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可辨，緩慢，卻絕不是睡著了的樣子。

他就不舒服似地哼了一聲。

柏舟的呼吸聲停了一拍，像是在屏息分辨這到底是否僅僅是芄蘭睡得不大安穩(wěn)。見狀，芄蘭趕緊又哼哼了幾聲，還搭配做出難受的表情——盡管對方現(xiàn)在看不見。

“怎么了？”他聽見柏舟低聲發(fā)問，并沒有絲毫不悅的意思。

“抱歉……吵醒你了?！避固m帶了點歉意的說，“只是覺得心里有點后怕，怎么都睡不著。”

燭火就又亮起來了。柏舟還坐在原先的地方，點亮蠟燭后朝這邊望了一眼，看見芄蘭衣衫不整的樣子又有些赧然地轉(zhuǎn)回頭去：“我睡得淺，你可以放心?！?/br>
“既然如此，不如到榻上歇息？總好過枯坐一夜。”這般說著，芄蘭慢吞吞撐起身子，赤著腳走上前去。這句話說完他的手已覆在柏舟手上，沒有想象中的冷，甚至比自己的還要溫暖幾分。

柏舟一時無話，氣息卻明顯亂了。見此，芄蘭更是在心中落實了先前的猜測，伸手在對方大腿輕輕揉捏：“奔波了這幾日，還要照顧我，柏舟必然累了?！?/br>
他能感受到手下肌rou被觸碰到時一瞬間的繃緊，不禁又用了點心思，或輕或重地往大腿內(nèi)側(cè)移去，一路到了那處所在，卻發(fā)現(xiàn)已是微有些抬頭的趨勢。

“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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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這樣說著，之前無意識按在芄蘭肩上的手就有些想把他推開的意思，只是不敢施力。芄蘭自覺先前錯失許多機(jī)會，而今正是盡力補救的時候，當(dāng)即答道：“若柏舟此時出去了，還不如明日就把芄蘭送回碧蕪苑里?！背弥刂叟e棋不定的功夫，芄蘭已經(jīng)駕輕就熟地半跪在他身前，擱著布料用手去摩挲那已經(jīng)又脹大了些的事物。

“夠了……啊?！卑刂勖黠@顫抖了一下，拉開那只不老實的手，又扶著桌子想要站起，可腿卻因為方才芄蘭的動作變得有些使不上力。芄蘭自然看得出他是個沒經(jīng)驗的，更打定了主意要盡心盡力留下個好印象，當(dāng)下不再磨蹭，替他解了腰帶，將已經(jīng)充血的下身小心掏了出來，將唇輕輕貼了上去。

柏舟似乎已經(jīng)無措到一動也不敢動了。

在過去的十多年時間里，芄蘭都沒能料想過，自己有一日會在這樣一種環(huán)境下取悅他人。后半夜外面起了風(fēng)，從窗縫嗚嗚地鉆進(jìn)來，掩蓋了柏舟略帶慌亂的低喘。他的舌頭在這人炙熱分身上蜻蜓點水一樣掠過那些細(xì)小的褶皺，像是小心品嘗又不舍得含入口中，同時用手將兩側(cè)的囊袋輕輕揉弄。

最終他感到柏舟的手顫抖而猶豫地插入了自己發(fā)間，于是順從地張開嘴將分身整根納入口中。只聽見頭頂上來傳來一聲嗚咽似的喊叫，被他含在嘴里的事物就抽搐著射了出來。

章三.不解風(fēng)流

芄蘭在第二日上醒來時，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柏舟不在房里，桌上的的其他雜物也都被撤去了，只留下一只粗瓷海碗，里面盛著清水。他這才隱約記起昨夜用嘴侍弄了柏舟后，對方頗有些羞愧難當(dāng)?shù)卣f要出去端些水回來給自己漱口的事，只不過他原本就乏得很，又赤腳在地上跪了半天，竟一坐上床就睡了。

