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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提醒他,自己在學校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文卻思說不清這幾個小時自己是怎么熬過的。他沒吃晚飯,只少少地喝了幾口水,也基本沒有離開座位。他不敢變動姿勢,生怕不小心讓那東西滑出來,又或者將它擠爛,被同學發(fā)現(xiàn)異常。無論是哪種結果,對他來說都難以承受,使他心頭發(fā)寒。班上一半的同學都擔憂地來問他“沒事吧”“需不需要送你去醫(yī)務室”,文卻思逐個感謝,解釋自己沒什么事,休息一會兒就好,緊張得幾乎冒汗。好不容易到了晚自習結束的鐘聲敲響,同學們如思鄉(xiāng)的小鳥一散而光,他裝作已恢復了正常,留在座位上補作業(yè),留到了最后一個。他不敢往外看,但卻第一次如此期待單戎快些來,讓自己解放離開。他盡力保持平靜,心中的焦躁卻難以抑制地升起,俊秀的面容陰沉沉的。忽然之間,抽屜里的手機振動了兩聲。文卻思拿出來看了一眼,仍然是單戎的短信。“學長真乖,不過我早就回家了呢?!?/br>文卻思視線盯著手機屏幕,嘴唇抿得死緊,身邊無人,實在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恨恨地捶了一下桌面。單戎就站在門外墻體后,從窗戶開著的縫看他。文卻思難得露出這副表情,琉璃黑的雙目中燃著克制著的惱火,模樣實在有點好看。單戎噙起笑容,收起手機,在文卻思還沒注意到時,混著樓道的一片黑暗,快活地離開了。第七章高一學業(yè)比高二輕松一些,周六不必上課,晚上單戎便被單戈叫回了家。單戈年齡正好四十歲,輪廓硬朗成熟,鷹目深邃銳利,留著恰到好處的胡茬,不笑時頗有不怒自威之勢。單戎雖才十六歲,面容與他已有五分相像。先前單戎在國外待著,兩人幾個月也未必能見上一面,回了國倒是必須至少半個月回一次家了。父子倆就一起吃頓飯,單戈從不過問他學得怎么樣,單戎也不關心他爹的大事業(yè)開展得如何了,偶爾接上幾句話,單戈總忍不住要嘴賤諷刺他爹,被瞪了又聳聳肩。這周回去時是由單家司機接送,出來迎接的是個美艷的女人。她栗色長發(fā),燙了個大波浪,隨性地披散著,西裝裙胸口開得很低,雪膚紅唇,笑容恭敬又聰明。她解釋說單總正在洗浴,他要見父親的話請稍微等一會兒。單戎走在她身邊,一陣陣濃郁的香水與脂粉味傳來,嫌棄地后退兩步。單戈出來時,那女人湊上去與他說了幾句親密的話,調情般輕笑兩聲,翩翩然離開了。單戎端著個盤子,往嘴里丟家里仆人剝好的橘子瓣,坐姿很是不端,笑嘻嘻抬手招呼他爸:“半個月不見,爸又換一個人啦。”“沒個正形,”單戈瞥他一眼,“起來了,該吃晚飯了?!?/br>跟在他爸身后,又一次聞到那殘留的香水味,單戎忽然無理由地得意了一下。他對著單戈的背影吐吐舌頭,嘲笑道:“眼光還是這么俗?!?/br>“小孩子懂個屁?!?/br>單戎扯起嘴角,炫耀道:“眼光沒我好?!?/br>單戈一下子聽出他口中的意思,回頭看他兩眼。單戎腳步如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咬著筷子開始思考第一道菜吃什么,單戈也坐下,口氣不溫不火:“你想玩什么我不在意,只要別給我惹麻煩就行?!?/br>單戎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話,耳朵都要生繭,熟練地擺擺手,也沒回答。單戈從不避諱往家里帶情人的事,單戎不在意,早已習慣。他不生氣,也不好奇,只不過看著他爸口味十年如一日地俗,心里總不禁有些嘲諷。清一色的漂亮妖艷女人,口氣親切誘惑,與誰說話都像在勾引對方,她們敬愛自己的總裁,對總裁的獨子也總是百般討好。他看著這些人,仿佛看著流水線批量制作的人偶,只覺得無趣極了,連臉都記不住。相比起來——單戎心想——還是學長可愛一些。想到文卻思那雙好看的眼睛,他連嘴角都不自覺勾了起來。————————文卻思一個周六沒有見到單戎,也沒接到他發(fā)來的任何消息,心情也沒好上多少。這人如同懸在他心上的一塊尖銳巨石,長長久久地投下陰影,永遠只會有“正在準備著砸下來”或“已經(jīng)砸了下來”兩種狀態(tài)。在學校被逼迫做那檔子事,還被報復地戲弄了一番,他幾乎對學校也有了種不安之感。他總害怕單戎何時會又發(fā)來一個信息,對他做出這般那般的指示。單戎絕不會在乎他會不會被旁人發(fā)現(xiàn),但他在乎,連放學離校對他來說都成了一種解脫。往常周六晚上他需要去為鄰居阿姨家的孩子補習,但這周回去時,那家的小朋友卻生了病在休息,他便得以空閑一次。周阿姨一家是這里的老居民了,有些淳樸市儈,卻有一副熱心腸,得知文卻思的家庭情況后總明里暗里地幫他一把。雖然這周補習是不用補了,但文卻思既然進了她家的門,那把人留下來一起吃頓晚飯總是要的。文卻思對她的熱情總招架不來,也難以拒絕,被迫吃了兩碗飯才被準許離開。周阿姨送他到門口,還關切地拍拍他肩膀:“卻思啊,這周你也好好休息一下。石頭快期中考了,你應該也快了吧?好好考,還是要拿第一名啊,不然石頭就不能拿去跟他那群小朋友吹牛了!”她胖胖的臉上做了個“加油”的表情。文卻思笑笑,點頭道:“我會的?!?/br>受到人的好意時,心情總會好轉一些。文卻思望著鏡子內自己略帶疲憊的神情,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冰涼的水擊拍臉龐,再次抬頭時,仿佛便多了一絲朝氣。他拿出賬本,統(tǒng)計了一遍近期收支。他抽時間寫了些文章投稿,過稿率不低;學校免了他的學雜費,給予他補助及獎學金,參加各項比賽也多多少少有點錢拿。上大學后他的時間只會變得更加自由,想必能做的事情也更多。雖然自己掙的錢與母親的醫(yī)藥費相比,仍然只是杯水車薪,但至少也在一點一點地增加。書桌上擺著兩個相框,一個是尚且年輕的父母抱著仍在襁褓中的他,一家三口合照,另一張是他前些年與還未如此憔悴的母親的合照。mama背脊挺直,長發(fā)梳得整潔柔順,溫和地笑著,他還只到她胸口,對著鏡頭時板著臉,牽她的手卻牽得緊緊的。相框表面已有了許多時間的刮痕,用手指去撫摸時略顯粗糙。文卻思眼神柔和下來,凝視許久,捧著它輕輕地吻了一下。第八章短暫的平靜只維持了一天,周日時,單戎仍然給他傳了訊,兩個人仍然是同一個時間地點見面。文mama今天精神好了不少,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