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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怎么是吹捧呢,”元赫搭著石決明的肩膀拍他馬屁,“在我心目中你就是這么優(yōu)秀啊。”石決明瞥他一樣,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寫著:別這么rou麻。何振希和吳迪對視一眼,彼此了然。正說笑著,秦少白和南星也走了進來,兩個人手里還端著杯子,何振希一看連忙往外攆人,“老子我自己在這屋里都小心的什么似的……看到腳底下的地毯沒有,這也是古董!”秦少白鄙視他,“什么時候都一副暴發(fā)戶的嘴臉!”何振希才不理他,“有能耐你也暴發(fā)一個給我看看啊,死窮酸。”秦少白在他們幾個當中要算是最窮的。打官司做學問雖然也是有收入的,但是跟這些做生意的要怎么比?南星這個靠臉吃飯的都比他闊,秦少白也就比石決明還能強些。南星忙說:“何大哥不要刺激我哥,我哥也是很厲害的?!?/br>何振希掃了他一眼,吳迪在背后輕輕拍了他一下。何振希笑了笑說:“開玩笑的,以后還要指著你哥幫我們打官司呢。”元赫沒搭理這一幕,他覺得南星的話說的簡直不倫不類。他們兄弟幾個開玩笑,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來調(diào)解?石決明拍拍他,既然是集體活動,還是要顧慮一下大家的面子的。羅凱從旁邊樓梯上探頭,看見元赫摟著石決明的肩膀,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這是在秀恩愛嗎?”元赫心里不爽,瞟了他一眼沒吭聲。羅凱心知肚明他為什么不痛快,壓低了聲音說:“那位未必就是沖著你來的,何必這么小心眼呢?”元赫哼了一聲,“我是生少白的氣,不是一次兩次了。”“少白不是一直這樣?”羅凱安慰他,“別氣了。噯,我聽說他剛接了一個電影,估計開拍以后就沒時間到處亂跑了。”元赫說:“下次少白再這樣,我就不來了?!?/br>羅凱笑著瞟一眼他身旁的石決明,搖搖頭,“行,你也有今天!”他們幾個和元赫都是從小在一起玩的,后來元家出事也都看在眼里,當時元赫的狀態(tài)都把幾個人嚇壞了。再后來元赫越走越遠,整個人也變得越來越?jīng)]有人味兒。兄弟幾個不是不擔心的,卻又沒什么辦法去改變。還好,總算有人能把他拉回這個煙火凡塵了。“所以說,”元赫語重心長的總結(jié),“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沒事兒都別瞎cao心。”聚會總的來說還算圓滿,雖然有南星這么一個不和諧的音符存在,但大家看秦少白的面子,也都笑笑過去了。石決明也算對南星這個人的存在有了一點新的認識。他覺得南星大概是因為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就十分優(yōu)渥,給他養(yǎng)成了一種長不大的、小寶寶似的心態(tài)。他在場的時候,如果大家的話題與他無關,他就會有點兒不大高興。同時,他不僅僅希望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更希望大家的關注點落在“他和元赫”這個組合上。比如,他會無意似的提起以前的某段經(jīng)歷,而這段經(jīng)歷的主角正好是他和元赫。石決明帶孩子帶出經(jīng)驗了,自然看得出這是變著花樣求關注的意思?;蛘撸@就是明星的通病,生怕自己過了氣,不再是處于話題中心的人物。不過眼下的場合到底只是個朋友聚會,南星一副競爭上鏡的架勢,與周圍的氣氛多少有些格格不入。而顯然的,這種格格不入又進一步加深了他的焦慮。叫囂的欲望只有在欲望本身得到滿足的時候才會平靜下來。石決明暗忖,南星的欲望到底是什么呢?得到元赫的欣賞愛慕?得到元赫這個人?想與他白頭偕老?或者他單純的只是想讓元赫的眼睛里只有他一個人?元赫把剝好的螃蟹夾到石決明的碟子里,討好地做了個口型:別多想哦。石決明側(cè)過頭笑笑,表示自己沒多想。坐在他們斜對面的南星留意到這一幕,很意外似的說:“決明長得很好,但是手顯得很粗大,一看就沒有保養(yǎng)好?!?/br>元赫的臉頓時一沉。石決明在桌子下面輕輕踢了他一腳,轉(zhuǎn)頭對南星說:“是啊,我從小就干粗活。十來歲的時候還去工地上搬過一年的磚頭。所以保養(yǎng)什么的,根本談不到啊?!?/br>除了秦少白,在座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元赫之前只說要帶人過來給他們看看,但石決明的家庭情況卻沒說那么細。南星帶著一種天真的表情看著他,“家里條件不好?聽說你以前住平安巷?”餐桌上頓時一靜,秦少白的筷子也僵了一下。他飛快地掃了一眼南星,再掃一眼神色陰沉的元赫,開始后悔同意把他帶到何振希家來。平安巷可是這個城市出了名的三不管、貧民窟。臟亂不說,治安情況也是最差的。在很多人看來,那種地方出來的人也就比流浪漢稍稍高級那么一點點。當然到了南星這里,說不定還會覺得他跟元赫攪和在一起純屬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很不好?!笔瘺Q明點點頭,很坦然的與他對視,“我父母很早就離開家了。我和弟弟跟著姥爺姥姥在鄉(xiāng)下住了幾年,我初中畢業(yè)那年家里老人過世……之后我就帶著弟弟來臨海讀高中。要養(yǎng)活兩個人呢,所以要接很多工作來做。”吳迪和何振希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的眼神看著他,羅凱卻伸著大拇指說了句,“真爺兒們?!?/br>石決明笑了笑。世間事大抵如此,一個人曾經(jīng)的苦難,在別人的眼里也不過是一段無關痛癢的故事。所以他不愛跟別人說自己家里的情況,但南星若是以為僅僅是貧窮兩個字就能夠打擊他,就值得被嘲笑的話,那他就錯了。貧窮本身沒有錯,錯的是陷在貧窮里的人不去努力改變生活,反而怨天尤人。何振希端著酒杯跟石決明碰杯,“了不起?!?/br>石決明笑笑,“這沒什么?!辈贿^就是生活所迫,所以只能一步一步咬著牙往前走。走著走著,那些苦難也就過去了。元赫扳著石決明的臉親了一口,“就是了不起。”石決明囧了,推開他大臉斥道:“你不要人來瘋?!?/br>“人來瘋”三個字逗得一桌人都笑了起來。南星也跟著笑,但他的笑容卻很淺,看著石決明的目光里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石決明不動聲色的回擊讓南星有所收斂,接下來的時間里,他沒有再說什么不合時宜的話,始終面帶微笑的扮演一個溫和無害的旁聽者的角色。直到聚會結(jié)束的時候,才笑瞇瞇的沖著石決明擺了擺手,“改天請你喝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