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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斑駁的白袍。然而古怪的張唯又是那么有趣,當時年紀相近的青年講師們私下常有聚會,張唯酒量淺卻很貪杯,喝醉之后就會拉著三五朋友大談特談人生理想和手頭正在進行的研究和發(fā)現(xiàn),說完之后立刻呼呼倒頭大睡,往往只能由同住一間教師公寓的室友幫忙弄回去。而這個室友,就是楚洛夫。楚洛夫與張唯的友誼保持了十年。這十年間,楚洛夫從講師成為副教授,再升為本校最年輕的教授,一帆風順。慶祝楚洛夫榮升的聚餐上沒有看見張唯的身影,楚洛夫原本以為自己那個脾氣古怪的室友一定還在實驗室里忙碌著,誰知酒足飯飽之后回到宿舍,才發(fā)現(xiàn)另外一半房間已經(jīng)人去樓空。張唯去了桔井制藥,對方不僅提出高額的薪酬,研究所里先進的儀器和諸多志同道合的同行更是無形的誘惑。然后,在桔井研究所,張唯遇到了陳一嵐,一個或許比他更加狂熱的人。陳一嵐的“狂熱”,不僅僅是從科學頭腦的角度而言,他還是個極少數(shù)同時擁有政治理念的科學研究者。像一滴墨汁,迅速侵染著在某些方面譬如白紙的張唯。“一嵐是個很激進的beta權(quán)益爭取者,他認為這是一個充滿了不公平的畸形世界,所有beta必須應該團結(jié)起來,用自己的力量沖破枷鎖。而他正在進行的研究目的正是讓beta男性與女性一樣擁有受孕的能力?!?/br>與楚洛夫透過網(wǎng)絡(luò)上互相聯(lián)系的時候,張唯不止一次地提到過自己男友的“狂熱”思想以及他所進行的古怪實驗,有的時候語帶驚嘆,但更多的時候則憂心忡忡。而他的憂心也引發(fā)了楚洛夫的擔憂,alpha不止一次建議他放棄在桔井的工作,返回到大學繼續(xù)平靜的教學生涯。可是有一天,張唯卻突然消失了,而且消失了整整一年。一年后,當楚洛夫逐漸從毫無頭緒的尋找當中習慣過來時候,有一天忽然又接到了張唯的消息。“我有了一個孩子!”曾經(jīng)的小講師以十多年未變的輕松口氣說出了讓人震驚的事:“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由男性beta生下的小孩!”張唯應該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通過實驗手段獲得受孕能力的男性beta,但是從制造卵子到人工受精,再到人工生殖腔和產(chǎn)道,所有技術(shù)都還停留在科學實驗的階段。無論從風險、代價和回報角度考慮,都沒有民用乃至商業(yè)化的價值。并且由于beta授孕的難關(guān)依舊未能被攻克,jingzi的提供者并非是張唯的男友陳一嵐,或許應該是某個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的alpha。這個層面的研究暫時告一段落,然而研究所的新項目已經(jīng)啟動了。這一次,剛出生不久的三十名beta棄嬰成為了基因?qū)嶒灥膶ο?。出于某種特殊的心態(tài),陳一嵐在未告知張唯的情況下,將他產(chǎn)下的那個beta男嬰也加入了實驗組中。那些幼小嬰兒的下丘腦內(nèi)被迫植入特殊儀器,通過一系列復雜的刺激和反饋作用,試圖控制與內(nèi)在性別有關(guān)系的基因的開閉。而楚洛夫之所以會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二十八年前的一天晚上,他忽然接到張唯的緊急聯(lián)系,半個小時后他如約來到約定地點——桔井制藥廠附近的一處公園,得到的是張唯用力塞進他懷中的一個襁褓。“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賴的人,求你暫時替我照顧好它……不要讓人知道他的身份……等離開桔井之后,我就會來找他……”這就是張唯對楚洛夫所說的最后一句話。當天凌晨,那場爆燃的大火忽然吞噬了一切,包括桔井研究所的六名核心研究員,以及張唯和陳一嵐。當襁褓中的楚伽開始為了饑餓和尿濕而啼哭的時候,楚洛夫這才意識到張唯永遠不會回來臨走這個與他十分相似的孩子了。作為一個精英alpha,他卻絲毫不知道應該如何對付這個只會哇哇啼哭的小嬰兒。就在他手忙腳亂的時候,那個他命中注定的女生走近了他的生命中。一年后,當他這個未婚且?guī)е鴣砺凡幻鲀鹤拥拇簖galpha,在學生的畢業(yè)飯局上笨拙地掏出戒指求婚的時候,那個溫柔的女生被嚇得躲了好幾天。…………而這就是楚伽的父親和母親最完整的開始。父親的講述,在一聲沉重的嘆息里結(jié)束,楚伽卻久久沒能回過神來。始終與他雙手緊握的葉哲臣也神情恍惚,不知是震撼抑或感動。過了好一陣子,才聽見楚伽悶聲問道:“因為我是beta性別改造的試驗品,而你們無法確認我是否被改造成功,所以才會一直那么反對我和alpha交往……”如果因為與alpha發(fā)生關(guān)系而意外地受孕,楚伽非比尋常的體質(zhì)就會被揭發(fā)出來,他不僅會被重新列為人體研究的對象,更可能會遭到那股毀滅桔井研究所的可怕力量的襲擊。“可你還是嚇了我和你媽一大跳?!背宸蚶浜撸骸耙悄菚r候懷上了看你們怎么辦!”知道父親指的是十年前圣誕節(jié)的那件事,楚伽臉紅了一紅。他身旁的葉哲臣卻立刻推理出了另一件重要的事。“這樣一來,事實反倒證明了楚伽并不是成功的試驗品,而是一個普通人。”Alpha的授孕成功率是極高的,雙alpha產(chǎn)下的稀有之子更是各種翹楚。但無論是十年前圣誕節(jié)那一夜,還是十年重逢后的同居生活,楚伽并沒有像他的父親張唯那樣成功受孕,這應該能夠證明他并不是桔井研究所的成功試驗品。楚洛夫顯然也早就想透了這一點:“不然你們以為呢?否則十年前那幾個打電話闖空門的真會這么隨隨便便地放過你?”他這一提,楚伽也悚然記起了當年的那些事。“那些人為什么偏偏是在那個時候找上門來?他們是怎么找到我的?”楚洛夫搖頭:“這些事我也一直沒能弄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天晚上,黑衣人應該是利用了某種特殊手段迅速檢測出你并不具備受孕能力,不是他們尋找的目標。”“他們在找人?”葉哲臣聽出了弦外之音:“難道說,除了楚伽之外,還有試驗者在桔井的大火中生還?”“不清楚,但有可能?!?/br>十年前的那場襲擊事件之后,警方的確啟動過調(diào)查的程序。大約在次年的春夏之交,楚洛夫曾經(jīng)面會過他那位時任市公安局長的學生。那人向楚洛夫表示抱歉,說因為一些阻力,無法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但可以保證,在不繼續(xù)追究、也不對外聲張的情況下,可以確保他們一家從此不受更多的困擾。“楚老師也是對這個社會貢獻很大的著名人士,我們不會讓您和您的家人陷入不必要的困境之中?!?/br>這句話像是一種承諾,也像是一種威脅。而面對著這種威脅,楚洛夫知道以自己的力量,尚無法反抗。而這個時候,楚伽已經(jīng)轉(zhuǎn)學,葉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