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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第二次呼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好就會讓我有一種背叛感,讓我覺得某種在我心中一直堅持著的東西,已經離我遠去了。

飯桌上我媽跟鐘垣扯著我談高考的事,這對于我來說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說我這腦袋剛消停下來呢,能順利畢業(yè)算是不錯了。鐘垣做關懷裝問我想考哪兒,我說不知道。鐘垣轉頭跟我媽開玩笑說,要是念非能考上我們醫(yī)學院就好了,我一定親自帶他。

這話突然讓我想起了白椴,我一個激靈,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

我媽看我一眼說:“我們念非那成績,能過本科線都是祖上積德了,要是能考到鳧大,我們祖墳上還不得冒青煙?”

“你怎么知道我考不上?”我頂她一句,“沒準我大器晚成呢?!?/br>
“不錯啊,有目標是好事?!辩娫ゾo機會附和,“我有一學生也是打小成績不好,到高三一用功就考上來了,現(xiàn)在在本科生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

“誰呀?”我媽隨口那么一問。

“就是這陣子天天跟著我查房的那個學生,叫白椴。”鐘垣答道。

我腦袋猛然一抬。

“他也是高二升高三的時候跟人打架受傷了住的院,那時候我覺得那孩子挺聰明,問他以后考什么大學,他一開始還說他不讀大學,我說不讀大學怎么行呢,你這腦袋那么聰明,可別浪費了……念非?”鐘垣突然叫我。

“干什么?”我回過神來。

“這孩子,老走神兒?!蔽覌屘嫖見A了塊雞腿,“你看你這傻不愣登的樣子,能當醫(yī)生才怪了?!?/br>
“當醫(yī)生怎么了,當醫(yī)生挺好的。”我看我媽一眼。

“行,你要是真那么上進,就趕緊把你那數(shù)理化給補上去?!蔽覌尷^續(xù)叨嘮我,“上學期替你去開家長會,那三科的分數(shù)看著都丟人。”

“別污蔑我哈,我數(shù)學跟物理都挺好,就是化學寒磣點。”我捧著碗狡辯。

“化學其實挺好學,我都能幫你補。”鐘垣又趕著機會拉攏我。

我瞪他一眼:“沒事兒我自己能學?!?/br>
鐘垣訕訕地,飯桌上突然安靜了一陣。我用余光瞄到鐘垣跟我媽在使眼色,心里突然一陣郁悶。

“讓鐘醫(yī)生替你補補也好?!蔽覌屄亻_口,算是為事情定了調,“你要是真想當醫(yī)生,生物和化學都挺重要。”

我皺著眉頭一陣不爽。

“鐘垣,你看你每個周末有個啥時間固定下來教教這孩子,有你帶我也比上外面找家教放心?!蔽覌尣痪o不慢地幫我舀著湯,語氣不容反駁。

“沒事兒,你定,我周末一般都有空?!辩娫粯?,轉頭過來看我;當時他的眼神就挺復雜,只是我一時沒能看清。

送走鐘垣后我和我媽心照不宣地各自盤踞在沙發(fā)的一頭看電視,趁著廣告時間,我沒頭沒腦地問她一句:“你跟鐘垣是怎么認識的?”

我媽慢慢地看我一看,似乎這個問題很叫她為難,她半晌答道:“張源上高中時打架住院那次,我跟你去醫(yī)院探病遇到他的。”

“這么說也有挺長時間了,你們地下工作做得可夠好的?!蔽易I諷道。

“是挺久了?!蔽覌寷]看我,自顧自地往指甲上抹油。

“你打算跟他結婚?”我又問她。

“這不還沒定么,八字還沒一撇呢?!蔽覌屍澄乙谎郏拔揖褪菐阋妭€面,你別把事兒想得太復雜?!?/br>
“你自己看看你那個陣仗,我能不想得復雜么?”我頂她,“我覺得你橫看豎看他都順眼,我早都沒發(fā)言權了。”

“就讓你補個課,怎么那么小心眼?。俊蔽覌尪何?。

“誰小心眼了?”我剜她一眼,磨磨蹭蹭半天,終于還是問她,“媽,你覺得他這人好么?”

我媽一愣,沒想到我會這么問,隨即一笑:“嗐,要說他也沒什么好……我這不還沒定呢嗎?!?/br>
“沒什么好還讓你給瞧上了?”我嗤之以鼻。

“誰叫你媽眼神兒不好使呢?”我媽淡然一笑,站起來準備洗臉去,“我得準備睡去了,你也早點休息?!?/br>
我媽和鐘垣的親子熱情高漲,把鐘垣給我補習化學的時間定在每周六下午,這對于周六上午還要在學校上課的我來說是一個很悲痛的消息。那段時間鐘垣比我媽還貼心地伺候我,除了補課還管吃飯和接送;到后來我媽基本上撒手不管,由著鐘垣在家里用一堆參考書折磨我。而我跟鐘垣的關系一直不咸不淡,橫眉冷對是常態(tài),偶爾高興了沖他笑笑能讓他得瑟好幾天。

我要一診那會兒,我媽他們酒店跟市里其他幾個同行組了個團到新加坡去考察,一去就得小半個月。這事要是擱以前我媽是斷然不敢走的,可這回我身邊有了貼心跟班鐘垣,我媽走得挺放心。我媽臨行前連個叮囑的話都沒有,就跟鐘垣說了句“好好看著念非”,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我們兩一眼,拖著箱子就上車了。

有很多時候我都想,其實我有很多機會可以知道的。比方說鐘垣對我的態(tài)度,我媽對鐘垣的態(tài)度;現(xiàn)在想起來其實我媽和鐘垣的眼神每一次落在我身上都那么蕩氣回腸,比天高比海深,可當時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媽去新加坡后的第一個星期六,鐘垣顛兒顛兒地開了他的小轎車來接我回家。我背著書包一出校門就看見鐘垣單手插兜地斜倚在車門上,故作深沉的姿勢中里里外外透著一股緊張,讓人發(fā)笑。我跟他招呼一聲后上了車,鐘垣在后座上摸了半天,遞給我一頂土透了的毛線帽子:“現(xiàn)在天氣轉冷,你腦袋有舊傷,還是戴頂帽子比較好?!?/br>
我盯著那頂不知在什么年代流行過的帽子,兩眼發(fā)直:“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帽子?挺拉風啊這樣式?!?/br>
鐘垣一聽還挺高興:“是么,我剛上大學那會兒戴的,我還怕你不喜歡?!?/br>
我忍住笑順著他:“喜歡,簡直太喜歡了?!?/br>
“那你戴上試試?!辩娫χ衙弊犹自谖翌^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沒躲閃,就由著他戴,心想反正是在車上,也沒鏡子,再難看也是惡心你。但鐘垣把帽子替我戴上之后沒有馬上把手拿下來,而是兩手繼續(xù)托著我的臉,定定地看我,眼神有點兒飄。

我一看不對勁:“你干嘛呢?”

鐘垣這才慢慢放下手來,笑得有點無奈,他問我:“你媽跟你說過沒有,你像她還是像你爸?”

“她沒說過,而且我也沒見過我爸。”我實話實說,“不過我臉型明顯不像我媽,我媽那下巴尖得能切豆腐?!?/br>
“嗯,你臉型一定是像你爸?!辩娫p輕地感慨了一句,伸手發(fā)動了車。開出一段后他看我一眼:“還暖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