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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剛落下,兩道白色的光便呈螺旋狀從岑非的腦袋上方緩緩抽出,緊接著又慢慢分開,各自繞成了一個球狀,球體的光漸漸消散了,它的邊緣正在被岑非未知的力量悄悄羽化。不久后,兩個半透明水晶球漂浮在岑非的額頭前不遠(yuǎn)處,一個白色的,一個是草木衰敗的枯黃色。無相跟他介紹說:“岑先生的記憶便儲存在這兩顆記憶球里,如果您需要,我們隨時可以將這些記憶還給你?!?/br>岑非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那顆白色的記憶球,卻在指尖剛觸碰到一絲冰涼的時候迅速地縮回了手。他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自己在第一個世界里都經(jīng)歷過什么。他不記得,眼前這顆白色的記憶球,像極了他走的那一天下得那場大雪,那個時候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純白色,他離開得無聲無息,那個叫傅崢的男人,因?yàn)樗碾x開,年紀(jì)輕輕便白了頭。他也不記得,眼前這個顏色像是枯萎樹葉的記憶球里也藏著他無數(shù)的秘密。那時候在郊外的別墅里,陳易舟會放下手中的噴霧器,彎著腰小心地拾起花盆里那些泛黃的葉子。岑非曾經(jīng)連那些植物都嫉妒過,他討厭那些花開得那么好看,總是吸引著陳易舟的注意力。陳易舟每天都會分出心思放在那些花兒上,他多希望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個人,他能夠無時無刻不陪在自己的身邊。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全都不記得了。浮生一夢,醒后,那些夢里的場景也會慢慢地在人的識海中消散,本就是該如此。岑非微笑著向無相道謝,“多謝了?!?/br>“我什么時候可以去下一個世界?!贬菃?。無相告知岑非,“這個現(xiàn)在我們也不能確定,神所在的世界目前有些不穩(wěn)定,不過您放心,最多不會超過十五天?!?/br>岑非點(diǎn)了點(diǎn)頭,安靜地等待著下一個世界的開啟。————“話說三年前的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鬼門關(guān)開,百鬼夜行,當(dāng)是時魔教三千人馬傾巢而出,夜徙八百里來到這青居縣,欲奪取江西謝家的武功秘籍。八大門派聞訊紛紛趕來,聯(lián)起抵抗?!?/br>茶館中一穿著黃色長袍的說書先生正口沫橫飛地為眾人講述著近些年來的武林秘史,四周的茶客們聽得如癡如醉,仿佛已經(jīng)身臨其境,親眼看到了那一場激烈地廝殺。“兩方人馬打了整整三天三夜,青居縣內(nèi)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就在八大門派即將落敗之時,只見一身著灰色布衣的少俠從遠(yuǎn)方徐徐而來,少俠的長相極為普通,身后負(fù)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劍,他的神色平靜,仿佛是世外之人,那帶著面具的魔教教主看到此人卻是一愣,緊接著向后退了半步,開口大聲向魔教眾人喊道——”說書先生說到此處,手中的醒木向桌子上重重一拍,拉著長長的聲音說道:“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醒木與長桌發(fā)出的巨大碰撞聲將眾人驚醒,這故事正講到高潮處,眾人都等著接下來的發(fā)展呢,結(jié)果被一句“下回分解”就給打發(fā)了。眾人很不樂意,這簡直就是去了青樓千挑萬選找了個能跟自己打一架的妖精,結(jié)果了進(jìn)了房間后自己衣服褲子都脫了,蓄勢待發(fā)了,她告訴你她來癸水了,不想跟你浴血奮戰(zhàn)了。這是人干事?眾人接受不了,吵吵鬧鬧著紛紛向說書先生詢問故事接下里的發(fā)展,他們想知道那魔教教主都說了什么,更想知道那少俠究竟是何人。說書先生卻是搖了搖頭,擺擺手,什么話也不說直接站起身走到茶館的后院去了。眾人無法,只能老實(shí)了下來,等著明天再聽接下來的故事。沒有人發(fā)現(xiàn),有一穿著灰色袍子的少年在說書先生離開后,也悄悄地留了兩個銅板,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離開了這家茶館。他的身后背了一把長劍,那把長劍破破爛爛的,倒是很像說書先生說的那個少俠身后背得那一把。但沒有人會把他們聯(lián)想在一起,畢竟像他這樣的少年實(shí)在太多了。玄明教中清正堂中,穿著深藍(lán)色袍子的中年男人抱拳單膝跪在地上,極為恭敬地低頭向坐在上面的男人稟告說:“教主,我們已經(jīng)在江南一帶發(fā)現(xiàn)月色翡翠的下落了?!?/br>“哦?”男人的聲調(diào)婉轉(zhuǎn),極為惑人,他幽幽說道:“竟然找到了……我以為你們還得再找五年?!?/br>“屬下知罪?!睂傧聦㈩^埋得更低了,不敢說任何申辯的話。他的上方不遠(yuǎn)處坐著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男人,男人穿著黑色的長袍,袍子上是用銀色與金色的絲線交織在一起繡成的各種花紋,他面如冠玉,眼若晨星,眼角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嘴角微微勾起,滿頭青絲隨意用一根紅繩綁在腦后。民間很多傳奇話本中用勾魂攝魄來形容女妖精們魅力驚人,然而大多數(shù)的人仍是沒有辦法想象那是一種什么樣的魔力。可他若是見了這玄明教的教主,大概就能體會到那四個字的含義了,只需他看你一眼,你便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給他。江湖百曉生曾在他發(fā)出去的中將青鋒派掌門的小女兒白弱水列為武林第一美人兒,如果他有幸見了這玄明教的教主,那武林第一美人的稱號也該換人了。岑非斜倚坐在他教主的寶座上,問下面的人:“那些個正派君子們最近有什么動作?”“白沙派掌門張季明最近正在暗地里聯(lián)合各大門開準(zhǔn)備再次攻打我玄明教?!?/br>“張季明那個老賊竟然還不死心?”岑非的嘴角向上微微揚(yáng)起了一個弧度,眼中卻是沒有半分的笑意。跪在地上的屬下身體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抖動著,“教主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江南是可好地方。”岑非忽然感嘆。屬下不明白岑非這話是什么意思,但還是應(yīng)和了一個是。岑非輕輕笑了一聲,跪在地上的屬下聽見岑非的笑聲卻是覺得渾身發(fā)涼,“那月色翡翠我要親自去取回來,你們留下來給我好好招待一下張掌門?!?/br>“是?!?/br>————時值盛夏,江南一片繁華景色,采蓮的姑娘挽著褲腿站在蓮花池的中間,唱著小調(diào),聲音婉轉(zhuǎn)清亮好似黃鸝。“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岑非穿著白色的長袍,腰間掛了一塊環(huán)形玉墜,玉墜下配著長長的紅色流蘇。他搖著一把扇子,站在橋頭,眺望著遠(yuǎn)方的十里蓮池,像極了從五陵而來的風(fēng)流少年。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上一個故事的結(jié)局,我其實(shí)在上一章評論過解釋過的,但好像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我理解很多小可愛想要看到陳易舟知道筆記本和失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