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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第二次呼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2

分卷閱讀112

    ”大舅舅的憤怒瞬間轉(zhuǎn)移了,“你沒事兒打我手機干什么?”

我聽到鐘垣在電話那頭嚶嚶嗡嗡地解釋了一陣。

大舅舅眉頭一簇,下意識地看向我:“鐘益揚死了。”

鐘益揚死于器官衰竭,走得無聲無息。我見過鳧大附院里一個植物性生存的病人死亡,那人在床上躺了兩年,一天早上突然就失去所有生命指征,安靜得像花兒謝了。我想鐘益揚的死去大概也是那樣,茍延殘喘了二十多年,沒有任何預兆地就睡過去了;只是或許沒其他人那么靜美。

我想我或許是難過的;一個人我盼了那么久,恨了那么久,怎么能就這么悄末聲兒地離開了。

當晚大舅舅把跟地產(chǎn)商的飯局推了,開車帶著我直接回的西崖橫街老宅;外公外婆二舅二舅媽上上下下地迎出來,沒人敢先說鐘益揚的事兒。二舅媽洗手作羹湯,一頓飯吃得挺壓抑,飯后還是外公把我叫到了書房,他背著我想了許久,終究還是嘆了一聲。

“這事兒到今天,也算是了結(jié)了。”外公半晌拍拍我的肩,“別多想,該怎么活還得怎么活;日子是你自己在過,別人都管不了?!蔽腋汲聊艘魂?,他終于抬頭慈愛地看向我,“……你要是真想去,就去看看吧。”

“嗐,我……”我傻愣愣地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行了,我知道?!蓖夤峙呐奈?,順帶著把我往書房外引,“走吧,你二舅媽還弄了宵夜,花里胡哨的,去嘗嘗?!?/br>
鐘垣只用了兩天就回來了,鳧大附院難得準假準得這么快。

我手機上鐘垣的黑名單還是在鳧州的時候大舅舅隨手給我設的,這回鐘益揚的死訊一傳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開手機把黑名單給解除了。

鐘垣發(fā)短信過來,說我隔天下午回崖北,挺想見見你,你要是有空就給我打個電話。

我把手機攥手里看了看,不知道該怎么回。這時候大舅舅就在我旁邊,眼神低調(diào)地一個勁兒朝我這邊瞄,半晌按捺不住,開了口:“誰啊,鐘垣?”

“嗯。”我收好手機看向他。

“他叫你去看鐘益揚?”

“沒,他叫我去看他?!?/br>
大舅舅一愣,脖子不自在地梗了梗:“架子挺大啊他。”

我心說這關架子什么事。

“他回崖北了?”大舅舅抬眼又問。

“還沒呢,后天回來?!?/br>
“那你見不見他?”

“我這不是就在想?!?/br>
“你還想。”大舅舅挺不高興地輕哼了一聲兒,轉(zhuǎn)過臉去,半晌又轉(zhuǎn)回來,“老爺子怎么說?”

我愣了愣:“他說……我要是真想去,就去看看?!?/br>
大舅舅抓著沙發(fā)扶手,沉默了一陣,低著眉瞄我:“……你想去吧?”

我下意識地笑了笑:“不是你說的么,他死了我要是敢出席葬禮就打斷我的腿?!?/br>
大舅舅不耐煩地一腳踹過來:“別跟我裝啊,我知道你想去?!?/br>
我訕訕收住笑容:“……哪兒能呢?”

大舅舅不爽地哼了一聲,起身出門兒點煙去了;走了半截后終于狠狠地轉(zhuǎn)回來:“不許去?!?/br>
我一陣啞然。

27

鐘益揚的事兒,我沒有跟白椴說;不是存心想瞞他,而是找不到那個合適的時機。這場故事我不知從哪兒跟他說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頭兒;而關于我身世的事兒不知為什么白椴是從來都不問的。我最后一次正面跟他提及,大約還是他住在和平小區(qū)的時候,我跟他掐著豆莢說鐘垣就是我爸——一晃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

鐘垣回崖北的那天正好是我值班。白椴頭一天剛值了夜班,輪到休息;下午的時候守著電飯煲熬了一鍋老鴨湯,傍晚時候拎著保溫桶就給我提過來了。他來的時候我正揣著飯卡準備去擠食堂,陸子溱遠遠地看見他,當下就挺有興致地戳戳我:“誒,洲邦的小白臉主任又來看你來了啊。”

我挺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他:“人家就來看看我怎么了?”

“沒怎么啊,我就是讓你當心點兒,洲邦挖人厲害著呢,你看吧連美人計都使上了?!标懽愉诓恢牢腋组驳氖聝海褪橇晳T性猥瑣,“你現(xiàn)在還是研究生,別一高興就跳過去了。”

“行啦我知道。”我哭笑不得地擺擺手,朝著白椴那邊過去了。

“說什么呢?!卑组部次乙谎郏樖职驯赝斑f過來,“中午超市里半邊鴨打折,買回來給你熬的,敗火?!?/br>
“不錯哈?!蔽倚⌒慕议_聞了聞,笑著夸他,“我發(fā)現(xiàn)新媳婦兒就是賢惠啊,你看這海帶絲兒切得多利索?!?/br>
“誰是新媳婦兒呢,海帶絲也是上超市買的,要不是看你嘴角上這一圈兒我才不熬呢?!卑组舱f著就來戳我嘴角上老大的幾個燎泡,“你看你現(xiàn)在干精火旺的,再不給你敗敗你都能發(fā)光了?!?/br>
“誒誒誒別戳,疼?!蔽壹奔蓖蠖?,一邊沖著他傻樂,“我這哪兒是干精火旺啊,我這主要就是欲求不滿,你說你要是隔三差五地主動犧牲一下,我還能這么……”

“少來。”白椴惡狠狠瞪我一眼,一路跟著我上值班室。

我跟白椴沒往前走幾步就被人叫住了,喊人的是外一一個小護士:“夏醫(yī)生,前面導醫(yī)臺那兒有人找您?!?/br>
我愣了愣,心想會是誰,白椴就側(cè)首問我:“有病人?”

“這個時侯,應該不會吧……”我邊說邊往前面候診大廳走,白椴也跟了幾步。我剛一出去就看到導醫(yī)臺那邊站著個老婦人,一身的黑色,神色嚴肅。

雖然我只見過她一面,可這時候還是認出來了;她是鐘垣和鐘益揚的母親,可我卻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她。

“您……”我訕訕地開了口;她這時候來找我,我大致猜得出談話內(nèi)容將會是什么。

“夏念非對吧?我姓安,鐘益揚是我兒子?!彼従彽卣f。

“……安姨?!蔽艺伊瞬荒敲磩e扭的詞稱呼她,但終究還是岔了輩分。

“誒?!彼抗饴沽讼氯ィ啊瓫]打擾到你吧?我來跟你說點事兒?!?/br>
“沒,沒有?!蔽一剡^頭去看了看白椴,他大概以為是我的病人,沖這邊點了點頭,指指走廊盡頭的值班室,笑著轉(zhuǎn)身回去了。

“我不會說太久?!彼樦业哪抗饪戳丝窗组玻蟾乓詾槭俏业哪硞€同事。我轉(zhuǎn)過頭去再看她時她擠出一個無力地笑容,心事重重地開了口:“……益揚的事兒,我想你也知道了?!?/br>
“嗯,鐘垣給我大舅打的電話。”我點點頭。

“我……我們家以前是對不住你,這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