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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比你大十幾歲吧?!?/br> 尹天成當聽不懂她話里的深意,簡單說:“嗯?!?/br> “你這么著急把他介紹給我,是為什么呢?” “我們想結婚了。” “……”尹mama確認:“你說什么?” 始料未及,尹mama扭頭盯著尹天成看去。年輕的女孩面色平靜,兩只手交疊著搭在膝蓋,整個人有超出年紀的沉穩(wěn)。 尹天成再次道:“我說我們想結婚了?!?/br> “是你提出來的,還是他?”尹天成這才略帶迷茫地看她,問著“重要嗎”,尹mama很嚴肅的點頭,道:“這很重要。” 尹天成稍一遲疑,她便道:“是你提的。”隨即便嘆一口氣,低聲道:“我就知道他那樣的人,怎么會和你這樣的小丫頭結婚?!?/br> 白天刮起的一陣氣流,在尹建國回來的時候,醞釀成一場劇烈的風暴。 早已形同陌路的婚姻,在突如其來的危險面前,忽然成為兩人締結同盟的最后一道防線,尹mama將一份資料扔到自己丈夫面前。 最初的爭吵和埋怨后,她開始冷靜,指著那沓文件道:“我就說怎么突然就冒出個跟你女兒結婚的,果然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br> 她冷冷哼一聲:“原來是那個姓秋的女人的兒子,怪不得陰魂不散?!?/br> 翻開的第一頁,便是向時晏近期的照片,財經報紙上剪下的一塊,哪怕像素不高,依稀能看得出俊朗的一張臉。 跟記憶里的相比,成熟許多,也油滑許多,一雙眼睛探不到底。不再是那個清秀的小男孩,桀驁還是克制,都一五一十地寫在臉上。 尹建國說:“他這是怎么突然竄出來的。” “說是無意認識的,你相信嗎?”她過去將那張照片捏手里,再看了看,說:“跟他mama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一開始怎么沒發(fā)現?!?/br> 尹建國起身道:“我去看看天成。”經過妻子身邊時,他腳步一頓:“這件事先不要跟她說,她還是個小孩呢?!?/br> 尹mama一嗤:“你做的那些臟事,我才說不出口?!?/br> 尹建國不想跟她爭吵,大步走出去。 尹天成房間門沒關,他仍舊是敲了兩下,等里面的人拿一張笑臉面向他,這才說:“我能進來嗎?” 尹天成剛跟向時晏結束視頻通話,今天匆忙,他沒能看見她戴項鏈的樣子,她脫得只剩個貼身的毛衫,露出修長的脖頸給他看。 他方才拍著手,笑著道:“再脫,再脫?!币斐上铀徽?,轉而就將通話中斷了,尹建國坐到她身邊的時候,他恰好又再撥來。 手機上的頭像是向時晏小相,尹建國看在耳里,問:“是你那個男朋友打來的吧?”尹天成點頭,轉手就掛了,問他:“什么事?” 尹天成一張巴掌小臉漸漸紅得透徹,時間將她雕刻得姣好窈窕,脖子上的項鏈將她襯托得典雅高貴…… 尹建國這才意識到,她早已不是那個總是喜歡纏著自己,會在電話里撒嬌賣乖的小女孩,而是出落成一個成熟的女人了。 他十分憐惜地摸了摸她后腦,感嘆:“我的小女兒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了?!?/br> 她抿嘴笑,害羞卻不吝惜自己的夸獎,說:“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果你見到他,也會跟我一樣喜歡他?!?/br> 尹建國說:“我當然相信我女兒的眼光,我就是覺得有一點失落,不想把我唯一的珍寶,這么簡單地交到另一個人手里。” 隔天,向時晏接到電話。 尹建國親自打來,聲音低沉地說:“有沒有時間出來見一面?” 向時晏說:“時間,地點?!?/br> 掛了電話,向時晏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又再坐了會。 柜子上的照片每一張都笑靨如花,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終于起身,將它們一一推倒,蓋在柜面上。 那些過往的畫面卻揮之不去,在他眼前一張張劃過。 童年的生活總如浮光掠影,在他原本以為記憶已然鈍化之后,時不時地跳一兩幀出來,再次牽動他的神經。 那些回憶里,母親溫柔,父親堅毅,人生中一多半的美好時光,是因為在他們身邊。直至巨變忽至,一朝更替。 父親的離世,對任何家庭而言,都是巨大的打擊。他和年幼的meimei,見慣母親的淚水,也頭一次感到世界的炎涼。 捉襟見肘的生活維持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他看見疲憊的母親從一輛車上下來,拎回了一個精美的蛋糕。 那天不是兩兄妹任何一人的生日,他們卻像是迎接一段新生般,煞有介事地點了蠟燭,唱了歌。 燭火搖曳里,溫柔的母親抱著meimei,又用柔軟的手摸了摸他額頭,說從今以后,我們再也不會挨餓。 母親從不食言,他們重新搬進大房子,有了新家。不必為一日三餐煩惱,也有閑錢可以去做想做的事。 風言風語里,卻多了許多不那么中聽的話。母親從不曾辯護,也沒有解釋,照常陪伴年幼的孩子,看似平穩(wěn)的度日。 他第一次看見傳聞中的男人,是在這里,他以為自己申請到了心儀的國外學校,卻沒想到這只是方便他來訪的一場刻意安排。 他穿著簡單內衣褲與他撞見,略顯臃腫的身體無情透露了年齡,他已經不再年輕,是個開始走向夕陽的男人。 他卻還風華正茂,留著精致的發(fā)型,五官精致,氣質干凈。 這一場架的勝負不用多說,他將中年男人掀翻在地,騎在他身上惡狠狠地給他一拳,這件事的輸贏卻不在于此。 與母親對峙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根本早已經一敗涂地。 他那時候還天真,覺得她是被逼無奈。 她走去五斗柜,將一家三口的照片推倒在柜面。 疲憊又消沉:“是我自己選擇了妥協?!?/br> 經年再見,男人換上了考究的西裝,貼身的剪裁將身形修飾得挺拔健壯,只是兩鬢的白發(fā)還是訴說歲月變遷。 他與多年之前相比,更老了一點。 尹建國在一家高檔的中餐廳設宴,古典的音樂里,穿著旗袍的女人展示茶藝,將新泡的碧綠茶水遞到兩人手中。 尹建國說:“你比以前成熟很多?!?/br> 向時晏一笑,說:“你也老了?!?/br> 兩個人真像是一對舊友,寒暄之后,客氣地問候著現狀。 只是平靜之下,彼此間的漩渦,就像是房間里漸入高潮的音樂,帶著絲竹齊鳴的尖銳棱角。 尹建國又飲了一杯茶,揮手要面前的女人出去。 只留兩個人的空間,一切劍拔弩張都顯露出來。 尹建國放下杯子,說:“你出個價吧,要多少代價,才能讓你放棄天成?”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