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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擁護你父子的那些下屬呢?他們會怎么想?!?/br> 北琛皺眉,半響后起身,“我曉得了,會有安排,倒是你,在蜀國事兒已了,君上少不得要問你,你要怎么說許青珂的事情……” 后者起身,提著酒壺晃晃悠悠得走到閣門邊上。 “她是我一個人的事兒,天下人誰管得著。” 瞧你這能的,北琛翻了個白眼,走了。 他才走,天空飛下一只信鴿。 信鴿落在邊上,取下上面的紙筒后拿出信紙,拿了瓷瓶里的汁液浸泡。 閑的時候,他拿了一本書翻著看。 窗外落英繽紛,閑庭漫步,院內(nèi)看書。 多寧靜美好的事兒。 直到他放下那本書。 “誒,這勞什子佳人才子話本都是騙人的,那什么佳人哪里能跟她比,一個個蠢得跟什么似的……” 這樣的話本中學來了的招數(shù)落在那人眼里也就是滑稽而已。 好愁人啊,難道要再跳一次崖? 倒是那特質(zhì)的信紙顯出字來了,他漫不經(jīng)心得拿起看,過了一會,眉頭緊鎖。 “青蹤林?那不是歸寧侯許致遠駐守北地抗敵數(shù)年攜妻白星河住的地方?那青蹤林之中有許多青松,招來鳥兒宿居,常有影過而無蹤,蔥翠而富有生機,乃是北地一美,后被白星河取名青蹤林?!?/br> “那人竟疑心許青珂……” —————— 北地寒冷,這種寒冷不在于時節(jié),而在于它的荒蕪。 許青珂從北地啟程回邯煬,是因為對于蜀國的朝堂而言,她最重的還是御史大夫之職,整個北地在蜀王或者所有人眼里都不過是緩和君民沖突的一種手段罷了。 不過走之前,趙娘子有些遲疑,但依舊送上一則密信。 許青珂打開看了,沉默良久才將密信一角放在火爐上。 “云妃的小皇子病重夭折?!?/br> “公子……” “我無礙,退下吧。” 趙娘子有些憂慮,但也只能退下。 許青珂看著密信稍微灰燼。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因為眼里總有那燒起的火光在跳動。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個寒冷的雪夜。 孩子……孩子…… 許青珂閉上眼。 —————— 車馬出城門的時候,許青珂看到有些流民緩緩踱步進城門,她看了一眼,聽到有一個老叟衣著襤褸,喃喃著自己兒子乃是在此戰(zhàn)死的,自己死也要死在這里。 忽的,那老者看到車子里的許青珂,他睜大眼,有些迷迷糊糊的,指著許青珂就要走上來,想要說些什么,可被森嚴的衛(wèi)隊攔下了,旁邊的人怕他沖撞了貴人,便拉他跪在地上。 馬車緩緩離去,那老者喃喃自語。 “好像啊,好像啊……以前我也來看望過我兒子的哩,將軍跟他的夫人都是大好人……大好人……誒~~” 那綿長的嘆息,也許回蕩在偌大荒涼的北地也是不絕的吧,反正許青珂這一路在馬車中都仿佛能聽到。 回音。 ———————— 沒人想到臨近邯煬,會在東屬林地遇上了連連三日的大雨,路途有些艱難,且找不到宿居的地方,若是再硬抗雨天趕路,就是那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衛(wèi)士們也有些扛不住。 “大人,前頭乃是寒山寺,可前往躲雨。” 衛(wèi)士領頭的人熟悉地形,這一路上趙娘子跟阿青等自家班底也不好表現(xiàn)太厲害,于是此時也是他給許青珂建議。 “寺廟?”在馬車中正吞下一顆藥丸喝了水的許青珂抬眼看向衛(wèi)隊長。 衛(wèi)隊長素來不敢看自己這位容光盛麗的主,聽到她薄涼反問,頓時解釋:“是的,這山中有一名寺,名為寒山寺,素來多香火,山中寺院也清雅干凈,屬下從前陪著母親來上香,親眼見識,還是可靠的……若是大人有什么忌諱,那便不去吧?!?/br> 不管如何,如今怕也沒什么人能或者想要去為難風華絕代的許大人的。 “沒什么忌諱的,只怕叨擾神佛,但既無奈,那就上山吧?!?/br> 衛(wèi)隊護送趕到了山腳下,忽停咚隆一聲,馬車車轱轆壞了,衛(wèi)隊長大驚,忙問車內(nèi)許青珂如何。 許青珂只是肩頭撞到了車壁而已,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倒是把趙娘子心疼得很,外面的金元寶也大聲叫喚。 “無礙” 許青珂按了下肩膀,下了馬車。 靴子才剛踩到泥地,忽聽得前頭邯煬來的官道上有許多疾馳的馬蹄聲來。 這三日大雨,哪里還有什么馬隊會成群而來,若非是…… 衛(wèi)隊戒備。 許青珂才撩了衣擺,蕩去褶皺,回眸看到雨水磅礴中一列騎兵飛奔而來。 很快眼前人就分明了。 馬兒勒令停下,馬上的人看到她后愣了下,下馬扔了馬韁,沐浴雨水踱步而來。 “歸寧世子許念胥見過許大人。” 許青珂是真的有些驚訝,但她一想又了然了。 公主姣常年外出去佛寺,之前就來了寒山寺,也許是到了歸期卻遇上連連三日大雨,孝順的兒子擔心了,于是冒雨前來…… 只是遇上許青珂。 倒是真正巧了,像是冥冥中似的。 許青珂略頷首,“世子孝順,難得一見?!?/br> 許念胥知道這人聰明絕頂,必然能舉一反三,也不訝異,只是鮮少聽這人夸別人。 夸自己孝順? 仿若是聽說許大人年少失雙親,為此不惜放棄科舉,守孝多年。 “大人過獎……大人可是剛從北地回來,遇上大雨,無宿居之地,要投宿僧門?” 得到許青珂確定后,他再看后面壞了的車轱轆,“大人可受傷了?” 趙娘子跟阿青聞言看了他一眼。 “沒有?!痹S青珂并不多言,許念胥也是一個寡言的人,但官場跟權貴們的規(guī)矩是見面三分情,自會相攜上山。 道路狹窄,世子身份尊貴,前后走成了問題,雖然兩人都不在意,可本來該給許青珂打傘的阿青卻不能失了本分,便是讓了位置。 許念胥比許青珂高,他替許青珂撐傘,兩人并肩而上。 卻都沒話說。 雨水拍打在傘面上,嗒嗒作響。 許念胥覺得有些奇怪,這條路他常走,往常遇上下雨天也不是沒走過,可總覺得今日這條路尤其漫長。 一步一臺階都顯得焦灼。 他斂著眼底的異色,直到看到寺廟微影才轉頭看向許青珂,卻見這人不知何時折了路上一山花,沉默無聊中在指尖勾著把玩,只是神色有些高深莫測。 —————— 第168章 可怕的郎君 —————— 出奇的,這樣的大雨之日, 這樣偏僻的寒山寺廟竟有不少人, 至少許青珂看到雨中山寺的時候就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