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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倒是狐鬼的耳朵極靈敏,聽到了不少“嗡嗡”的聲音。“聽起來很像蜜蜂?!焙淼?。“蜜蜂?”臧陽疑惑地皺了皺眉,守著雀陰的自然不可能真是什么蜜蜂,一時卻也想不起什么與蜜蜂相像的神獸。晏黃忽的靈光一閃,猜測道:“莫不是欽原?”“欽原?”臧陽重復了一遍,皺眉道,“那可真的是不好辦了?!?/br>欽原,其狀如蜂,大如鴛鴦,蟄鳥獸而死,蟄木而枯。本是昆侖丘的神獸,卻被調(diào)到長右山做個守雀陰的守衛(wèi),玉帝倒是真的不心疼。“有什么不好辦的?”晏黃看著身下雀躍的翟如,笑道,“翟如最喜食蟲,欽原雖說是個神蟲,但翟如也是神鳥啊?!?/br>“你說的倒有理?!标瓣柭勓砸残ζ饋?,“那我們便下去吧,翟如也許多時候沒吃東西了?!?/br>晏黃自然沒有異議,卻擔憂狐鬼做鬼慣了,抬不動申屠,便問道:“狐鬼,申屠的身子你可抬得動?”狐鬼試著凝神,有了兩魄的身體倒不如一開始那般笨拙,還輕盈了許多,便道:“可以的,主人。”“那便好。”晏黃點了點頭,囑咐道,“你待會便躲到那邊去,切莫傷了?!?/br>“是?!焙須g喜地應了一聲,便從翟如鳥的背上跳下來,躲到遠處的一塊巖石后面去了。臧陽與晏黃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就立刻跳下鳥背,捏著隱身訣踩著云霧下去了。翟如不用背著臧陽和晏黃,眼前又是一頓豐厚的大餐,立刻歡騰地撲起翅膀,直直地沖了下去,下面的欽原望見了天敵,立刻四散開來,連整齊的“嗡嗡”都亂了,哪里還顧得上自己守著的雀陰。晏黃與臧陽二人沒有了欽原的阻攔,自然是輕輕松松地進了山洞。然雀陰卻不是那般容易能取到的。兩人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著,生怕踩到什么機關,忽的耳邊傳來一陣陣的低吟,如泣如訴,叫人沒來由地哀傷。晏黃忽的回憶起自己做玄清的時候來。申屠那般的虛弱,許多時候都動不了,甚至都醒不過來,他卻每次醒來第一眼永遠是找自己,永遠是問:“玄清呢?”都是因為自己,申屠才會死在人界,才會躺在冰棺里,毫無生氣。“申屠……”晏黃的腦子不斷地提醒自己,這只是天界設的虛幻,心卻跟著抽痛起來,控制不住地思念申屠。他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已經(jīng)在許多年的思念里融在酒里一同消散了,可是卻沒有,這一陣陣地低吟不斷地提醒自己,申屠是因為自己才會死的。都是因為自己。“子平?”耳旁忽的響起申屠的聲音來,晏黃忙把頭抬起來,擦干了眼淚去找申屠的身影,可是他卻沒有找到,那聲音卻繼續(xù)念著,“光啟?燁容?歡承……經(jīng)業(yè),涵潤……玄清?!?/br>“申屠,你在哪里?”晏黃著了急,開口去喊他。“元清……”那個聲音繼續(xù)道,“不,晏黃?!?/br>晏黃循著聲音,緩緩地往前走動。“晏黃,不必自責?!?/br>“不必自責嗎?”“我的哀因你而哀的,雀陰也是因你閃光的?!?/br>晏黃終于摸到了那聲音的來源,正是申屠的雀陰。“那你跟我走嗎?”晏黃伸出手,柔聲問道。那本該是掌哀的雀陰卻笑了起來,輕聲道:“自然?!?/br>雀陰閃了閃,直接跳進了晏黃的手心。第37章第7章長右山下燃著火堆,上面還烤著長右獸。晏黃想起臧陽方才那般傷心的樣子,忍不住挑起唇角。傷心事本不該嘲笑,然臧陽方才的模樣實在是與一個冷漠魔尊的身份不符,臧陽的眼睛此刻還是紅的,晏黃自己也沒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便只是悶悶地笑著,也不出言調(diào)侃。臧陽自然知道晏黃此刻正在心底笑話自己,便緊抿著不說話。誰料晏黃反倒先說道:“岳父大人不想岳母嗎?”只這一句,臧陽便又沉進回憶里,沉聲道:“如何不想?!?/br>“不曾想過要岳母回來嗎?“晏黃隨手撥了一塊rou,問道。臧陽聞言笑了一聲,帶著點思念,帶著點傷感,又帶了許多的愛意:“如何回來?”如何回來?妖本來就生不了魔的孩子,只是魅婉堅持要生一個只屬于他的孩子,所以才會在臨盆時突然難產(chǎn),為了保住申屠,她將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做了祭。申屠活了下來,魅婉卻三魂七魄都隨風散了,只留下一具紅色狐貍的尸體。只是那尸體也僵了,風一吹竟像粉末一般的散了。回不來了,他只能活在回憶里。晏黃看岳父大人又一次陷入了回憶里,便也不說話,專心地撕著rou分給狐鬼。狐鬼歡喜地接了,越發(fā)地覺得呆在晏黃身邊真好。“主人,歸位雀陰嗎?”狐鬼咬了一口rou,含糊地問道。晏黃覺得時機尚好,便將雀陰匯入自己的指尖,朝著狐鬼的眉心一點。狐鬼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悲哀從心口溢出來,竟還帶著些申屠的回憶,叫他在那一瞬間感受了經(jīng)歷七次死別悲哀的總和。“元清……”狐鬼低聲地喃喃,“原來主人以前叫元清嗎?”晏黃卻沒聽清狐鬼的低喃,只繼續(xù)將手中的rou遞到他的手上,狐鬼也伸手接了,歡喜地接受主人的照顧。臧陽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前額,那些塵封的往事,在這一路上竟越發(fā)的翻涌起來,叫他那沉寂的心也痛得顫起來。“歇一會,還是繼續(xù)走?”臧陽問道。這些天,晏黃與臧陽也算得上是晝夜不休,兩個魔,有什么要睡的?停下來反而會想起那些往事,還不如催促著自己,催促自己去找回申屠,也免了自己的傷春悲秋。“歇一會吧,翟如剛吃飽呢?!边@次反倒是晏黃說要歇息了,他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岳父大人,都需要安靜地坐一坐,將過去的山水重新畫回紙上,將畫上的人重新描摹。外面已經(jīng)暗了,翟如吃飽了正把腦袋藏進翅膀里睡覺,狐鬼精神倒是很好,一塊接著一塊地啃著,一邊啃rou一邊還笑瞇瞇地看著晏黃。晏黃也回過頭朝他笑了笑,繼續(xù)轉(zhuǎn)過頭看著火堆發(fā)呆。兩團小小的火焰在晏黃的某種跳躍著,似乎是火的艷紅,卻又不全是火的艷紅,還帶著點沉悶的暗色來。狐鬼知道每次主人這樣的時候,一定是心情不好,以往它都會看著主人喝酒,然后再聽他說些亂七八糟的瘋話。主人說的瘋話是真的瘋,他從來都聽不懂主人在說些什么,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每次主人喝酒的時候都很難受,會思念一個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