那海碗看起來是這驛站之物，看起來卻很干凈的樣子。其實芄蘭根本不覺得吞下了那些東西有什么不妥，不過既然柏舟巴巴地端了水來，也不能隨便拂了人家的好意。洗漱穿戴好之后就聽見了敲門聲，只讓他懷疑柏舟是一直守在門外的：“請進(jìn)。”

柏舟就帶著一臉的不動聲色推門走了進(jìn)來，可視線怎么也不肯落到芄蘭臉上。芄蘭心道他定是覺得昨夜出來得太快，失了面子，當(dāng)下也不再多提，只問：“可還休息的好？”

“唔，”柏舟含糊不清地應(yīng)，“也不早了，我們啟程吧?！?/br>
他也就跟著裝出一副花燭夜后羞赧自矜的樣子跟著朝外走，不過經(jīng)過前院的時候還是小小吃了一驚。那院子原本破落不堪地堆了許多雜物，如今已經(jīng)被清理一新，有幾塊石板都要能照見人影了——驛丞死都死了，這兒也沒有旁人，難道柏舟在外面折騰了一宿沒睡？

芄蘭暗自覺得好笑，不禁又有些擔(dān)心他吹了這一個晚上的風(fēng)會不會轉(zhuǎn)頭就病下了——自己哪里會趕車，免不了又要在某地耽擱上一些時日。不過若柏舟當(dāng)真病倒，自己大可添茶倒水喂藥加衣地伺候一番，讓他更離不了自己才好。

可事實是，芄蘭打算了太多，卻惟獨漏掉了自己。

還沒等到進(jìn)入宛城，他自己就病倒了。

這病來得也不算稀奇：他們自出虞城之后就沒好好休息，宿在驛站那一夜又發(fā)生了許多事，柏舟扛得過去，卻不代表一直被精細(xì)照顧著的芄蘭可以。原先只是有些昏沉的沒有力氣，裹著薄被潦草睡了；等到傍晚柏舟在一個路邊的茶棚買了晚飯遞進(jìn)來，之后卻半晌沒聽見響動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發(fā)起了熱，臉都燒紅了。

芄蘭這時候已經(jīng)有些意識混沌了起來：他甚至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在簡陋的馬車?yán)铮挥X得渾身都熱得難受，不由得就想把衣服再扯開些，可卻有只可惡的手把自己的動作給止住了。

有人在耳邊說了什么，耳朵卻像是糊了層紙，無論如何也聽不清楚。試著張嘴想讓對方再重復(fù)一次，可喉嚨里也是火燒火燎的厲害。

“……水。”最終他說。

于是就有人扶了他起來，把水囊遞到嘴邊。芄蘭大口吞咽著，哪知道一下子嗆咳出來，扶著水囊的手一個不穩(wěn)，灑得渾身都是。

被水一激，芄蘭的神志也清醒了些，略略睜開了眼。柏舟剛找來了干巾想為他擦身，結(jié)果一抬頭發(fā)現(xiàn)芄蘭緊盯著自己，臉皮又有點發(fā)熱的跡象：“你……”

“我？”芄蘭做不解狀。水洇濕了胸口的一大片衣裳，他伸出手拉過柏舟的，引著他為自己擦拭，“若柏舟再不快些，芄蘭這身衣服恐怕就不能穿了?！?/br>
那人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動作了起來，卻有些毛躁，像是想快點從這車廂里逃走似的?？伤羌?，就愈發(fā)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芄蘭原本就只在中衣外面穿了一件外衣，被水一浸就濕透了，涼颼颼貼在身上，早就把乳首刺激得有些硬了。柏舟再那么用力一擦，忍不住就是一聲低吟。

柏舟一驚，像是被針扎了似的撤開手。

芄蘭卻是眨眨眼，一本正經(jīng)地問：“怎么了？”

他這話問得很妙：本來嘛，這些曖昧事都被心照不宣地藏在了暗處，此刻猛然被芄蘭勾起一角拽到明面上來，如果柏舟再抽手離開，倒顯得是他自己做賊心虛了一樣。

“……無事。”柏舟果然只得不情不愿地把另一只腳也踏進(jìn)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