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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摸到扇柄里藏著的機關(guān)扣。 樓詠清長話短說:“拿著我的扇子保護好自己,殺手若靠近你,就按下這機關(guān)扣!” 他說罷,松了鄭長寧的手,自地上將已死的黑衣人的刀撿起,持刀與朝這邊撲來的敵人對上。 鄭長寧緊緊捏住扇子,手心里已經(jīng)生了冰冷黏糊的汗。她眼底冰冷如月的光華,沒有露出懼色,但卻看著眼前的廝殺,咬白了嘴唇。 這時,夏舞雩護著肚子,小心從馬車上走下來。 鄭長寧見她下來,忙道:“織艷,外面危險?!?/br> “里面也同樣危險,且還看不見外面的局勢,跟個瞎子一般?!毕奈桷Ьo盯著冀臨霄廝殺的身影,心口緊繃著。 她從衣服里取出一塊香餅,摳下一小塊,上前兩步朝著離她最近的一個黑衣人撒過去。 黑衣人雖然蒙面,但還是吸入了香粉,頓時身體綿軟脫力。 夏舞雩趁機拔出已死車夫身上的防身匕首,朝著黑衣人投擲過去。匕首穿透了黑衣人的胸口,這黑衣人滿眼不甘的倒下。 那邊,冀臨霄已將黑衣人殺了一半,此刻依然有六七個在糾纏他,他分.身乏術(shù)。 這邊,樓詠清始終不遠離夏舞雩和鄭長寧,努力幫他們擋下一個又一個敵人。 但敵人畢竟人數(shù)多,樓詠清怎么擋也還是漏了兩個。這兩人從兩翼殺向鄭長寧和夏舞雩,鄭長寧擋在夏舞雩前頭,只見瞬息之間敵人就到了眼前,心下一凜,抬起扇子擋在自己面前,想也不想的按住扇柄下的機關(guān)扣。 只聽一聲機關(guān)的響動,原本合著的扇子猝然張開,二十八片扇骨頂端頓時伸出二十八支利刺。那靠近的黑衣人就這么被利刺穿身,慘叫著倒在鄭長寧面前。 鄭長寧呆了好一會兒,怔怔看著手里這變得無比鋒利的扇子,咬咬唇,嚴(yán)陣以待的護在夏舞雩身前。 那第二個朝她們沖來的人,見自己的同伙被這扇子戳死了,心下一凜,當(dāng)即改變方向,在旁邊一座民宅的墻上借力,繞到夏舞雩后方,朝夏舞雩發(fā)起攻擊。 眼下是逆風(fēng),夏舞雩無法使用香料,而這黑衣人的動作又如一條閃電,根本不是鄭長寧和夏舞雩能企及的。 霎時,黑衣人就殺到夏舞雩近身,夏舞雩面色煞白,無法閃躲。冀臨霄見之,整個人魂不附體,當(dāng)即抽身來救。 而鄭長寧就在夏舞雩身邊,這瞬間什么也顧不得想,只知道不能讓夏舞雩一尸兩命。她行動快過思維,就這么撲了上去,鄭長寧將夏舞雩推倒在地,自己的身子卻對上了敵人的刀劍。 夏舞雩駭然驚呼:“長寧姑娘!” 黑衣人的刀劍刺了上來。 鄭長寧眼下壓在夏舞雩身上,動也沒法動,眼看著寒芒在眼前閃過,本能的閉上眼睛。 ☆、第90章 調(diào).教的好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黑衣人的刀已經(jīng)刺破鄭長寧的衣衫時, 一枚燕子鐺飛來, 射瞎了黑衣人的左眼。 黑衣人捂著眼睛慘叫,手里的刀抖了抖, 沒有刺.進鄭長寧身上,身體也因疼痛朝后退了幾步, 右眼看向用暗器傷了他眼睛的樓詠清。 樓詠清此刻滿眼風(fēng)雪, 整張臉都像是結(jié)了寒霜,恨不能將靠近的敵人全部冰凍。 他飛掠到黑衣人跟前, 而黑衣人也強忍住愴痛,抬起刀子, 砍向鄭長寧。