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次都不順利，這才呈遞給大理寺接手。按照本朝規(guī)矩，嫌犯若是被提審三次還不能定罪的，就要暫行釋放了，要不怎么說李彬壓力大呢？”

    “這規(guī)矩不合理，大jian大惡之人，沒那么容易露出破綻。”冀臨霄道。

    樓詠清搖頭苦笑：“若連個(gè)小小舞妓也有這等本事和心機(jī)，我真要佩服的五體投地。不管怎么說，主觀判斷是不能被代入審案的，你也收起對舞妓的偏見為好。行了走吧，那舞妓差不多該到了，咱們幫幫李彬去?！?/br>
    冀臨霄放下案卷，同樓詠清去前院的大理寺正廳，幾乎兩人剛到，就聽差役呼喊：“軟紅閣舞妓織艷到！”

    樓詠清把冀臨霄拉到側(cè)堂，拿扇子挑開遮擋視線的珠簾，順便用目光安撫了座上的大理寺卿李彬，還不忘含笑評(píng)論：“軟紅閣，織艷，這名字倒是不錯(cuò)。聽說織艷姑娘在秦樓楚館頗有名氣，是個(gè)冷艷妖冶的美人。嘖嘖，還挺期待的?！?/br>
    冀臨霄斜了他一眼，慣看不上他這嘴上風(fēng)流的德性。視線穿過珠簾望向大門，門外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冀臨霄虛著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大門，直到望見一名女子走了進(jìn)來。

    在看到那女子的瞬間，冀臨霄才知道樓詠清所言不虛，即便是自己這種和女人打交道僅限于公務(wù)的男人，都有瞬間的失神。

    如果說她美，的確，但美麗遠(yuǎn)不及她的冷艷妖冶。

    帝京女子追捧繁復(fù)奢華的發(fā)髻，她卻披散烏發(fā)，只在臉側(cè)綰一個(gè)小髻；帝京女子喜畫粉面桃妝，她卻濃妝艷抹，厚重的眼妝透著股濃烈的妖氣；帝京女子視肌白為美，她卻白的病態(tài)。

    她緩步走進(jìn)，腳踝上拴著的兩串紫色鈴鐺叮叮作響，一襲紫衣曳地，她站定在堂中，慵懶的隨手撩動(dòng)發(fā)絲，倒月型的眸子掃了眼座上的李彬，唇角綻放出厭棄的笑。

    說不出為什么，就像是她身上長出了看不見的蛛絲似的，扯著旁人將目光鎖在她身上，怎也移不開。

    冀臨霄的視線在她身上緩緩移動(dòng)，落在了她開敞的衣領(lǐng)位置。那鎖骨的形狀優(yōu)美又誘.惑，鎖骨處畫著一朵橘色的花，一半盛放在鎖.骨以下的位置，另一半沒入被衣衫遮住的胸.部。

    當(dāng)冀臨霄下移的視線觸及她隱隱露出的深溝時(shí)，他心中一震，登時(shí)回神，接著便惱怒于自己的非禮而視，黑著臉錯(cuò)開目光，道：“傷風(fēng)敗俗。”

    這聲音很低，卻被夏舞雩聽到了，娥眉的尾端微微上翹，有些詫異的望向珠簾。平日里罵她傷風(fēng)敗俗的都是女人，怎今日這話竟從個(gè)男人嘴里說出來了？

    不過，這與她無關(guān)。

    她漠不關(guān)心的一笑，眼角勾起萬種風(fēng)情，卻似在冷嘲熱諷。

    冀臨霄被看得耳根子又一熱，厭惡道：“這般傷風(fēng)敗俗，成何體統(tǒng)?！?/br>
    樓詠清忙在此時(shí)咳嗽兩聲，用眼神示意李彬，趕緊開始堂審吧。

    隨即，李彬抄起驚堂木拍在案上，喝道：“嫌犯織艷，還不跪下！”

    “是。”夏舞雩回眸答道，緩緩跪下，她的聲音甜中帶冷，冷中帶邪，沒有任何的懼意。

    這副樣子讓冀臨霄直皺眉頭，心道：離經(jīng)叛道！果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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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初次試探

