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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打得過的,而且,與你無關(guān),我保證你還是湘王世子?!?/br>子奇的小嘴張了張,太子又寬厚地笑了起來,摸了摸他的發(fā)髻,“光顧著說你的夢了,姚太傅的課業(yè)做了么?”子奇扁扁嘴,“他就是故意為難我!他明知道我在陪你觀政,根本沒時間寫那些!”“你呀,誰讓你當面嘲笑他老舊陳腐,固執(zhí)己見呢?”太子點點他的鼻子,卻摸了一首濕,微微皺了皺英氣的眉。“怎么出了這么多汗?我叫黃大伴給你那點冰鎮(zhèn)的酸梅湯,你可不準貪嘴喝太多。”“這點小事何必麻煩黃總管?”子奇笑嘻嘻地起身,正要去殿外叫人,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夢里已經(jīng)模糊的血腥場景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血流成河的宮殿,鐘粹宮,太子哥哥!“怎么了?”太子一把扶住子奇,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關(guān)切地問:“可是還沒休息好?再躺去誰會,我叫太醫(yī)給你把把脈?!?/br>“不用?!弊悠娣词治兆∷氖滞螅案绺?,我們?nèi)フ冶菹?,請他下旨削藩吧?!?/br>“怎么突然……”太子有些驚愕,“只是因為一個夢?”“不只是夢,姚大人不也這么說?”內(nèi)閣先前的確提起過削藩一事,不過陛下態(tài)度猶豫,內(nèi)閣大臣們意見也不統(tǒng)一,所以一直擱置了。太子思考了一會,手上輕輕拍著他的背?!斑@事父皇先前既然已經(jīng)否決了,就不宜短期內(nèi)再次提起。何況夢不過因情而生,并無依據(jù),貿(mào)然勸說父皇,恐怕也不太會說動他?!?/br>子奇急了?!翱墒羌幢悴徽剦艟呈欠駮烧?,”他巴不得永遠不會成真!“難道朝廷就默認藩王坐大,不管不問嗎?”說是藩王,然而幾代皇帝都沒有封過異姓王。滎王封地狹小,又一向安靜低調(diào),坐大的只有藩王一家而已。太子一下被逗笑了,溫柔地拍著弟弟,“你將來也是要子承父業(yè),做藩王的,怎么說起這話來?!?/br>子奇見他仍沒有把自己的話當成一回事,抓住他的手認真地說,“太子哥哥想一想,這才觀政多久,就見到了多少彈劾湘王的奏折?”他不等太子反駁,又接著往下說:“不錯,這都是些小事,可是這樣的小事積少成多,遲早會成大患。送我來宮里,我父王就敢欺瞞圣上,連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將來還能做出來什么事呢?”他生怕不能說服太子,又絞盡腦汁地想著理由:“即便父王沒有反意,可他危害百姓,草菅人命,也不是一樁一件了,連賑災的糧款都敢動,朝廷難道不該為民除害嗎?”他見太子哥哥總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又繼續(xù)說:“何況削藩一事宜早不宜遲,這幾個月,地方官彈劾的帖子已經(jīng)明顯少很多了,難道要等到湘王已經(jīng)買通官員,沆瀣一氣,已成了氣候再去談削藩嗎?”他談到這里,已經(jīng)不再稱其為父王。說完了,他不忘再添一句:“我只是在其位謀其事,為太子哥哥出謀劃策罷了。將來我也要留在京城輔佐殿下,才不要做什么藩王?!?/br>太子看他目光正直,表情認真,眼前一熱,暗暗嘆著氣,即使知道童言無忌,也不是不感動。這個弟弟是他看著長大的,比他的親弟弟也不差什么了。然而他是湘王世子,不管他怎么想,總歸是要繼承王位的。何況他將來就會知道,在地方做個藩王比起拘在京中做輔臣不知道要快活多少了。若是將來真有一日,真有一日……反目,也許是該早些削藩了。“好吧?!彼麪恐悠嬲酒饋恚澳俏覀?nèi)フ腋富??!?/br>“現(xiàn)在就去嗎?”子奇驚異于他態(tài)度改變的速度。太子溫柔地笑道:“怎么,我若讓你等,你還真坐得?。俊?/br>子奇乖乖地跟著站了起來。夢中蒼白的太子哥哥和眼前生活的,熟悉的太子哥哥形象重合到一起。我絕不會讓夢境成真的。他默默念道。哥哥不會死,我也一定會救他。剛一出門,黃公公就低頭行禮,問道:“兩位殿下這是要去哪里?”“去見陛下?!碧诱f完,又吩咐道:“取些冰鎮(zhèn)的酸梅湯放著,我們回來之后喝。”“是?!秉S公公應了。鐘粹宮離乾清宮并不遠。兩位殿下攜手漫步,沿路的宮女太監(jiān)忙著跪地行禮。乾清宮外,太監(jiān)見到他們也連忙行禮:“小的見過殿下千歲,世子殿下。”“父皇在歇息嗎?”太子問。“回殿下,陛下在暖閣接見閣老們呢。”太子猶疑片刻,又牽著他往暖閣走?!罢茫w老們也在,內(nèi)閣支持削藩的占上風,你把你方才同我說的那番話有理有據(jù)地講一遍,不必提你的夢,他們自然會贊同的。”路上太子細致地吩咐著,子奇懵懵懂懂點點頭。“若是父皇問起你為何舊事重提了,你就說我在反復思量削藩一事,你耳濡目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br>等到了暖閣外,太監(jiān)見到是這兩位,連忙進內(nèi)通報,陛下果然宣他們?nèi)雰?nèi)。太子已到了觀政的年齡,湘王殿下又是伴讀,時時刻刻跟隨太子,他們與閣老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皇帝病痛纏身,看著竟比同年齡的人還要年邁一些??吹介L成的英姿勃發(fā)的太子和弟弟親熱有愛的模樣,他露出和善的笑,“太子,還有子奇,你們來可有什么事情?”兩人下跪叩拜,大臣們紛紛避開這一禮。子奇站起身,不慌不忙地把剛剛的話數(shù)了一遍。老皇帝臉色漸漸凝重,卻沒有直接說什么,只是問:“諸位以為如何?內(nèi)閣早先就討論過這件事,此刻舊事重提,自然又是各持己見。只不過爭來爭去,還是支持削藩的占上風,觀點也很簡單,無非是之前和太子在殿內(nèi)說的那些。老皇帝聽完面色不變,“此事容后再議,太子啊,你送諸位閣老出去吧,朕和子奇單獨談談?!?/br>“是?!碧拥皖^領(lǐng)命,便風度翩翩地請諸位大人走出暖閣,臨出門前向弟弟投來擔憂地一瞥。“子奇,你坐。”“謝陛下賜坐?!弊悠嬖趯m里也有幾年了,當即恭敬地行禮,然后自然地坐了下來。皇帝看著他,不自覺地笑起來,“朕早先說錯了,你同太子不大像,不過,朕到真希望,有你這樣一個兒子?!?/br>子奇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拱手謝恩,“謝陛下夸獎?!?/br>“子奇啊,你知道你提議削藩對你意味著什么嗎?”老皇帝的語氣,與其說是在與他商量政事,不如說是閑話家常。“意味著臣忤逆父王,不孝不義?!弊悠胬事暣鸬?。“不止如此?!被实凵钌畹乜戳怂谎?,“你可知道,你將來也是要承襲王位的?”子奇還是那句話:“臣愿留京,為陛下、太子效忠!”老皇帝并沒有因他一句效忠動容,眼神愈發(fā)深不可測,閑話家常突然露出隱隱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