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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媽在鳧山飯店占了多少股份。我說百分之十幾吧大概,不是太多。謝錦和想了想,語重心長地跟我說,在股東會上,哪怕百分之一的股份分量都是很重的,像我這樣只分紅不做事股東搞不好還是累贅。我說我才剛上大學呢,鳧山的股東會能指望我去給你們拍板?謝錦和說我倒不是說這個,我覺得你媽給你留那么一筆財產,你自己坐吃山空太可惜,你知道有多少白手起家的年輕人會羨慕你么?大學生,也不小了,就這幾年你該為將來好好打算打算,怎么樣好好地用這筆錢。我被他這么一說還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有點不思進取,白白浪費了我媽多年的心血。我說那你覺得我該怎么辦?謝錦和說你也別好高騖遠,凡事都得慢慢來。你現在的情況是沒經驗,光仗著有錢,就先投點資什么的,熟悉感受一下市場,書本上的道理都是虛的,自己的經驗跟眼光最重要。至于以后是做實業(yè)還是別的什么,就看你自己了。我說行,那你覺得我該先從哪兒投起?他兩手一攤說我怎么知道,還是得看你自己。其實只要有錢,事情就簡單了一半。像我們做房地產生意的,只要前期有個幾百萬就能做起來。我一驚,說你不是哄我吧?做地產哪兒有那么簡單?謝錦和嘿嘿一樂,說你不信就聽我說:你先把這幾百萬全部拿去買塊地皮,這是賤買,然后用這塊地做在建工程抵押貸款,差不多能貸個千把萬的樣子。然后你用貸來的錢修個一期工程,把廣告做大點,反正吹牛不要錢,這時候你邊修邊要做商品房預售,預售的錢基本上就能還完銀行貸款。接下來就是純利,基本上都是用預售的錢來修房子,打廣告,這兩年房價長得厲害,基本上穩(wěn)賺。我聽得目瞪口呆,說娘個天,這年頭錢生錢太容易了。廢話,這還是小型樓盤。謝錦和跟我說,你要是一次性投進去幾千萬,那錢還不跟下雨似的。我說行,那我不思量了,改天我跟著你做房地產得了。謝錦和說你真要跟著我做也行,正好我最近有個項目要啟動呢,不過這是件大事兒,你又沒經驗,自己得考慮好。我說行,那我回去慢慢考慮,改天跟你聯系。謝錦和眉開眼笑,說你不投錢也沒關系,我看你這小孩挺有意思的,沒事兒來找我下下棋聊聊天也好。不得不說認識謝錦和在某種意義上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捩點,我就以這么奇特的方式邁進了商海一腳,這一決定會讓我在今后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但不管怎么說,老謝是個好人,我十分慶幸我能在下海之初就能認識他,并成為忘年之交。琵琶河邊的別墅交房后,我恭恭敬敬地把別墅鑰匙交到了家里兩位老人面前。在那之前我想好了很多種應對措施,我覺得我自己一個人拿這么大的主意,老人家怎么著也是要訓我?guī)拙涞?。那天我攥著房鑰匙在自己房間里來來回回轉悠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反復排練自己的說辭。我說我媽在她活著的時候沒來得及孝敬你們,現在我用她的錢給你們買這棟別墅,算是替我媽盡一份孝心;再說南方暖和,適合養(yǎng)老,您二老就在這兒安安心心住著吧。可當我真正把鑰匙交給外公外婆時,我想象中的訓斥卻沒有到來。我外婆一聽我說這事眼圈就紅了,坐在沙發(fā)上默默地抹淚,不知道她是感動、高興亦或是難過。后來我跟外公外婆提起了我想跟著謝錦和做房地產生意的事。外婆覺得我太過冒險,不太贊成;外公想了陣跟我說:“你媽一個人出門闖蕩的時候差不多也就你這么大,你要是真覺得行,我們不攔你。但有兩件事得聽我們的,一是凡事都要給自己留后路,你媽留下來的錢里有一千萬你是怎么都不能動的;二是學業(yè)上,大學這幾年不能耽誤,再有錢也得把本科證拿到?!?/br>我說沒問題。接下來的日子里我跟謝錦和商量地產的事,才知道他打算跟人合資在城南打造一個SHOPPINGMALL,起了個洋歪歪的名兒叫什么新協和廣場,意思是要比香榭麗那個協和廣場修得還漂亮。我說老謝你這是給起的什么名兒啊,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醫(yī)院呢。老謝這個醫(yī)院廣場預算投資得有十幾個億,老謝說這應該是他開發(fā)的最后一個大型項目,做好了他就安心回家當地主,再也不去搞項目擔風險了。我說那我只投幾千萬進去,是不是顯得太寒磣了點?老謝說你才多大點本事就想學人家當大股東?你還年輕,就當是來開眼界的唄。我最開始打算投五千萬進去,被老謝嚴厲制止,說我太急功近利,只給我定了兩千萬的上限,一分錢都不多要。我去簽合同那天老謝敲著我的腦袋教訓我說,年輕人有野心是對的,可凡事都要慢慢來,別弄得跟暴發(fā)戶似的,你媽賺點錢不容易。在項目開發(fā)的規(guī)劃書上,我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地名:石棚巷。那時候我才知道老謝的商業(yè)街開發(fā)規(guī)劃把石棚巷也圈入了拆遷范圍,這一發(fā)現讓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復雜,覺得我那些珍貴的童年回憶,就要被我自己親手毀掉了。“石棚巷那一圈的老房子遲早都要拆的,能落在你手里也算是個緣分?!卑组苍陔娫捓锇参课遥霸僬f我家不是還在么,你要是實在舍不得,還能上我們軍區(qū)院子里轉幾圈,想想你當年是怎么往里面扔尿袋子的?!?/br>“靠,你還好意思說?!蔽覔p他,“沒拆你們軍區(qū)大院,那就是禍害遺千年,你自己也不想想你當年是怎么橫著豎著欺負我們的?!?/br>“誰欺負你了,不是你們自己招人恨么,天天往我們院子里扔尿袋子,誰樂意???”白椴跟我叫板,“再說張源,他跟郭一臣小時候搶過我多少個變形金剛你知道嗎?”“那都是你跟張源的私人恩怨,還好意思把氣撒在我們頭上,我發(fā)現你太狹隘了白椴?!蔽医逃査?/br>“行行,你還有理了。你那時候才多大啊,天天跟著張源跑,助紂為虐的,見了我就扔石頭,我都不稀罕說你。”我聽著白椴這樣回憶往事,不由得笑了。那些陳年往事即使在今天想起來也未見得美好,可是卻作為我和白椴所共有的最初一段記憶被保留了下來,無端地讓人感覺甜蜜。后來我約白椴一起去筒子樓轉悠,一起在樓前面照了不少相;其中有一張是我跟白椴并排在一起讓路過的人幫我們拍的。那張照片上我特別自然地挽了下白椴的胳膊,看著像對小情侶。我對那張照片極為滿意,洗出來用相框框上擺在了我寫字臺上。白椴說你這張照得這么傻,眼睛都快笑沒了;我說沒事,只要你照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