刀子落下,幾乎同時樓詠清抵達, 他擋下黑衣人的刀子, 一擊結(jié)果了他。可原本在與樓詠清糾纏的一個黑衣人卻逮著這個時候,偷襲樓詠清。 “樓大人!”鄭長寧出言提醒。 樓詠清要護著兩個女人,沒法避開, 他側(cè)身擋住鄭長寧, 也令偷襲者的劍刺入了他的肩膀。 鄭長寧嚇得臉色全白了, 樓詠清搖搖欲墜,順勢坐地, 手在地上撿起鄭長寧丟下的扇子,揚起扇面便將那二十八支扇骨刺.入敵人下盤。 敵人雙腿受傷,身形不穩(wěn), 落下的劍砍在了樓詠清小腿上。 樓詠清忍住劇痛,再持扇子一抹,終于將這黑衣人也干掉了。 而此刻,冀臨霄那邊的戰(zhàn)斗也結(jié)束,一具具尸體落在街巷里,他從屋頂上跳下來,劍尖不斷向下滴血,隨著他靠近而灑了一地血珠。 當(dāng)冀臨霄趕到時,看見的是樓詠清三人身邊一地的尸體,三人身上也沾了血污。 樓詠清已經(jīng)脫力,像是塊海綿,就那么軟軟的坐在地上,把兩個女人護在自己和馬車轱轆中間。 他肩膀上在流血,腿上遮蓋的衣物也被染成了紅色。樓詠清耷拉著眼皮,手在扇柄上按動機關(guān)扣,收回鋒利的刺。他似乎連合上扇子的力氣都沒了,就那么按著扇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喘氣。 “詠清。”冀臨霄低下身喚道。 他見樓詠清回了他一道目光,便趕忙去扶夏舞雩,一手護著夏舞雩的肚子,將她帶到自己懷里,問道:“艷艷,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孩子如何?” 夏舞雩的臉色慢慢緩和過來,嘶啞言道:“大人,我沒事?!?/br> 樓詠清看了眼冀臨霄,用極為不滿的語調(diào)哧道:“重色輕友!你家夫人我和長寧幫你護著了,我這一身傷,你倒喊我一聲就沒了。” 冀臨霄露出赧顏的表情,說道:“對不住?!?/br> “得,誰叫我是你摯友呢?只好挨上這兩刀了?!睒窃伹迨譄o奈的說道。 一場廝殺下來,他連處理傷口的力氣都沒了,還有,這傷口真是疼死,好久沒打過這么艱辛這么驚險的架了。這要是過兩天柳國公再派一群人來殺他們,他們還能吃得消么? “唉……”樓詠清不禁嘆氣。 這時,他聽見身后傳來撕衣服的聲音。樓詠清稍歪過頭,斜過眼睛瞟去,只見是鄭長寧已扶著地坐了起來,從自己的裙子上扯下大塊大塊的布,然后攬住他的身子,先為他包扎肩膀上的傷。 她的手纖長,顏色像是易碎的羊脂玉,月光鍍銀,美若工藝品。 這雙握筆描畫丹青的手,現(xiàn)在正細致的將布料一圈圈纏繞在樓詠清的傷口上,纏完了肩頭的,她俯身去纏他小腿上的。 樓詠清笑了聲,“勞煩長寧姑娘了?!?/br> 鄭長寧不語。 樓詠清又道:“你也不謝我一下,好歹在下現(xiàn)在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br> 鄭長寧像是沒聽見,過了良久,才道:“對不起?!?/br> “唉,我是想聽你好生謝上一句,怎么變成對不起了?” 鄭長寧又沒有說話。 樓詠清的笑容不禁有些無奈,“好吧,能得長寧姑娘親手照顧,在下這兩刀也算沒白挨。” 這話聽著又似自我安慰,又似挑惹,鄭長寧突然嗔了樓詠清一眼,“樓大人留好力氣,回府還要走上一段路?!?/br> 樓詠清笑著抬頭,在鄭長寧背后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