情時機不對,可心下發(fā)狠,過幾日準噶爾使團就要離京,顧不得這許多了,皇帝連寶貝女兒都舍得,斷不可能這個時候殺了準噶爾王子。 我又成了顧問行李德全等大總管的守夜搭檔,還真是,跟這幾位紫禁城內(nèi)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玲瓏剔透的大太監(jiān)有緣,當夜除了我,輪班守夜的又是我的老熟人顧問行。 李德全和梁九功想跟我套近乎,可聽到皇帝在寢宮內(nèi)沒好氣問:“御藥房安先生來了嗎?小顧?” 皇帝的兩個近身都是精滑透頂?shù)娜?,忙跟我打千作揖轉身跑了,這溜得比老鼠見了貓還快。 我在昭仁殿寢宮外回答皇帝的問話,沒想到,皇帝正開門出來,十分客氣地說:“勞動先生為朕守夜,這兩日紫禁城內(nèi)不干凈,已經(jīng)請了薩滿太太作法,又有欽安殿的道士開了道場,可收效甚微,一到晚上就雞犬不寧,朕想起來先生說過你們洋人不怕邪祟,所以要勞煩先生跟著小顧在昭仁殿盤桓兩日了?!?/br> “陛下客氣,安莎明白陛下近日事多心煩,若還不能歇息好,圣體就更加欠安,陛下的龍體可是關系大清國的社稷,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安莎來大清時日不多,卻受陛下恩澤,今日正該報答陛下的恩澤?!?/br> 見殿前無人,望著紫禁城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康熙跟我不免多說了兩句觸動情思的話:“榮妃剛跟朕鬧了一場,三十年了,自從朕登基她就侍奉朕,從來沒有如此失態(tài)失言,朕明白,都是為了冰格兒出嫁的事,朕何嘗不心痛,可是………” 此時,昭仁殿前,月光灑落的小院里,只有我和顧問行兩個,皇帝能說出這樣的體己話,倒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陛下為何一定要把三公主嫁給噶爾丹,難道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我無意識的一句話卻把皇帝問住了,反正這會子皇帝跟前沒人,顧問行是個噘嘴的葫蘆,等閑不干己事不開口,我不用顧忌什么,干脆發(fā)表了我的觀點—————恕安莎直言,陛下,安莎是個外人,但來到大清之后,對陛下的定邊治國之策也耳濡目染了許多,陛下英明決斷,是一個十分優(yōu)秀的政治家,凡事高瞻遠矚,又能寬柔并濟,實在是難得的一位好君主,但在對付噶爾丹的問題上,安莎完全是個人意見,對待草原民族那些野心家,陛下其實不必太給他們面子,實際上在這些野蠻人眼里,陛下越是禮讓,他們就越是得寸進尺,他們都是強盜思維,就不懂中原漢人那一套仁德禮義。 我的強盜理論把康熙說笑了,他干脆撩袍子坐下來,饒有興趣問:“安先生的意思是說朕沒有必要與噶爾丹聯(lián)姻?可是一味打仗勞民傷財不說,朝野內(nèi)外朕也不可能完全不顧及天意民心,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這個意思先生可懂?” 我裝著不懂,皇帝給我解釋了半天,我點頭,笑得很默契,道:“陛下的意思安莎明白,陛下忘記了安莎也當過領主,算是個諸侯,聯(lián)姻這種手段,我們歐洲也是常見的,但安莎覺得榮妃娘娘跟陛下鬧的原因,不是公主遠嫁,而是陛下要把掌上明珠嫁給敵人,娘娘當然擔心女兒受到傷害,如果讓安莎拿主意,陛下,其實,本公爵認為,公主完全不必非要嫁給噶爾丹,只要把公主嫁給噶爾丹的仇人,不是更好?” 仇人?康熙聽到我最后一句話愣住了,細長眼睛里黑黝黝的眸子看了我半日,仿佛要看穿我心底無邊的黑洞一般,靜夜長久,突然起身大笑,笑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皇帝正看著我莫名其妙地笑,不遠處乾清宮丹犀臺上,突然炸雷般,群鴉呱噪,一團青藍火焰般的鬼火從龍光門前紅墻上晃晃悠悠飄進來,掌事姑姑阿茹娜正端了參湯進來,她年紀大見識多,沒有叫喊,身后的宮女太監(jiān)卻嚇得尖叫出聲。 顧問行是個識大體的,雖然也嚇得夠嗆,卻躲到我身后,哆哆嗦嗦,大聲命令手下小太監(jiān)出去叫侍衛(wèi),還叮囑不要大聲張揚。 我還真佩服這小個子太監(jiān)的膽量,雖然我明白那是祭司在搞鬼,但還是裝作害怕的樣子,護在皇帝身前,拔出隨身牛角刀,對著那墻邊的鬼火,大聲呵斥道:“什么人,裝神弄鬼,這是大清皇帝陛下寢宮,邪祟妖怪速速離開。” 那飄飄悠悠的鬼火在半空中忽近忽遠,忽上忽下,好像跟人惡作劇一般,不靠近昭仁殿,但又不愿離開。 不遠處乾清宮甬道上有薩滿和道士都在作法,鎮(zhèn)魂鈴和招魂鈴都響起來,降魔杵和桃木劍都在半空亂舞,符咒經(jīng)幡都輪番上陣,皇帝卻只是立在我身后,發(fā)現(xiàn)我好像就是護身符,那邪祟被我呵斥后,還真的就是不敢過來。 我心底打著小算盤,這個時候,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