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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是不應該的,但他昨晚,也是有機會停下來的。從看到那雙碧綠色眼眸的一刻,他就清醒了。但也正是那雙眼睛,讓他又一次淪陷。筮情皺起眉,第一次理不清頭緒。而他也并沒機會慢慢地整理思路——房門忽地被暴力撞開。嚴殊淺收回腿,大踏幾步沖到筮情床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咆哮道:“你和小桓說什么了?!”筮情還從沒見她對自己大喊大叫過,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妙:“怎么了?”“小桓走了!”嚴殊淺惡狠狠地把手里的信摔在筮情身上,“他走了!你說明白,小桓哪一點配不上你?他都寧愿低聲下氣地哄你上床,你憑什么翻臉不認人,把他攆走?我實話告訴你,藥就是我下的,你有本事就罵我!小桓臉皮薄,你拿腦子想一想,他做得出來這種事嗎?你說他干嘛?你這個混蛋!”筮情看到信紙,心里也是一涼。紙張是非常珍貴的東西,一般留言都不會用這種材質的。他拿起讀了一遍,發(fā)現上面只是無關痛癢的幾句話,嚴桓聲稱“心情郁郁,外出游玩,不日便歸,勿念”。“不日”完全就是個虛詞。筮情收起信紙,心里有點不安,面上卻不動聲色,實話實說道:“我沒有和他說什么。”嚴殊淺冷笑了一聲,她自然看出來這封信是早就寫好的,筮情也是沒穿衣服,才剛醒的模樣。但不管怎樣,嚴桓心情不好的原因就只有一個。嚴殊淺冷靜了下來,想起上次的預測驗,她猜那時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嚴桓沒有告訴她。或許他表白過?那昨晚……嚴殊淺想不通,只恨自己最近和簡單家兄妹糾纏不清,沒有關注到嚴桓的情況。她一個沒留神,嚴桓居然一聲不吭地徹底逃了。嚴殊淺讀過信就瘋狂跑了出去,可直到城門,她也沒摸到嚴桓的影子。真的是走遠了,她無可奈何,只好把滿腔的怒火發(fā)泄到筮情身上。嚴殊淺平時最怕老大,此刻卻也豁出去了,把壓在心底的話一股腦扔出:“你少做出這種事不關己的模樣。小桓是怎么對你對我的,你和我又是怎么對他的?他真是上輩子作孽才會碰到我們兩個人。我?guī)е疹櫵?,就是因為他救過我一命,我就是利用小桓偽裝著知恩圖報,假裝自己還殘存人性和良心。你呢?你敢不敢說實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時選他來訓練只是因為他最弱,可以充分展示你的強大和厲害。你以為小桓看不透我們兩個的心思嗎?他那么聰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他從來不提,他不說,我們兩個就也裝啞巴。哈哈,我們三個人的關系多有意思啊。我怕你,他愛你,你呢?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喜歡小桓,還是不喜歡小桓,你倒是說啊,你他媽早點告訴他啊。你憑什么這么零碎地折磨他,他愛你還愛出錯來了?我知道,你就想著,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分開,到時候一切都回歸正軌了,你呢,你誰都不用得罪。現在好了,如你所愿了,他自己消失了。你開心了吧?你這個大傻逼,你以為感情是那么簡單的事嗎?”嚴殊淺越往后聲音越嘶啞,她的眼圈泛紅,不知是憤怒還是難過。筮情默然無語,半晌開口道:“殊淺,你太激動了,回去好好休息?!?/br>嚴殊淺瞪著他,忽然一轉身,不出片刻又跑了回來,手里捧著一套疊好的衣服,黑色袍子,袖口和前襟處有暗紅色的花瓣刺繡,是嶄新的。筮情不明所以。嚴殊淺挑起刺繡,咬牙切齒地開口道:“這是小桓親手做的衣服,打算你過生日的時候送你。我說你不喜歡花,可小桓堅持認為你好看,非要花朵才配得上你?!彼翎叺囟⒅咔?,心說你不是要裝“不激動”嗎?你他媽裝吧,好好裝,我看著!此時嚴桓的馬車已經遠遠的離開了皇城。他木著一張臉,視線掠過一塊路碑。一年多前,他就是從這條路進入皇城的,那時并沒想到,有一天會以這樣的狼狽姿態(tài)離開。嚴桓收回心思,把食指含進嘴里,牙關用力,直到覺出疼痛來。他盯著手指上的牙印,虛弱地笑了。這樣很好,手疼,頭就不疼了。第一部完。第15章如玥公子三年后。皇城,綠水旅館。“客房都滿了?”筮情皺著眉頭,心累地問道。他穿著一襲黑色長衣,是剛剛遠歸,風塵仆仆的模樣。旅館的伙計露出為難的神色,他感到這位客人不是個好惹的,然而還是要硬著頭皮開口回應:“這位客官,真是沒有。不瞞您說,從玄家叛亂,南邊開始封鎖之后,大家伙兒都掙命似的涌到皇城來避難了……那種風一吹就倒的邋遢旅館也塞滿了,更別提我們綠水。我也想給您預備個上等房間,可真是沒辦法,連我那破爛的員工屋都給租出去了,我還不知道去哪睡呢……”筮情抬起手,制止了伙計的喋喋不休,他自然明白眼下的局勢比不得以往了——此刻的皇城堪稱人滿為患。一年前玄家拉出大旗自立為王,開始了反叛。反叛來得突然,但只是對皇族和無辜民眾來說突然,玄家顯然是處心積慮很久的,作亂的起點不在家族扎根的大本營北方崗子郡,反而是南方大牧郡的一處小山溝里。皇族新一任皇邇梔飖先是莫名其妙,火急火燎地派兵出征時才察覺出玄家用意所在。大牧郡太遠了,在精銳部隊到達前,當地駐兵怕是早已潰敗。果不其然,玄家勝在一步出人意料,一步勝,步步勝,如今已是占領了異靈大陸十三郡里的四個。邇梔飖毫無軍事天賦,又是個半路出家的皇儲,政治關系也理不清。與玄家占領區(qū)相接壤的幾個郡縣的人民群眾漸漸看清這位新皇的本事,不由得慌亂起來,一鼓作氣拖家?guī)Э谔拥搅嘶食莵?。不管怎么打,皇城總該是最安全的地方,若連皇城都淪陷了,那他們再投降便是,反正誰治理大陸都得需要人充數。橫豎不能留在戰(zhàn)區(qū),刀劍無眼啊。他們這一逃,本來覺得還挺安全的皇城附近的居民也亂了。于是最終就形成了目前皇城人潮如海,一床難求,連城門都關不上的盛況。筮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已經累得不行了,本想在皇城入口這家客棧休息一下,但沒地方落腳,就接著趕路吧。把到手的情報早一點送進淚院也是好的。他打定主意,就準備離開。然而同一時間,一個清越的聲音從樓梯處落了下來:“阿南,讓他住我那間?!?/br>筮情心中一動,抬起頭來望過去。樓梯拐角處立著一位挺拔青年,淡紫色的衣衫,袖口領口繡著銀色紋路的花朵圖案,腰帶和發(fā)帶都是純白的,一個束腰,一個綁發(fā),把人收拾得干凈利落,一絲不茍。然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