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從筆記本上移到她的臉上，他臉色仍舊有些蒼白，但是精神看上去還不錯，問：“是你之前擔(dān)心的那個朋友？”

    “恩，我總覺得他變了很多，人也變得怪怪的。”她沒有說的是，自從上次王盼盼找她幫忙之后，還用了qie聽器，她總怕下一次聽到葉正誼的消息時，對方是鐵窗里。但是她好歹也知道這事要保密，誰也沒說。

    原修聽了垂下了眼簾，輕輕合上了筆記本，“人總是會變的?！?/br>
    繆以秋關(guān)于此事一頭霧水，爸爸也說不要她cao心，暫且揭過，把手機扔到了沙發(fā)上，對著原修問：“要不要出去走走?！?/br>
    原修眉眼彎了彎，看著她柔聲道：“好?！?/br>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十二月，y省的四季不像其他地方那樣分明，夏天有幾個月是真的濕熱，但是冬天絕對比其他地方好過很多?？娨郧锩刻旌驮薜酵饷孀咦?，寫生釣魚，過的比以往都愜意，只覺得骨頭都變懶了。但是她總是有自控能力的，便開始和原修學(xué)了一些電腦編程方面的知識，怕原修累著，每天最多只聽他說兩個小時相關(guān)方面的知識，大多時候自己捧著書看，不懂的再問他，學(xué)的也不算慢。不過一段時間下來也只是看懂部分代碼，想要上手估計還早的很。

    一日季嵐照例打電話給繆以秋時突然說起了繆裘卓的近況，繆以秋愣了一下，聽她說完了那些話之后才知道是擔(dān)心繆裘卓這次‘出差’的日子實在久了一些，心中擔(dān)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繆以秋心里也有些擔(dān)心，但還是安慰道：“爸爸前幾天不是打電話回來報過平安嗎，都能打電話，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事?！?/br>
    季嵐仍舊憂心忡忡：“但是這幾年來，他從來沒有出差這么久過?！背霾钜辉~是季嵐的習(xí)慣，因為保密條例的原因，繆裘卓很多工作上的是她們都不能過問的，去哪里了，不能問；去干什么了，不知道，就算一切都結(jié)束了回到家，也不能提，就算不用保密，很多緝毒警怕家人擔(dān)心，一般也不會過多說起工作上的兇險。

    季嵐不愿意設(shè)想丈夫遇到危險，每一次外出執(zhí)行長久任務(wù)只能當(dāng)他出差了，就像她當(dāng)年還在國企工作時，外派去其他單位交流學(xué)習(xí)的那種，大家平平靜靜的交流經(jīng)驗，有時還能交個朋友，多認識幾個人。

    季嵐也知道女兒知道的未必有她多，但是打這個電話有人分擔(dān)，心里會好過很多，就像她剛剛說的，繆裘卓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執(zhí)行這么久的任務(wù)了。

    不過說了又有些后悔，讓女兒跟她一起擔(dān)心，轉(zhuǎn)而說了幾句讓繆以秋還有原修好好照顧自己一類的話，差不多說了半個小時，才把電話掛斷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繆以秋對著原修道：“我想回l市去住一段時間?！?/br>
    劉姨欲言欲止，看樣子并不贊同這個提議，誰知道原修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好啊，我們明天收拾東西回去?！?/br>
    繆以秋搖了搖頭：“不，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留在l市?！痹藿?jīng)不起舟車勞頓，主治醫(yī)生都在m市，每隔一段時間要去醫(yī)院復(fù)查，要是跟她去了l市，出了問題怎么辦。她繼續(xù)道：“我爸不在家，我有些擔(dān)心我媽，回去看看?！?/br>
    原修靜靜的坐著，看不出臉上的情緒是什么，但是絕對稱不上高興，但他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道：“我有一些東西帶給阿姨，你順便帶回去吧?！?/br>
    “恩?！笨娨郧稂c頭應(yīng)下。

    第二天一早繆以秋就回l市了，原修看著她離開，汽車絕塵而去，動作一動未動，雖然m市在冬天的溫度都有十幾二十度，可劉姨還是怕她著涼，在他身后擔(dān)憂的說了句：“我們進屋吧?！?/br>
    原修臉上看不出喜怒，說出來的話卻是有兩分黯然的：“要是我身體好一點，是不是就沒那么多顧忌了?！?/br>
    劉姨哪里聽過原修說過這樣沮喪的話，一瞬間臉色變了變，可是想要說些什么安慰的話時，原修手已經(jīng)撐著樓梯的扶手慢慢上樓了，要上去扶他，想起了他剛剛說的話，又不敢動，只能看著他的背影。

    繆以秋回了家，季嵐嚇了一跳：“你回來怎么不打個電話？”頭又向外探了探：“原修呢？”

    “我一個人回來的，原修還留在m市呢？”說著她蹲下揉了揉趴在一邊閃電的腦袋，閃電懨懨的沒什么精神，但是還是湊過頭來在她手掌心碰了碰，表示歡迎之后才重新趴下。

    繆以秋的手頓了頓：“我怎么覺得閃電沒什么精神。”仔細一看，呼吸也很粗重，眼睛更是有些渾濁。

    “你回來的剛好，”季嵐道：“它昨天晚上就這樣了，飯也吃不下，我就想著帶閃電去寵物醫(yī)院看看，已經(jīng)預(yù)約了，就是一直沒有時間，剛好你回來了，就跑這一趟了，我就不麻煩小朱了?！?/br>
    繆以秋看了看季嵐，已經(jīng)看不出電話里患得患失的樣子了，而且女兒回來了顯得很高興，這讓她心里有些愧疚。聽到這話很快就答應(yīng)下來：“行，我先帶閃電去醫(yī)院檢查?！?/br>
    閃電是大型犬，一般公車還有出租車不讓上，好在繆以秋把駕照考出來了，便拿了季嵐的車鑰匙自己開車去，想了想把米蘭也帶上了，一起做個檢查。

    米蘭情況還好，醫(yī)生指著閃電對繆以秋道：“它的腎還有其他器官衰竭的非常厲害，它的年紀太大了?！边@個醫(yī)生常常給閃電和米蘭檢查身體，自然知道閃電之前是因傷退役的退役警犬，說真的，退役警犬活到閃電這個年紀，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它接下來將會活的非常痛苦，因此，我建議選擇不那么痛苦的方式讓它解脫?！彼脑捲诳吹娇娨郧镒兊脩K白的臉色頓時無法忍心在說下去了，心里想著她恐怕是舍不得的，果然只聽她問道：“醫(yī)生，還有什么辦法嗎？”

    醫(yī)生低聲說道：“抱歉，它的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彪m然沒有明著回答，但是已經(jīng)表明態(tài)度了，繆以秋看著躺在臺子上的閃電，一下一下順著它的毛，安撫著它，回道：“我知道了，不過讓我們考慮一下?！?/br>
    醫(yī)生也表示很理解：“我先開一點藥，你帶回去，服用方式我也會寫給你?！?/br>
    “謝謝醫(yī)生?！?/br>
    醫(yī)生開了藥之后，還幫忙把閃電抱到了汽車的后座位，讓它可以躺在那里，米蘭一路也很安靜，閃電躺在座椅上，它則是趴在下面。

    回家之后季嵐聽到繆以秋轉(zhuǎn)達的話之后也很郁結(jié)，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它們年紀大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