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還在繼續(xù)負(fù)隅頑抗：“不知道...真的記不清。每天這么多的信息來源，哪能個個都記得...？”

等等！

這個聲音好像有點熟。

我回憶了一會兒，不確定地問：“...渣打？”

“咦？”

那邊好像還頗為驚異。

真是渣打...這個傻瓜！

“哦，我剛才告訴過你了，是嗎？”

渣打還在胡猜。

我很受不了地說：“渣打...我是民生！你搞推銷，竟然推到我這里來了...？！”

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看起來，這個渣打，任何一個電話號碼都不會放過。

連我的電話都進了他的資料庫。

不過，大概是無心之失。

這樣看來，我對外資銀行的印象也應(yīng)該有所改觀。

這個渣打，還真是夠努力的。

不過，努力歸努力，業(yè)績還是平平。

平時問到的電話號碼，就算一個一個地，全部輸進資料庫，又能有多少？

幾個幾個的，我根本就懶得記。

昨天，我從寶馬那里，弄到了所有客戶的資料。

這些買過寶馬車的，可全都是些有錢人。

我想，如果被客戶質(zhì)疑信息來源，我也可以學(xué)學(xué)渣打，告訴他們，我的信息來源有“很多很多”...

最后，在打電話的過程中，那些螃蟹腿終于都進了我的肚。

這頓飯真是飽得不得了。

搖搖晃晃地去開我的車。

坐進去剛要走，就看見工行在敲我的車窗。

我把車窗慢慢搖下來。

剛搖到一半，只聽“呼”的一下，一件衣服直撲過來。

“你干的好事，給我拿回去洗！”

工行很兇地說道。

我把他的衣服從肩膀上抓下來放在一邊。

工行低著頭往里看，顯得非常不滿意。

他告訴我說：“疊好！”

我只好把火熄掉。

扯過工行的衣服，鋪在腿上抹平，一臉茫然地坐在那里疊。

莫名其妙。

什么人呀...

這衣服馬上就要送過去洗了，還疊什么疊...真是....

還有呀，工商銀行的大樓可在馬路的另一側(cè)。

他特地追到民生總部來，就是為了把這件臟衣服甩給我？！

雖然不滿，回去的路上，我還是把工行的衣服送去干洗。

到家仍然感覺撐得受不了。

我倒在床上，想：明天就通知那些拆遷戶吧，以后，補助由一個月發(fā)放一次改為三個月發(fā)放一次。

這樣就可以把他們的錢用于周轉(zhuǎn)。

他們一定會不停地向我要錢，不大好對付。

可是，為了把錢扣下，挨點累，受點苦，都是值得的。

迷迷糊糊地，我突然想起，應(yīng)該把渣打銀行的電話號碼儲存上。

所以又摸出手機。

翻到中國銀行的那一頁，瞅了一會兒，慢慢合上。

在頭腦中不住地想未來一陣子可能和中行發(fā)生的交集。

神經(jīng)也開始變得興奮。

只有我和中行兩個人的話...該不會又出丑吧...

一直到睡著之前，我都在琢磨這件事兒。

夢里還是在吃螃蟹。

一個接一個的，都咽了下去。

第二天，我們大家都去農(nóng)行那里。

農(nóng)行非常小氣，只弄了些干果水果飲料什么的分給大家。

我看了一看，郵儲沒有來。

聽說他想離家出走，被老爸狠狠地揍了一頓。

真是可憐。

我走過去，悄悄地坐在光大旁邊。

以往我們每次都是坐在一起的。

“喂...光大”，我說：“國家又要下調(diào)準(zhǔn)備金和利率啦，你知道嗎？”

光大轉(zhuǎn)過頭來看見是我，溫和地笑了。

“當(dāng)然知道了”，光大說：“經(jīng)濟狀況不好，為了讓老百姓多花錢，那也沒辦法?！?/br>
“嗯...”我有點憂郁。

經(jīng)濟狀況不好的話，國家會建設(shè)一些項目來保證經(jīng)濟的增長。

四大國有銀行不會太發(fā)愁。

可是我呢。

大概沒有多少人想在這個時候貸款創(chuàng)業(yè)。

不要說新的貸款了，舊的貸款都收不回來。

這一段時間，很多好客戶都變成了壞客戶。

他們都表示，金融危機下，錢還不上了。

“哎”，我嘆了口氣，對光大說：“只能盡最大的努力渡過這個難關(guān)了?！?/br>
不過，我其實還是很知足。

在這個困難的時期，不能要求太多。

看看華爾街的那些銀行，死的死瘋的瘋。

好多人從自己的總部大樓上面跳下去。

前幾天向一個有錢人介紹理財產(chǎn)品時，他很驕傲地告訴我，他不需要我，他正在花旗做理財。

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

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當(dāng)時我就告訴他，花旗都要完蛋了還花旗呢你！

正和光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農(nóng)行進來了。

大家都免不了要逗逗他。

農(nóng)行一看見我，就徑直走過來。

“喂，農(nóng)行，主角，你應(yīng)該坐那邊?！?/br>
我伸長胳膊，指了指他應(yīng)該坐的位置。

誰知道農(nóng)行竟然挺大分貝地說：“我...我想和民生坐在一起?！?/br>
弄得周圍人都盯著我倆瞅。

招行曾經(jīng)在樓梯上見過我們兩個。

他故作了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沒想到農(nóng)行也沖著招行笑了一下。

這個農(nóng)行，和之前見到我就躲的模樣完全不同。

看起來他好像已經(jīng)決定像告白之前那樣，粘著我。

我不知道農(nóng)行心里到底是怎么想。

是覺得我們兩個之間仍然有希望嗎？

大概不是的。

我想，農(nóng)行或許只是單純地想要和我在一起。

并沒有想到更長遠(yuǎn)的事情。

就像我自己。如果中行允許的話，能多靠一分鐘，就是一分鐘。

好像吸煙一樣。

吸了，并不會覺得好過。

但是不吸的話會覺得非常難受。

我也是這樣的。

明知就算暫時和中行坐在一起，也不會對未來有任何幫助。

甚至?xí)屢院蟮奈腋觽摹?/br>
可是，不管心里有多么清楚，都戒不了。

因為平時實在是太難過了。

所以，只要給我一個能和中行短暫相處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

雖然明知道這并不會讓我的心里有多舒服，只是回復(fù)到一個正常的狀態(tài)而已。

但是我也只能這樣，因為沒有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

我想，農(nóng)行應(yīng)該也和我一樣。

正琢磨著農(nóng)行的心思，就聽見他小聲說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