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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語氣不由軟了三分,“我不也沒睡呢嗎?!弊詈笠痪?,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帶了點兒別樣的情緒在里面。“沒事兒我能上?!卑组膊荒蜔┑乜次遥澳阋愕娜?,下午還得有手術(shù)吧?您多忙啊?!?/br>“你這是什么話?!蔽衣曇粢呀?jīng)軟極了,“白椴你別跟我賭氣行不行?”“誰跟你賭氣呢……別扯我?!彼撕笠徊剑戳丝醋呃壬系膶W生,“行了你把你學生遣散回去,我還要接著上課呢。”說完,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在一群學生的注目禮中邁回教室去了。12早上我跟著肖雁平一塊兒查房,肖雁平跟我交代一會兒的手術(shù)注意事項,我拿著擇期安排表看了看,見上午本來有一場跟白椴同臺的手術(shù),這會兒白椴的名字被人給劃掉了,換成了另一個麻醉師。“怎么回事兒這是?”我不由看了肖雁平一眼。“哦,這個啊。”肖雁平想了想,“今兒早上麻醉科那邊突然換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赡苁前组灿姓n。”我狐疑地盯著那筆跡看了看,依稀覺得有點兒眼熟,但好歹只有那幾筆,還不能說是不是白椴的字。別扭什么呢,我邊想邊把表折回兜里,心口不由有一種酥酥麻麻的微妙感覺。上了五樓外一病房,打頭的第一張床位就是余燁。我心里一抽,說不出的緊張,硬著頭皮往里面走。“夏念非?!睆堅匆豢次揖屯Ω吲d地招呼。這時候余燁剛吃過早飯,兩個人一本正經(jīng)地不知道在說什么。“肖醫(yī)生?!庇酂顪睾偷爻ぱ闫揭恍?。“感覺怎么樣?”肖雁平一手撐在床邊護欄上,輕俯下上半身,一臉白衣天使的慈祥笑容。“挺好的,這幾天飲食也正常,勞您費心了?!睆堅唇舆^話茬。“小余你覺得呢?”肖雁平又看看余燁。“不錯,就是傷口癢些?!庇酂钚π?,“也正常?!?/br>“別亂碰傷口,注意飲食跟運動,多觀察一段時間?!毙ぱ闫秸f著又瞄了眼張源,語氣堅決,“穩(wěn)妥一點?!?/br>我心里一個激靈,心說不會吧,肖雁平?“是,沒事兒我就叫她在這兒養(yǎng)著?!睆堅赐蜌獾刂x過了肖雁平,也順帶著朝我笑了笑,趁著肖雁平去關(guān)心臨床的當口跟我說話。“你這陣兒住哪兒?”我看他收拾著餐具,輕輕問他。“榮德賓館,就離這兒兩條街。”張源沖我一笑,“方便照顧余燁。”“你還不如住我家去,我家里空著呢?!蔽倚⌒膯査霸僬f你不是還要在鳧州待一陣兒么,到時候你帶著余燁一起住賓館?不合適吧?”“誒,這怎么好意思?!睆堅绰裣骂^去拾掇,“哪兒能給你添麻煩呢?!?/br>“不麻煩?!蔽揖従徴f了一句,又看看余燁,“只要你meimei不介意我就行?!?/br>“夏醫(yī)生,這真是……”余燁靦腆地笑了笑,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肖雁平就在那邊叫:“夏念非,過來,我跟這兒查房呢,你在那邊聊什么天?”“行了,這就過來?!蔽野姿谎郏恼f你他媽裝什么裝,心事兒全在臉上呢。“張源你考慮一下,余燁馬上就要出院了,你跟我犯不著客氣。”我停了停,“上次還說一塊兒吃飯呢,我今兒晚上值班,明天有個剪彩,后天行不行?”“沒事兒,依你?!睆堅催肿煲恍Α?/br>“行,那就后天晚上?!蔽颐榱擞酂钜谎?,突然前言不搭后語地冒了一句,“明兒我從醫(yī)院里給余燁找個仔細的護工,你不用整晚守著她……我有話跟你說。”張源有點兒疑惑地看看我。“就是郭一臣?!蔽倚囊粰M把話給撩明了。張源驀地看我,眼神深深一蕩。“行了我還得查房去?!蔽掖掖胰酉乱痪?,急急忙忙往肖雁平那兒去了。第二天元宵節(jié),我早早地跟崖北家里打了電話,陪著外公胡扯兩句,知道他身子慢慢在恢復,心里不由安了安——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尤其害怕生離死別。上午十點是新協(xié)和商業(yè)廣場的剪彩,周玉海挺早就打了電話來通知,教訓我要穿正裝穿正裝,別還跟個毛頭小子似地穿個牛仔褲運動鞋就上去了,給新協(xié)和丟人。“你以為你還???二十四五歲的人了!”周玉海當頭棒喝,“我跟你這么大的時候都結(jié)婚了?!?/br>“知道了,”我沖他低吼,“你是不是要我穿夜禮服來啊,???”“你敢,”周玉海罵我,“就西裝,深色的,普通樣式就行,別弄太花哨?!?/br>“嗯。”我邊答應著邊打開衣柜尋衣服。“領(lǐng)帶也別太艷,要低調(diào)。”“嗯?!?/br>“不準穿白襪子!”“我懂,”我忍不住沖著電話抱怨,“誒我多大了啊,別老是把我當小孩兒。”“我這不忘了么,”周玉海在那頭笑,“我還當你是小孩兒呢,我記得老謝剛給我介紹你那會兒,你多小啊,還沒到二十歲,就是個娃娃?!闭f完嘆一句,“倒是我們,說老就老啦?!?/br>“嗯……”我用腦袋歪摁著電話,不知道接什么話好。“誒,十點,別來晚了?!敝苡窈Z嘮叨叨地提醒我,“今兒丁顯杰也來,你來見見?!?/br>“知道了,你也快點兒動身?!蔽覍χ摽拯c點頭,掛了電話。我換了衣服下樓熱車,坐在駕駛室覺得車像是有點兒舊了。我摸著變速檔,心說過陣兒我換輛大奔來開,要比郭一臣以前那輛氣派,全車都锃光瓦亮,一扭鑰匙那發(fā)動機的聲音賊爽,開起來那叫一個痛快。我意yin了一陣兒新車,開出去的時候突然就在想:郭一臣,你這時候該在哪兒呢?我九點半到的新協(xié)和,前臺有一群高衩旗袍小姐笑臉相迎。剪彩儀式尚未正式開始,我停好車上到頂層辦公室,小會議室里新老股東坐了一圈兒。“小夏來了。”謝錦和沖我點點頭。這些年他徹底瘦了,將軍肚不見了,頭發(fā)又花白不少,乍一看像是變了個人。“老謝,你就這點兒品味。”我笑盈盈接過一個小姐遞過來的茶,目送佳人遠去,“我一看門口那兩排紅旗袍就知道是你安排的,大冬天的一雙大腿全在外面,簡直傷風敗俗。”“你謝叔叔就這點兒樂趣?!敝苡窈:俸傩χ蛉ぶx錦和,“以后可得注意點兒,免得上頭說我們搞□服務(wù)?!?/br>“就是,老謝你要□一個人去□?!蔽疫呅吢渥?,不留神發(fā)現(xiàn)旁邊是一個陌生男人。“丁顯杰,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