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我揉了揉眼睛,讓眼睛快點適應(yīng)光線的強度,終于看清了是誰,這才想起來,昨天,我不是救了一小鬼嗎? “是你呀!我說你走路怎么不發(fā)出聲音啊?想嚇死我???” 我這話本來是沒大小之分的,沒想到這孩子本來嬉笑的臉突然被嚇得慘白,“撲通”一聲就給我跪下了。 我莫名其妙,怎么早上一起來就讓我不輕松啊,連忙安慰,“你這是干什么?小鬼,我不是生氣,好了,好了,我只是還沒習(xí)慣你的存在嘛!” 看我真沒生氣,他才起來,殷勤地幫我穿衣服,好好睡了一覺,我終于有精神了,應(yīng)該跟這孩子好好談?wù)劻恕?/br> 于是,披頭散發(fā)的洋教士,穿著一件很大的男式花邊襯衣,坐在中國小胡同里一間屋子的土炕上,開始和一個中國宮廷小太監(jiān)聊天,真是滑稽的一幕! 想到這個,我在炕沿上再也坐不住了,找了個馬扎,故意把姿態(tài)放底,盡量用親切的語氣問:“小玉子,昨晚,你在哪里睡的?” “回先生,就在對面下人房里?!?/br> “不是下人,在我們這里,是仆人房?!?/br> 他有點弄不清我的意思,我繼續(xù)解釋,想到以后這孩子要跟著我,我得跟他約法三章才行,要不我怎么活??! “對,仆人,你現(xiàn)在是我的仆人,懂嗎?在這之前,我還得問問你,你愿意留在我身邊照顧我嗎?” “先生,小玉子昨天晚上就說了,小玉子生是——” “打?。〈蜃“?!小玉子,你就回答愿意還是不愿意?” 我最聽不得那酸死人的話,馬上打斷了他,繼續(xù)說,“如果你愿意,那么,我會和你簽定一個合約,我們必須遵照合約執(zhí)行;如果你不愿意,你現(xiàn)在可以自由離開?!?/br> 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畢竟跟我有代溝,一時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以為我又要趕他走,這大眼仁里又開始眼淚汪汪的。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連忙換了一種說法,“好了,好了,這么說就是你愿意了,我不是不要你,是必須尊重你的意志,好,那么,現(xiàn)在我們就簽訂合約,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了!” 聽我這么說,這孩子的眼淚才打住,不過他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絲悸動,是因為我對這個從小連起碼的尊重也沒有的奴才,第一次用了尊重兩個字嗎? 我不知道,他躊躇了幾分鐘,看我用鵝毛筆在一張羊皮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大串他根本就不認識的字,眼睛立即被這特殊的書寫工具吸引了。 我簽好了我的大名,遞過筆讓他簽,他卻有些驚恐,我這才一下想到,他多半是不識字的,這可怎么辦? 我的眼睛在書桌上掃了一圈,沒有朱砂印泥,只好笑笑,說:“小玉子,你大名叫什么?“ “叫……叫玉桂……”他摸著趣青的腦袋,不好意思地說,“玉桂。” “是個好名字??!來,我教你寫你的名字!” 我的舉動讓這孩子愣了,寫名字,一個人應(yīng)該必須經(jīng)歷的過程,在這個從小在宮里當奴才的孩子感到陌生,甚至有點不知所措。 我的興致卻很好,一把拉他坐下,塞了一支鵝毛筆在他手中,新奇的筆,新奇的事,讓一個孩子有點茫然,看著自己手中成型的名字,小孩子的天性又讓他對此感到無比新鮮驚喜。 寫好了名字,小太監(jiān)正在很著迷地欣賞時,我開始宣讀紙上的約定了,我想這孩子未必能聽懂這未來世界條條款款的東西。 就簡要地告訴他,他是我的仆人,我會每月支付他薪水,就是工錢,雙方有各自選擇生活方式的權(quán)力,不得干澀雙方私人生活,除非是以朋友的角度…… 他聽得睜大了眼睛,我敢打包票,這孩子根本什么都沒聽懂,算了,以后慢慢就會明白了。 最后,我總結(jié)性地說了一句:“也就是說,小玉子,你只是在生活上照顧而已,我們在其他方面都是自由的,互不干涉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小玉子不該問的一定不問,這規(guī)矩奴才是懂的!” 我忽然有種要暈倒的感覺,說了這么半天,看來我是白說了。我捂著頭,真的有些惱火了,干脆把他趕了出去:“好了,好了,大概是這意思吧,現(xiàn)在你給我出去,以后我穿衣服不用你管,明白嗎?” 不由分說,我把他趕了出去,真是令人頭痛的孩子! 不過,我想他同樣費解,怎么會有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主子?。】磥?,我真的是自討苦吃! 我穿好衣服,就是那件六品官服,到正屋看時間,費因他們早沒影了,還好,皇帝今天放我的假,讓我搬家,我心里苦笑,我看中的房子人家不讓住,怎么搬家? 我的東西也少得可憐,就一個背包,用得著一天的時間嗎? 只是過客,何必這么大陣勢! 廚房里冷鍋冷灶,我也不會燒火,算了,還是溜達到街面上找點吃的吧! 我叫上小玉子,讓他拿上我的行李,便往神武門步行而去,我還真是睡了很長時間,肚子已經(jīng)餓得咕咕叫了。 隨便在路上吃了點東西,便要進宮去,這孩子和我混熟了,話也多起來了,不停地念叨:“先生怎么不問小玉子鐘粹宮的事?先生收了奴才,以后先生住在宮外,好象不是很方便呢……” “小鬼,你知道嗎?你很像鄉(xiāng)下人進城——”我白了他一眼,說,“你在宮里也這么口沒遮攔嗎?” “先生,就是因為宮里得謹言慎行,小玉子得在進宮前把該說的話說完?!?/br> “哦,什么該說的話?難不成……”我突然覺得我很八卦,真是,何必呢! “先生,您這么信任小玉子,小玉子也不瞞您,小玉子家就在通縣,家里小時候窮,就把我賣到宮里當太監(jiān),小玉子從前一直在承乾宮當差,后來才被調(diào)到御藥房,這宮里的事啊,小玉子不敢說全知道,不過一大半是知道的……” 他在那里絮絮叨叨,我聽得很不耐煩,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早上一起來,心里就很煩,特別是聽到這孩子說宮里的事,就更煩。 他就好象一臺老式留聲機,不聽地在我耳邊制造噪音,搞得我心煩意亂。 “小玉子,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先生煩了,小玉子給您說個笑話解解悶……” 我還真是得了個活寶,可心里現(xiàn)在就像叉了氣,疼得我有些難受,我掏出貼身收藏的沙漏,覺得這東西燒得我皮膚發(fā)燙。 這才發(fā)現(xiàn),沙漏中的金沙竟然開始流動了,我驚詫萬分,混亂的頭腦終于想起來,昨晚,我夢見了阿木泰…… 不會吧?怎么會??這預(yù)示著什么?? 停下了腳步,此刻,我們已經(jīng)進了西華門,正好在永壽宮宮門外的甬道上,本來是要去乾清宮找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