    李彬正襟危坐，居高臨下道：“嫌犯織艷，本官問你，中書省郎中張大人、參將裴將軍、吏部主事劉大人之死，究竟與你有無關(guān)系！”

    “無關(guān)?！毕奈桷У馈?/br>
    “那為何三位大人死亡前兩日，都曾邀請你過府？”

    “三位大人都是民女的恩客，民女三天兩頭就會(huì)去他們府上獻(xiàn)舞，這一點(diǎn)三位大人的家眷皆知?！?/br>
    “你如何證明自己無罪？”

    “李大人又如何證明他們是民女殺的？”

    李彬臉色一白，啪的拍響驚堂木：“放肆！竟敢藐視公堂！”

    夏舞雩抬頭一笑：“大人說的是，民女的確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可你也找不出證據(jù)證明是民女殺了三位大人。倒是民女心里揣著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講！”

    “那三位大人可都是民女的金主兒呢，出手闊綽，給民女的錢都?jí)蛎衽诘劬┵I一棟三進(jìn)院的宅子了，民女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huì)希望他們死呢？”夏舞雩笑道：“所以，李大人倒是說說民女殺人的動(dòng)機(jī)是什么，難道，大人覺得民女和你一般高風(fēng)亮節(jié)，還嫌錢多嗎？”

    “你……”李彬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只覺得是受了奇恥大辱，差點(diǎn)擼袖子站起來。

    樓詠清瞅著不對，忙要走出來，卻聽冀臨霄沉聲道：“李大人，請容本官問她幾句話?！?/br>
    冀臨霄的出聲，無疑是給李彬這盆即將四濺的炭火上撒了點(diǎn)灰，穩(wěn)定住李彬的情緒。

    李彬到底是剛升任不久，不論資歷年歲還是品級(jí)都在冀臨霄之下，對冀臨霄平日的為官之道頗為欽佩，當(dāng)即起身，給冀臨霄恭恭敬敬行了個(gè)禮：“下官不才，有勞冀大人?！?/br>
    冀臨霄右手一揮，示意李彬坐下，這才又視線緊鎖夏舞雩，問道：“織艷姑娘年歲幾何。”

    夏舞雩纖纖食指卷起額前一縷碎發(fā)，就著唇邊一吹，似撒嬌道：“大人，哪有上來就管姑娘家問年齡的。”

    李彬抄起驚堂木一拍：“放肆！竟敢頂撞當(dāng)朝御史大人！”

    冀臨霄又朝他揮手，穩(wěn)住唇角那細(xì)微的抽搐，道：“織艷姑娘，此案關(guān)乎人命，還請你配合?！闭f罷也不等夏舞雩答應(yīng)，再問：“你年歲幾何。”

    這次，夏舞雩笑著答了他：“民女是戊寅年生的，恰值桃李之年，雙十韶華?！?/br>
    她回答時(shí)，珠簾后的樓詠清不知從哪里掏出個(gè)小本子，持著支羽毛筆在上面記錄：嫌犯織艷，性別女，年二十。

    冀臨霄再問：“你家鄉(xiāng)何處？可是我大燕國之人？”

    “這個(gè)自然是，我是東南邊陲之人，自小父母雙亡，從前是做流民的。”夏舞雩笑著說：“民女在來帝京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在戶部做了登記了，大人若是對民女感興趣，不如上戶部去翻看資料，這樣更詳細(xì)些。”

    冀臨霄并未理她后面一句話，而是肯定的說：“所以，你是在來帝京之后，于軟紅閣落腳，做起了舞妓?！?/br>
    “大人所言屬實(shí)?！?/br>
    “何人為證？”

    “怕是無人能為證了?！毕奈桷з繝柺諗啃θ?，眼底似鮮花開敗，黯淡無光，“民女流浪十七年，途中學(xué)了些歌舞的技藝，三年前大著膽來帝京討生計(jì)，下了比旁人多三倍的功夫，才有了如今?！彼旨由弦痪洌骸斑@些也都在戶部的資料里登記著的，因無人為證，大人如若不信，民女也沒辦法。”

    冀臨霄稍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