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5
書迷正在閱讀:0和1(H)、白檀如月(H)、愛我就請離開我+無題(H)、奴隸不說愛(H)、Hi,金龜先生你別跑、大佬的四姨太、戲精的正確使用方式、爸爸一家親、Invisible(H)、沒事來一發(fā) +凌辱我的戀人(H)
足之地。他如果有心要走,在鄴城的時候只需要與魏郯合謀挾持吳琨,就能保得一家安然離開揚州。但是他沒有。他寧可讓吳琨猜疑和排擠,也不離開江東,裴寬一封家又怎能讓他當機立斷? 魏郯這招釜底抽薪,的確又準又狠,一下將吳琨和裴潛之間的那點殘存的信任斬斷。裴潛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人考慮,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裴潛不來雍都,是因為他知道這是魏郯的計謀么? 魏郯這么做,結果無非兩個。一是裴潛逃了出來,便如現(xiàn)下,皆大歡喜;二是裴潛不曾逃出來,全家喪命。 但無論哪個結果,江東都從此失去了最重要的謀劃之人,無異元氣大傷。 “夫人,你還在想方才鄧五的話?”阿元忽然問。 我看向她。 “夫人,”阿元想了想,道,“季淵公子與大公子是摯友,大公子當不會害他。夫人想,大公子若想除去季淵公子,讓吳琨去做便是,何必興師動眾來救他?” “是啊?!蔽夜垂创浇?。 我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魏郯總能處于不敗之地。他做事目的明確,無論正道旁道何等手段,這樣啰嗦的事不在他考慮之內。這樣的人,會用義氣籠絡武夫,用道理籠絡文士,用溫情籠絡親友,但當需要抉擇的時候,他也能做到冷酷。 “……某與季淵有舊日之誼……”我望著窗外,腦海中隱約浮起那日,魏郯對裴寬說話時的模樣,誠懇而認真。 回到魏府前,正要下車,管事來稟報說魏郯方才曾經(jīng)派人回來尋我。 “何事?”我問。 管事道:“二公子今日在璧臺下的漱玉泉邊設宴,與朝中新進的孝廉共行曲水流觴之樂,亦有家眷,大公子故而來請。” 魏昭會名士?我想了想,這倒符合他的風范,魏郯莫非是不擅清談,請我去救場? 我想了想,答應下來,先把阿謐回房中交給乳母,自己換了身衣服又稍事打扮,乘車出門。 漱玉泉里璧臺不過一里路程,本是雍都名勝,亭臺山石俱全,我也曾應著玉瑩等貴婦之邀來此觀水賞花。 曲水流觴,從前長兄與二兄都很喜歡,裴潛更是此道高手,我也是熟門熟路。不過那已經(jīng)是長安的事了,與魏郯成婚以來,我加入這等聚會還是頭一遭。 漱玉泉自山腰而出,至山下的亭臺之處,水流悠長。遠遠的,我便已經(jīng)望見泉邊士人們在水邊各據(jù)茵席,影影綽綽,衣冠楚楚。 “夫人?!奔胰艘艺业轿痕暗臅r候,他正與兩三名士人說話,見我來,露出笑意。 “夫君。”我微笑地上前行禮。 魏郯身上的裝扮與早晨時不一樣,寬袍大袖,文質彬彬;一柄長劍系在腰間,卻帶著幾分精神氣。 “少夫人?!敝車娜丝吹轿?,亦紛紛行禮。 待我還了禮,魏郯一手虛扶著我,和顏悅色地向我介紹起旁邊的人。 出乎我的意料,這些人在我看來十分面生,名號亦是從未聽過,還有些人,光看衣飾就知道并非出身士族。 再瞥向上游之處,魏昭也跟著幾人談笑風生,那些人看著眼熟,都是高門子弟。 心中雖疑惑,我仍然保持笑容,順著魏郯與這些人一一見禮。 未幾,亭上磬響,一名長者將一只漆觴盛滿了酒,置于盤上,放入泉水之中。漆盤顏色鮮麗,在彎曲的水道中緩緩漂下,沒多久,停在魏昭邊上的一位衣著上乘士人面前。 士人膚色白凈,似乎敷了粉。他微笑地將觴執(zhí)起,想了一會,以雍池為題作詩一首。 我在魏郯身旁聽著,立意無趣,遣詞押韻平淡無奇,若是在從前的長安,也許兄長那群口味刁鉆的人會起哄,罰酒不認。 可此人吟過之后,旁邊的眾人卻交口稱贊,我看到魏郯附近幾名士人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漆觴繼續(xù)回到水中王倩,當漂到一名布衣士人面前之時,停了下來。 我看去,那人年紀三十有余,衣袍半新不舊,一看即知出身不高。 他才將漆觴取下,上游處的人便有些不快之色。 布衣士人起身,略一思索,便以清泉為題作詩一首。 我細聽,只覺言辭瑯瑯,雖時而用詞略顯隨意,卻句句可圈可點,實為佳作。 他剛吟完,周圍人發(fā)出一陣贊嘆。 “龐兄真乃詩才!”有人拊掌道,布衣士人謙遜謝過。 “如何?”魏郯低聲問我。 我看向他,微笑頷首。再瞥向上游,只見那些人各自談笑,恍如未聞。 我應允下來,離了魏郯,跟她們往花園里去。 “畢竟是離了長安,連曲水流觴也不及從前有趣了?!被▓@里三三兩兩的都是婦人,一名貴婦折下一支薔薇,嘆道。 “當然不及從前有趣?!庇瘳摰?,說罷,看向我道,“阿嫤,我聽說那些庶族的士人都是大司馬請來的。大司馬這是做甚?許多人都因此不喜?!?/br> “不喜的都是高門之人吧?!币粋€婦人道,“我可聽說那些庶族的士人了不得。便說方才吟詩那位,騏陵之戰(zhàn)時,曾獻計立了大功,大司馬將他舉為錄事?!?/br> “那又如何?”立刻有人不屑地說,“爬得再高也是個庶族,講究些的人家連門都不會讓他進?!?/br> 眾人正言語,玉瑩悄聲對我道:“阿嫤,裴氏不是舉家來了雍都么?我聽說此番舉的孝廉之中,季淵公子有三個堂兄弟也在其中?!?/br> “哦?”我訝然。 玉瑩輕嘆:“可惜季淵公子不來雍都,若是來了,今日的曲水流觴必是精彩。” 正說話間,忽然有人道:“那不是太史夫人?” 我抬眼,前方,兩名婦人正一邊賞花一邊緩緩走來。心中的驚詫如同繩索,將腳步絆住。那兩名婦人我都認得,一位是裴寬的夫人羅氏,而另一人,正是裴潛的母親柳夫人。 她們也看到了我,同樣的訝異在柳夫人的臉上閃過。 “她怎在此?”玉瑩的聲音輕輕道,眼睛卻看著我。 周圍的聲音像被什么壓了下來,包括玉瑩在內,各種各樣的目光在我和柳夫人身上徘徊。 我望著柳夫人,多年不見,她保養(yǎng)得法的面龐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