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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聊了起來。荊雨經(jīng)過一下午的相處,終于覺得裴瀾之是個很好的人,鼓起膽子問他退出娛樂圈的原因,裴瀾之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曾經(jīng)答應過一個人,會在我愛的人到來之前一直唱歌,一直留長發(fā),作為等價交換,現(xiàn)在這個契約已經(jīng)達成,所以我隨時可以離開了?!?/br>“離開?你要去哪里?”荊雨眨巴了下眼睛,和他這種感情上一片空白的劍靈來說,裴瀾之的感情生活似乎有些太復雜了,他沒聽明白,“去找你喜歡的人嗎?”裴瀾之沒有否認,雙眸凝視著他,“我會用我的余生守在我喜歡的人身邊,保護他,再也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荊雨原本還想問一問是誰,結(jié)果裴瀾之的眼神令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再加上此刻氣氛怪異,他就吐了吐舌頭,不再打聽了,從今往后要做一只好奇心不那么旺盛的劍靈。反倒是裴瀾之,幾次嘴唇微張,最后閉了閉眼,神色又歸于平靜,他看著遠處橙色的晚霞,“總有一天,他會懂的?!?/br>荊雨非常樂觀地跟著嗯了一聲,“一定會的!”裴瀾之被逗笑了,漂亮的眼眸彎彎,“你覺得我留短發(fā)好看還是長發(fā)好看?”“嗯……都……都好看?”“……”因為玩得盡興,晚上荊雨沒有回家,住在特殊刑偵的別墅內(nèi)。睡前,裴瀾之輕輕敲過他的房門,說煮了牛奶,讓他去喝一杯,結(jié)果荊雨洗完澡后便忘了,當天夜里,他先是被一陣怪聲吵醒。像是刮風時將窗戶砸得獵獵作響,異響聲打擾了他的安眠,他死死皺著眉頭,翻了個身坐起床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向窗前看去。他完全忘記了邵然曾經(jīng)提醒過他,讓他晚上一定要記得拉上窗簾,結(jié)果只這一眼,就把他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失聲喊出貓叫——“喵——”一個和陸風長相酷似的人頭竟然飄浮在他的窗外,脖頸以下只連著鮮血淋漓的食管和一條拖了好幾米長的腸子。漆黑的夜色下,尸體切面的血色與腸道的顏色卻鮮如活人。腸子是黃色的,連著脂肪和血絲,如同趨光的飛蛾般,在他的窗前啪啪地輕拍著,而人頭則閉著眼,就像是睡著了。第13章汪汪汪“陸風——”他一眼便認出了這人頭分明就是陸風本人!正當他右手化劍就要破窗出去,卻聽房門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別墅都為之狠狠一顫,房門禁制被強行沖開的一瞬間,裴瀾之穿著黑色的浴衣?lián)踉诹怂纳砬?,唰地拉上窗簾?/br>這下腸子敲擊窗玻璃的聲響總算是停止了。裴瀾之壓下手中震顫著的太刀,微微皺起眉,安撫荊雨道:“沒事了,晚上睡覺記得把窗簾拉上?!?/br>荊雨嚇得一身白毛汗,指著窗外半天說不出話來,又思及剛才裴瀾之一腳踹開了他的房門禁制,表情更是精彩紛呈,用時下一句流行詞總結(jié)他的心情就是,“腫么肥似?”他哪里還能睡著,裴瀾之只好帶著他去廚房里溫牛奶喝,別墅這么大的一聲響動沒道理其他人聽不見,其間邵然開了房門,他雖然神色詫異,但衣著整齊,似乎中途根本沒有睡過,見裴瀾之已經(jīng)陪在荊雨的身邊,便又關(guān)門進去了。“那是什么?”荊雨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陸風依然心有余悸。“陸風是降頭師。”在東南亞,降頭師就是使用巫蠱法術(shù)的人,他們自小或經(jīng)受戰(zhàn)亂成為孤兒,或家境貧寒,離開父母,被修習降頭的老師傅看中,收做門下弟子,跟隨師父到荒山野嶺或是墳場修行。降頭師也分為黑衣降頭師,白衣降頭師兩種。前者以受人錢財給人下降為主,毫無道德可言,后者主要幫人解降等。不同地域方法,其施法過程和種類多不勝數(shù)(注)。陸風屬于白衣降頭,只不過因為功法出現(xiàn)差錯,他的身體各個部分經(jīng)常離家出走,而這個時間多半是夜里,他的頭顱帶著大小腸飛到院子里玩耍,玩得困了,這才想起要回家,它們只記得陸風的房間沒有拉上窗簾,所以只會找到?jīng)]有拉上窗簾的玻璃不停地撞擊,所以這也就是邵然提醒荊雨晚上睡覺前記得把簾子拉上的原因。荊雨聽完裴瀾之的解釋,只覺得增長了不少見識,他擦了擦額角的白毛汗,畢竟他是一只山里長大的劍靈,沒見過世面,第一眼難免嚇到,他還以為陸風死了。“陸風這樣不要緊嗎?”萬一腸子四處轉(zhuǎn)悠的時候刮到尖銳的樹梢或是碎石子怎么辦?裴瀾之第一次很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不會吧?!?/br>結(jié)果第二天凌晨,裴瀾之慘遭打臉,陸風是被救護車拉走的,走前哭爹喊娘,原因是他的腸子昨晚不小心蹭到了一塊碎玻璃,這塊碎玻璃還是先時裴瀾之暴力恐嚇邵然留下的。陸風直到自己的腦袋和腸子委委屈屈回來,才察覺身體劇痛,只恨不得能把肚子里那條腸子重新摘出去。邵然無語道:“讓你打掃院子用點兒心。”陸風悔恨得嗷嗷哭。荊雨擔心道:“不要緊吧?!?/br>跟上救護車的林芷安撫道:“放心,他已經(jīng)習慣了?!?/br>荊雨:“……”裴瀾之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幫荊雨重新修好了房門,清晨細微的陽光碎屑落在他微紅的臉頰上,襯得皮膚像白瓷一樣,他挽著袖子,露出一段線條優(yōu)美的小臂,指尖撫過房門口放置著有荊雨簽名的卡片,神色出人意料地柔和。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幾個小時,他邀請荊雨一同去晨跑。荊雨是一個性格隨和的劍靈,非常樂意,他不愛爭斗,也不愛殺戮,反倒對人類的一切活動感到興味盎然。春夏交際,公園里的草木翠色欲滴,因為月底要舉行一個國際會議,郊外的工廠都停工許些日子了,難得首都有這么藍的天,微風吹過湖面,像是吹皺了花瓣,帶來爽朗的樹葉的清香。他們沿著湖岸,裴瀾之不遠不近地在前面領(lǐng)跑,發(fā)尾輕輕搖晃,但始終不會離他三步遠。他們都是非人類,幾公里跑下來也并不覺得累。裴瀾之帶著荊雨沿著湖岸跑了半圈,又穿過一條小巷,從郊外向著市區(qū)的方向,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直到轉(zhuǎn)進一條陌生的胡同里。這里的院墻顏色老舊,看樣子房子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周圍幾乎沒有人煙,裴瀾之最后停在一處搭著布簾的院門前。“來人了?!迸釣懼昧饲瞄T欄。荊雨跟著他往院門里跨,看見院里四處搭著長長的晾衣繩,繩上曬著被子,還有一條大紅色的粗布內(nèi)褲。不一會兒,曬著的棉被后,一個瘦小的老頭兒鉆了出來,“東西在架子上呢,自個兒拿。”裴瀾之在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