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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第二次呼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6

分卷閱讀96

    也不是個事兒,病人是遲早要出院的。”我一本正經(jīng)地說,“再說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啊,老光棍兒了,裝什么嬌羞呢。”

“嘿,你這小子……”肖雁平惱羞成怒地就要來揪我耳朵,“你他媽說誰是老光棍兒呢,誰,誰把她扣醫(yī)院里呢?!”

“誒你慢點(diǎn)兒,我跟你說……”我在辦公室里跟他打轉(zhuǎn),“我跟他哥認(rèn)識,真的,今兒晚上還約了吃飯……”

“哦?”肖雁平一下子停住了,眼神兒蕩漾了一下,“嗯,上次好像是見你們說過話。”

“嗯,本來就約的今兒晚上一塊兒吃飯?!蔽胰嗳喽?,“要不我?guī)湍惆堰@事兒提一下?”半晌加了一句,“那什么,長兄為父不是?”

肖雁平整個人紅得都快熟透了:“你,你,你……你別亂開玩笑!”

“沒啊,我挺認(rèn)真,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開玩笑了?”我逗他。

正在這時候肖雁平手機(jī)又響了。

肖雁平挺羞憤地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兒接電話去了。

我合上病歷開始瞎想,心說幸虧還有這一岔,要不今兒晚上我見了張?jiān)凑娌恢涝撜f什么。尤其是在見了郭一臣之后,那種下定決心要告訴張?jiān)匆磺械暮肋~,突然一下子就令人惆悵地?zé)熛粕⒘恕?/br>
“腫瘤科要會診?!毙ぱ闫教貏e嚴(yán)肅地沖我一聲兒低吼,“趕緊的收好病歷跟著我過去。”

“嗯,等會兒?!蔽一厣袷置δ_亂地放好病歷,從桌上抽了支鋼筆別在衣兜里就跟著肖雁平出辦公室等電梯。

“晚上是幾點(diǎn)?”肖雁平頭也不轉(zhuǎn)過來,盯著電梯樓數(shù)哼哼唧唧地問我。

“什么?”我沒聽清。

“問你晚上幾點(diǎn)跟他哥去吃飯!”肖雁平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

“哦,六七點(diǎn)吧大概?!?/br>
“嗯,那你今天五點(diǎn)就能下班?!毙ぱ闫侥抗庥植蛔栽诘厥栈厝チ?。

“干嘛?”我明知故問。

“不干嘛?!毙ぱ闫交仡^狠狠瞪我一眼,“夏念非,你這人就是討厭!”

結(jié)果下午還沒到五點(diǎn)我就懵了。

下午肖雁平?jīng)]帶我去上手術(shù),遮遮掩掩地讓我好好兒休息。我在辦公室里樂得清閑,昨晚一夜沒睡,確實(shí)也困得慌,趴在肖雁平桌上寫著寫著病歷就睡著了,還做了夢。

夢里亂糟糟的,我好像是置身于兵荒馬亂的民國戰(zhàn)場。國難當(dāng)頭,蔣委員長親自任命我為中央軍多少多少師師長;我扛著金花兒亂顫的少將軍銜,一身咔嘰布筆挺軍裝,黑貂大麾,及膝馬靴,威風(fēng)凜凜。臨到出征了,蔣校長突然叫出政治部周主任來給我訓(xùn)話,周主任循循善誘,訓(xùn)到一半不知道為什么就有鬼子殺出來,炮聲震天,打得我屁滾尿流。我開了輛破吉普邊跑邊躲,子彈颼颼地從后面飛上來,像是打在了身上,光流血不見疼。后來吉普也不見了,我東跑西跑地不知道躲在了哪里,這時候白椴突然就出來,身上是灰藍(lán)軍裝紅五星,打綁腿兒穿布鞋,背上背著小步槍;他蹲在地上,嘿嘿沖我直樂:夏念非,你也有今天。

