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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了,其他的南方大小軍閥,也看出了鄭大總統(tǒng)的外強(qiáng)中干,頂著“安慶首義”和大總統(tǒng)的名號,其實就是個空殼子,紛紛趁機(jī)耍起了心思。鄭懷恩沒辦法,也只得表面上強(qiáng)作鎮(zhèn)定,暗地里氣得吐血。好在司馬君當(dāng)時也沒能力一口把南方給吃下去,雙方只得休兵,簽了份“和平協(xié)議”。英法德美公使做了見證人,俄日也趁機(jī)摻了一腳。明明是南北雙方的事情,這些洋鬼子卻打著調(diào)停的名義,從中攫取了不少的好處。談判結(jié)束后,樓大帥在司馬大總統(tǒng)的辦公室里直接掀了桌子,罵道:“媽了個巴子的,這群洋鬼子,都他媽的不是好東西!早晚老子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雖然協(xié)議簽了,可到底有多少效力,雙方都心知肚明。這次韓庵山的挑釁,明顯得到了北方政府的授意。鄭懷恩急得頭上冒火,派出的專員頻繁造訪大帥府,宋大帥卻依舊是八風(fēng)吹不動,任你說破了嘴皮子,他照樣整天呆在大帥府和姨太太聽?wèi)蚝咔?,只在私下里和幕僚商議:“韓庵山那孫子,也是演戲給司馬君看吶,估計司馬君想要對南方動手了,卻不樂意動自己的軍隊,打著搶地盤,也消耗別人的主意。韓庵山和咱們耗上了,一時半會是不會離開魯?shù)氐?。甘陜的馬慶祥倒是想動,可他手底下那群兵,說白了,就是一群馬匪,要是真放出來,可真就是個禍害了?!?/br>宋大帥手握南六省,和北邊臨近的幾個省份都交過手,最棘手的,就是甘陜的馬慶祥。他手底下的兵不是馬匪就是胡子,打仗不講規(guī)矩,專門禍害自己人,見著外國人就慫了。“看著吧,非到萬不得已,司馬君是不會放馬慶祥那幫子出來的,被蝗蟲給禍害過的田,可是連個麥粒都撿不著!”宋舟哼了一聲,一雙狹長的眸子精光四射,見兒子宋武一直坐在旁邊不出聲,問了一句:“阿武,你覺得怎么樣?是繼續(xù)這么耗著,還是先動手,趁機(jī)撈上一筆?”不只是北方盯著南方,南方這些軍閥,也看著北方的地盤眼熱。尤其是臨近南六省的湖北,現(xiàn)在正被北方的宋琦寧占著。說起來,宋琦寧和宋舟還算得上是本家,出了五服的親戚。宋舟不是沒想過拉攏他,奈何宋琦寧是個直腸子,樓大帥救過他的命,他就只認(rèn)樓盛豐。樓大帥不和司馬君扯破臉,他就死守著湖北,誰也說不動。投靠南方?宋舟派去游說他的人,腦袋都被砍得排成一溜了。“父親,現(xiàn)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jī),最好再等等。”宋武長得和宋舟有五六分相似,一張書生面孔,眸子狹長,嘴唇很薄,做起事來心狠手辣。去年從日本讀完軍校歸國,就進(jìn)入了宋大帥的軍隊中做事,很快升到了師長,和宋舟手底下的一干老兄弟平起平坐。“哦?怎么說?”“我得到情報,北方的司馬大總統(tǒng),和北六省的樓盛豐,似乎有了齟齬,最近正因為外蒙古獨立的事情鬧口角?!彼挝渚従徴f道:“要是不能把樓盛豐安撫下來,司馬大總統(tǒng)是不會輕易對南方動手的,萬一他南下,‘后院’起火了,北方可就要亂成一團(tuán)了?!?/br>聽完宋武的話,宋舟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又搖頭,說道:“樓盛豐那人我知道,一日沒和司馬君徹底撕破臉,就一日不會輕舉妄動。等著他們鬧起來,還早著呢?!?/br>“未必。”宋武的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細(xì)線,臉龐上,只有一雙狹長的眸子亮得懾人:“司馬大總統(tǒng)向樓盛豐的大帥府插了幾次釘子,樓盛豐就算能忍,也快忍到頭了?!?/br>宋舟眉頭一皺,“你聽誰說的?”“川口?!?/br>“那個日本人商人?”“父親,我……”宋舟猛的一拍桌子,指著宋武罵道:“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少和那群日本人接觸!那群小東洋是什么東西?!你兩個叔叔甲午年就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你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當(dāng)初就不該送你去日本讀軍校!”宋大帥一發(fā)火,屋子里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宋武也低下頭不說話了,宋舟的連襟孫清泉,是屋子里唯一還能說得上話的人,只得硬著頭皮勸上兩句:“大帥,阿武還年輕,慢慢教。”宋大帥哼了一聲,總算是把火氣壓了下去,屋子里的人全都松了口氣。宋武抬頭看了孫清泉一眼,孫清泉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向宋大帥賠個錯。到底宋武是自己的兒子,宋舟也不會在下屬面前對他不依不饒,這件事,暫時是揭過去了。南北方的暗潮洶涌,絲毫影響不到李謹(jǐn)言。自從樓少帥送過聘禮之后,李謹(jǐn)言就開始忙著“備嫁”了。“這些都給你一起帶走?!倍蛉税褬清兴蛠淼钠付Y都整理出來,重新裝了箱子,和之前給李謹(jǐn)言準(zhǔn)備的嫁妝放到了一起,“除了李家給的,我手里還有三百畝地,一個錢莊,是我的陪嫁,都給你一起帶過去。首飾之類的你用不上,衣料,家里的布莊和染坊都在你手里,你自己看著辦。”二夫人一項項的交代著,每交代完一項,就讓李謹(jǐn)言記下來,這份單子和帶去樓家的單子是分開的,“你父親雖然沒了,可他給咱娘倆還留下了不少東西,這些都不寫在嫁妝單子里,你自己收著?!?/br>二夫人打開了身邊的箱子,里面是用紅紙封的銀元,整整齊齊的堆滿了三個箱子,目測不下十萬之?dāng)?shù)。李謹(jǐn)言忙道:“娘,這些錢還是你留著吧。”二夫人搖搖頭,“我一個寡婦,要這些錢做什么?李家不少我吃,也不少我穿,你好了,娘才會好?!?/br>“娘……”“聽話,樓家不是普通人家,將來……”二夫人話到這里,說不下去了。就算樓少帥看重李謹(jǐn)言,李謹(jǐn)言到底不能為樓家生下一兒半女,無論樓少帥將來是要納妾還是要另娶,李謹(jǐn)言的地位都會變得很尷尬。二夫人相信樓家這樣的人家,哪怕為了名聲,也會善待李謹(jǐn)言,可她還是不放心。想到造成這一切的李慶昌,趙鳳蕓依舊恨得牙癢。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兒子怎么會去給人家當(dāng)男妻?慶隆又怎么會絕后?謹(jǐn)言將來的處境怎么會怎么難?!李慶昌!二夫人咬緊了嘴唇,你早晚要遭報應(yīng)!李謹(jǐn)言見二夫人的神色有些不對,剛想說話,門外就傳來丫頭的聲音:“大小姐,二夫人和三少爺在里面說話呢,您容我通報一聲,再進(jìn)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