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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夏舞雩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如果說她看著家人被殺絕是人間地獄,那么,那些強盜虐待她的過程便是比地獄還要可怕的煉獄,她根本不敢再回憶。而當她眼前模糊,眼淚欲落時,忽覺得手上一緊,被冀臨霄拉到了懷里。 他拉得有些僵硬,她幾乎是撞上去的,不疼,只是覺得這胸膛好堅硬,里頭一顆心咚咚的跳著,滾熱的熱度竄上她冰冷的身軀。 冀臨霄用拇指將她眼角的淚水抹去,這動作笨拙,卻小心翼翼。他放下手,拍著她后背,說道:“我……不會哄人,你別難過了,我答應(yīng)教你武功?!?/br> 夏舞雩抬頭,難以置信的瞪著冀臨霄。 冀臨霄又板了臉說:“你學(xué)歸學(xué),卻不準出頭,踏踏實實讓我護你,否則我便不教?!?/br> 夏舞雩破涕為笑:“我答應(yīng)大人?!?/br> 周遭路過的行人紛紛向兩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冀臨霄方才光顧著夏舞雩,把他們當空氣了,一時不查,聽得有人咒罵:“把老婆都整哭了,這人不怎么樣??!” “唉,人家兩口子小打小鬧哭哭笑笑的,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就是覺得他老婆長得忒好看!這么個大美人,居然也舍得弄哭。” 夫妻倆:“……” 冀臨霄尷尬的咳一聲:“回家!” 夏舞雩拖著長音道:“是、是,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br> 接下來的路上,夏舞雩因心情好了些,又開始逗冀臨霄。 冀臨霄到底是招架不住她這樣,尷尬嘴硬,兩耳通紅。 夏舞雩突然想,剛剛她和冀臨霄的“吵架”,是不是就和這世上的每對夫妻一般,吵吵鬧鬧生生氣,你讓讓我我讓讓你,這輩子就過去了。 可惜,縱然那樣平凡恬淡的日子是她喜歡的,她卻沒資格長久的擁有。有朝一日待她殺盡了仇人,怕是不會再留在這里了。說到底,冀臨霄是判官,她是犯人,他們站在對立面上。未來的事會如何,她真的不知道。 回到冀府,出來迎接的丫鬟小廝們明顯感覺到兩位主子氛圍和諧。 冀府那個說話不把門的丫鬟,前些日子休假了,今天回來正興奮,一看到冀臨霄一手牽著夏舞雩、一手拎著好幾個購物袋,便拽上兩個小廝跑過來接過購物袋,說道:“大人買了這么多東西啊,果然大人最疼夫人了!大人夫人,你們什么時候能生個小少爺?” 冀臨霄臉色一黑。 夏舞雩忍俊不禁。 丫鬟說:“小少爺好,小少爺可愛!當然夫人這么美,生個大小姐那肯定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夏舞雩笑問:“那你說,是大小姐美還是我美?” “都美都美!不相上下!” 冀臨霄悶聲道:“扯這些有的沒的做甚?都進府去!” 丫鬟哭喪臉:“嗚嗚嗚,小的錯了……” 大家進府后,小廝們把主子買的衣服都提到書房。 這些日子夏舞雩隨冀臨霄住在書房,她的東西也被拿來,屋子里東西多,人氣足,倒顯得原本的正房沒了用途。 冀臨霄把買回的衣服給她,她一套套試穿。 一扇屏風(fēng)將她遮擋,她每換一套走出來,冀臨霄就要看癡一會兒。 他翹起唇角,說道:“很適合你。” 的確是很適合她,夏舞雩站在銅鏡前,也這么覺得。不管是那套紫棠色的襦裙,還是妃色、鴉青色,無一不是乍看之下不甚美,穿到她身上卻是驚艷不可方物。 夏舞雩由衷說:“之前怎么看不出來,大人這樣有眼光?!?/br> 冀臨霄道:“我只是感覺,這幾套定能適合你,畢竟……” “畢竟我氣質(zhì)比較特殊,是不是?”夏舞雩走到他近前,媚眼秋波,手指在他鼻尖點了下。 “大人分明是拐著彎罵我是個妖精呢?!?/br> 冀臨霄脊背一緊,鼻尖頓時一酥,酥到全身,酥的心砰砰直跳。 這女人簡直、簡直就是他的克星! 夏舞雩又一笑,問道:“大人想什么時候開始教我武功?” “吃過晚飯吧。”冀臨霄覺得松了口氣。 晚飯是家常菜,簡單的很。用過膳食,冀臨霄從最基本的武學(xué)開始給夏舞雩教起。 常言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夏舞雩也知道,她想把武功練到高弘那個水準,絕不是短期的事。她能沉得下心,也定要突飛猛進。冀臨霄原本擔心她吃不了苦,卻不想她比他想象的要頑強多了,第一個晚上就刻苦的讓他驚訝。 天色不早,萬家燈火漸熄。 冀臨霄勸了夏舞雩早些休息,于是,一個問題來了,她今晚是睡在書房,還是回她自己的房間去? 冀臨霄一字一句道:“看今晚的天氣是不會下雨了,你如果不習(xí)慣留在我這里,我不勉強你?!?/br> 夏舞雩搖搖頭,自然而然的隨冀臨霄回到書房。 這十幾天的雷雨天氣,她不好過,可因為冀臨霄的守護,她的精神上沒有那么崩潰,也沒有被恐懼過多的折磨。 她是真的感謝冀臨霄,也覺得心暖、感動。 她不再想要像剛出嫁時那樣,只用交易和契約來框定兩人的關(guān)系。她想改變些,想試著和冀臨霄分享生活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不揮霍他的縱容,盡力做一個好妻子。 這樣的話,至少在她離開帝京前,他們能彼此獲取滿足和快樂吧。 “大人,我不回房?!毕奈桷\笑。 冀臨霄有點意外,心底卻滋生淡淡的喜悅。見夏舞雩這一晚上又累又困,還出了身汗,他勸道:“去洗洗,早點歇下,明天先自己空抽練著,待我下朝回來再指點你?!?/br> “嗯?!?/br> 夜深人靜,澹月如鉤。 小小書房的桌案上還擺著厚厚的宣紙,蠟燭熄了,一室靜謐。 男人和女人的衣衫,整整齊齊擺在床邊,床下并排放著兩雙鞋履。 床上的人相擁而眠,夏舞雩睡的很安詳,再不復(fù)前些天那種驚恐和頹廢的狀態(tài)。 午夜夢回,冀臨霄醒來,看著懷中的嬌軀軟軟縮在他臂彎里,心中也不禁一片柔軟。 這是他的妻子,這樣安詳?shù)摹⒑翢o防備的貼著他睡覺,這種被依賴的感覺,讓他既滿意又心疼,仿佛懷里的女子是塊易碎的珍寶,他得更加盡力的養(yǎng)護好她、澆灌她、給她寵愛。 這是種奇妙的感覺,說不清究竟是何滋味,但這感覺一點也不壞。 冀臨霄兀自笑笑,小心提了夏舞雩身上的被子,塞住任何可能漏風(fēng)的關(guān)節(jié)。 詠清說得對,他判別一個人總是非黑即白,就像他討厭青樓女子那樣,恨不得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但如今,他知道自己的確錯的離譜。 青樓女子又怎樣?織艷卻是不同的。 跟織艷一起過日子,其實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