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吭聲，但背地里卻總是跟其他人抱怨白蜜，說她這不好那不好。這一點讓石決明有點兒看不上，在他看來，若是不能當面表達對一個人的看法，那背后最好也什么都不要說。

石決明遞給周正一杯茶，隨口問道：“白姐今天沒來？”

周正神色怪異地看著他，“你不知道？”

石決明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周正抿嘴一笑，“她不在這里做事了?！?/br>
“跳槽走了？”

周正搖搖頭，眼里微微透出一絲不屑來，“賀總的姨媽要去法國療養(yǎng)，需要一個女助理隨行。白蜜是法語專業(yè)的，林哥就推薦她去了。”

石決明總覺得這件事好像沒有他說的那么輕描淡寫，但顯然的，真有什么內(nèi)情的話，周正也不會知道，所以石決明明智的閉嘴了。

周正又說：“之前你被安排到關(guān)先生那里去，白蜜還笑話你……真是沒有眼光，現(xiàn)在關(guān)先生成了‘賀星’的一把手，你一下子就成了他身邊第一助理，這可比守在秘書部一年一年熬資歷強多了?！?/br>
這話說的有點兒酸，石決明笑了笑沒說什么。他知道當初林空讓他跟關(guān)郁的時候，因為賀思遠鬧騰的太厲害，秘書部的人都不大看好他這個差事，還有人說若是婚事最終不成，石決明怕是要兩頭落不著好了。

周正見他不說話，又酸溜溜地補充了一句，“以后還要靠兄弟你多提拔啊。”

“周哥又開玩笑?！笔瘺Q明不當回事兒地說：“我在秘書部的工作也沒什么變化。至于什么第一助理，有林哥在哪里輪到咱們啊，你說是不是？”

周正忙說：“也對，也對，賀總算是半退休了，林哥可沒退。秘書部還是他當家?！?/br>
“對啊，”石決明不動聲色地敲打他，“再說咱們就是跑腿辦事兒的，本本分分干活兒就行了，領(lǐng)導的事兒說白了跟咱們關(guān)系不大?！?/br>
“對，對，”周正也不知聽沒聽明白他的意思，連聲附和，“還是小石你看得明白，可不就是這么回事兒嘛。”說著壓低了聲音說：“不過咱們跟著領(lǐng)導辦公，以后還是要多注意，你知道嗎？賀總讓人把二少的辦公室也搬到這一層了。以后喲，可有的熱鬧了?！?/br>
石決明回想起訂婚宴上賀思遠一臉打醬油的表情，頓時頭疼不已。賀總大概是想把兒子媳婦放在一起，讓他們多一些接觸的機會，但這兩人的脾氣，不碰面還好，碰在一起還不是火花四濺？到時候神仙打架，遭殃的還是他們這些跑龍?zhí)椎男」怼?/br>
周正拿胳膊肘碰了碰他，壓低聲音說：“說曹cao，曹cao就到了?！?/br>
石決明抬頭看時，見賀思遠陰沉著臉從電梯里走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助理。賀思遠在走廊里走了兩步，也沒看見哪一個是自己的辦公室，頓時有些不耐煩起來。石決明正想著要不要過去幫忙找找，就見周正站起身，態(tài)度很是殷勤地走過去說：“賀少的辦公室在這邊，請跟我來?！?/br>
石決明見他這樣說，便不好再有什么表示，只是起身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賀少?！?/br>
賀思遠大爺似的走了兩步，忽然扭頭問石決明，“姓關(guān)的辦公室在哪里？”

石決明對他這個稱呼頗有些無奈，伸手指了指之前賀韜的辦公室，“就是賀總原來的這間。”原本關(guān)郁是不想用這一間的，但賀韜堅持，他也就沒再反對。畢竟他的身份是很受人質(zhì)疑，只有賀韜的全力支持才會讓他的存在顯得名正言順。

賀思遠的臉色有些難看。

石決明覺得他那個眼神像是馬上要沖進去找賀韜理論一樣，連忙又補充了一句，“賀總和關(guān)先生都在會議室?！?/br>
賀思遠難看的表情僵了一下，飛快地掃一眼會議室的大門，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跟著走了。小助理歉意地笑笑，一溜小跑地跟了過去。

他的辦公室與關(guān)郁日后的辦公室斜斜相對，這個距離不遠不近，既便于培養(yǎng)感情，又不會時時相對引起不必要的紛爭。這樣的安排也算得上煞費苦心了。

可惜的是，估計沒人會領(lǐng)情。

石決明自己是有些同情關(guān)郁這個頂頭上司的。想想人家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舒舒服服的過日子，結(jié)果就因為能力出眾，就被惡霸看中，軟硬兼施地拖進了賀家這一攤渾水里。而原本最應(yīng)該支持他的賀思遠還是最能給他拆臺的一個。賀韜身體不好，對關(guān)郁的維護也是有限的，周圍還蹲著這么一群虎視眈眈的餓狼。

這種糟心的日子，石決明想想就覺得蛋疼。

會議室的門還緊關(guān)著，石決明不知道里面戰(zhàn)況如何，也不敢走開，只能抱著筆記本在門口耐心等待。再有一周的時間就到五一假期了，作為畢業(yè)生，石遠志肯定還是要去上課的，也不知藍燕會不會趁著放假的時間跑來刷存在感，他得抓緊時間打聽打聽賓館的事兒。石決明琢磨了一會兒住房問題，又開始琢磨前段時間提交的設(shè)計稿，算算時間也該出結(jié)果了。如果這個單能拿下來的話，石遠志一年的生活費就有著落了。

正胡思亂想，就聽會議室的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出來。領(lǐng)頭的一個正是之前鬧騰的最兇的賀源，他陰沉著一張臉，前呼后擁地走了。之后便是幾個分量稍輕一些的股東，臉色也都有些古怪，其中一個還捏著手絹不停地擦拭腦門上的汗。林空跟在他們后面，不過他沒有進電梯，而是直接去了賀思遠的辦公室。

關(guān)郁和賀韜走在最后，不知道是不是石決明的錯覺，他覺得賀韜看起來也是一副要擦汗的模樣。關(guān)郁的表情則要平靜得多，他的眉頭微微皺著，像是陷在了某種深思里。之前石決明在他手里看到過的那個資料袋卻不見了。

看這情形，石決明估摸著賀源一伙人應(yīng)該是沒占到關(guān)郁的便宜。

賀韜的視線在空空蕩蕩的走廊里掃了一圈，眉頭皺了起來。關(guān)郁察言觀色，很及時地問了石決明一句，“林助理呢？”

石決明站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答道：“林哥去了賀少的辦公室?！?/br>
賀韜露出頭疼的表情，轉(zhuǎn)過身對關(guān)郁說：“思遠這孩子沒什么壞心眼，就是脾氣不好。這也有我和他mama的責任。自從他哥哥出事之后，我們對他難免會嬌慣些……”說著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疲憊的老態(tài)。

“沒關(guān)系，”關(guān)郁神色淡淡的。在他看來，賀思遠的性格怎么樣確實也無關(guān)緊要，“工作最重要?！?/br>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辟R韜露出欣慰的表情，“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關(guān)郁謙虛地說：“我只是分得清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