我渾身一震,然而白椴馬上就不見了。我天旋地轉(zhuǎn)一陣,忽而叮叮咚咚又有琴響,不知道是誰哭喪著嗓子跟那兒唱歌——將軍拔劍南天起,愿化長風(fēng)繞戰(zhàn)旗……

我正焦灼著呢,耳邊突然又是一聲巨響,蘑菇云騰空而起,廣島跟長崎沒了;我用力睜眼,一下子清醒過來。

——有人破門而入。

我猛地抬頭,警惕地注視著眼前的三個人:柴院長,和兩個穿著深藍(lán)制服的警察。

“柴,柴院長……”我小心翼翼地招呼著來人,見院長臉色不善。

“你就是夏念非?”警察之一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

“是?!蔽乙话櫭?。

“我們是鳧州市開元區(qū)公安分局刑偵隊(duì)的警官,現(xiàn)在你因受人指認(rèn),涉嫌洗錢罪被決定先行拘留?!本熘f出蓋著鮮紅大印的拘留證,雪亮亮的手銬咔嚓一聲兒就拷在了我手腕上。

16

我頓時懵了,天旋地轉(zhuǎn)。

這么多年了,我知道我不算是個好人;報(bào)應(yīng)是有的,可沒想到是在這個時候。太突然了,沒道理。

小時候我看港片兒,知道幾句洋歪歪的米蘭達(dá)警告;大意是警員正氣凜然地說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你有權(quán)請律師云云。英美法系下的犯罪嫌疑人總是人模狗樣,開庭時抖擻的是西服領(lǐng)帶而不是橙色小馬甲,恨不能將人權(quán)二字刻在腦門兒上。而我被兩位警官一路推搡著架上車,途中絆了一下,右邊那位制服恨不得照著我屁股踢一腳,一記手刀就劈在我后脖頸上:“你他媽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兒!”

警車停在附院后門外面,沒有造成人山人海的圍觀效果,可已經(jīng)有一圈兒同院的醫(yī)生護(hù)士站在院子里看了。

“念非!”

我一回頭,是鐘垣;他氣急敗壞地頓著足,一副想撲過來的樣子,被身后的柴院長扯住了。

“怎么會呢,怎么會呢?小夏這孩子挺好的,柴院長你別聽那幫警察瞎說,肯定是他們公司的事兒,過幾天就出來,肯定的?!崩顚W(xué)右跌跌撞撞地?cái)f出來拉著院長的胳膊,“這不就是拘留么,啊?還沒逮捕嘛,不是逮捕了才算么……”

我下意識地在人群里尋找著白椴,可是沒能找到。李學(xué)右跟鐘垣一人拽著柴院長一只胳膊大眼瞪小眼,毫無辦法。我聽見李學(xué)右在罵肖雁平:“媽的肖雁平這時候死哪兒去了,自家徒弟出了這么大事兒也不出來!”

我一個閃神,左邊的警官已經(jīng)把我拖上車了。

“白椴呢?也死了?這會兒不是沒手術(shù)么?”李學(xué)右要跳腳了。

車門嘭地關(guān)上,把附院后門的一片喧囂擋在門外。

“老實(shí)坐好!”一邊的警察扭過我的胳膊。

警車發(fā)動了,附院漸漸變遠(yuǎn)變小。我扭過頭挺執(zhí)著地看著附院的方向,就在附院的后門快消失在我視野中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臺階上不顧一切地沖了下來。

他跑得太急,一個跟斗就栽倒在石階上,額角著地。

他仰了仰頭,撐在地上直直地看向這邊,有一些紅色的液體從額頭上流下來。

旁邊有一群白大褂立馬圍上去,漸漸將那個身影淹沒了。

按照刑事訴訟法,拘留后二十四小時內(nèi)我就應(yīng)該被提出來訊問。

但從下午四五點(diǎn)鐘被拘一直到天黑,我都被單獨(dú)羈押在小隔離室。房間空蕩又狹小,水泥地面,連張椅子也沒有;我被拷在房間一隅的水管上,動也不能動,只能懨懨坐在地上,冰冷又潮濕。

我身上手機(jī),表,錢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