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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們講起那個少年將軍姚士林的案子。葉思睿為了讓他們聽出端倪,不似剛剛?cè)詢烧Z概括完畢,講得十分細(xì)致,還涉及到不少的細(xì)節(jié)。馬廬聽得入迷,聽到姚士林的哥哥設(shè)計(jì)誣告他殺人時更是咬牙切齒地猛拍一下桌子,“血脈兄弟,怎能如此狠心!狼心狗肺之輩!”葉思睿笑容稍縱即逝,“話不要說那么早,你可知道這個故事原本是什么樣的?”馬廬搖搖頭,“請大人賜教?!?/br>“這原本說的是祁王的故事。”夏天舒毫無反應(yīng),馬廬的聲音直接提了八度,不可置信地問:“祁王?他不是反賊么?。俊?/br>葉思睿豎起手指輕輕噓了一聲,“小聲點(diǎn)。所以我才叫你話不要說的那么早。”他看夏天舒依然沒有反應(yīng),便說:“天舒兄肯定不知道吧,高~祖有四個兒子,長子是太子,也就是后來的先皇世宗,次子是祁王,三子封湘王。”他的目光蜻蜓點(diǎn)水般在夏天舒身上落了一下?!坝鬃臃鉁钔酢K淖咏苑腔屎蟮粘?,其中祁王和湘王是一母同胞。先皇自幼體弱,祁王卻弓馬嫻熟,有勇有謀,酷肖高~祖,十六歲就帶軍平叛,高~祖大喜,賞了祁字給他做封號,而沒有具體的封邑,仍留他在朝中帶兵。祁有國廣城多的意思,高~祖笑言日后要他開疆?dāng)U土,再賞他一塊最大的封地?!?/br>夏天舒若有所思的樣子,馬廬聲音顫抖著,“所以,先帝,先帝……”“都讓你聲音小些了?!比~思睿白了他一眼,又悄聲說,“先皇并非嫡出,只因年長才封太子,又體弱多病。高祖多半也有廢太子之意,只是擔(dān)心引發(fā)朝廷混亂,便擱置了。先皇焉能不忌憚祁王?后來高~祖駕崩,先皇繼位才一月,便借口祁王封地未定,將他封到閩南,從此使他遠(yuǎn)離軍政。后來祁王封地又一改再改,從閩南遷至北境,還曾去過川地,都是些蠻荒之地,再后來你們就知道了,借口他圖謀不軌,削除封地爵位,軟禁京城,不久便郁郁寡歡,病逝了?!?/br>“可是……”馬廬咬著牙,“先帝寬容篤厚,愛民如子,怎么會做出這種事!即便,即便是真的,也定是因?yàn)槠钔鯃D謀不軌!”夏天舒手按住桌面,面無表情聽著他倆一問一答。“你激動什么?愛民如子是真的,殘害手足又為何不能是真的?祁王四年換了三次封地,我問你,他如何積蓄實(shí)力,與朝廷對抗?”馬廬張口結(jié)舌,好半天,才似尋到他的破綻,“這些事情,大人又是如何得知?又如何保證不是道聽途說的呢?”第108章路有凍骨(七)葉思睿剛想回答,就被一聲呼喚打斷了:“大人,你果然在這兒?!比~阜快步走來,草草行禮。“我剛剛見過思圣書局的老板了,正想找大人呢?!?/br>葉思睿正好不愿再和馬廬糾纏,便示意他在對面的最后一個方凳上坐下。“碰巧我們也有些發(fā)現(xiàn),你先說吧?!?/br>葉阜興致正高,也沒留意馬廬扭曲的表情?!拔医袢找淮笤缇腿グ菰L了,思圣書局可不是個小書局,在江北州一帶小有名氣呢。那老板竟也看著十分年輕,不惑之年,叫做祝坤的。我之前便查過他的底細(xì),他是京城人,家里是經(jīng)商的,有些積蓄,但是在京中競爭太激烈,順天府又不時查審,才來和臨縣開了這么一家書局?!?/br>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才開始進(jìn)入正題,“他聽說沈棠死了,先是唏噓了一會,又說其實(shí)他并不意外。沈棠原先的話本寫的平淡無奇,但是他要以此為生,又寫不來那些妖魔鬼怪的,最后百般無奈之下天天去酒樓,只點(diǎn)一壺茶水,一坐一整天,只為聽說書人說的戲文,還有坊間的各種留言。但是說書人說的多半是陳年的故事,沈棠更多的還是聽人家的對話,他自己備著筆墨,聽到什么時新稀奇的故事就記下來,回去加以潤色,按照說書的套路修改。這么寫寫得快,故事又新鮮,是以很受歡迎。”葉阜又喘了口氣,馬廬剛剛的懷疑猜忌一掃而空,敬佩地看著葉思睿,“大人,小的真是服了!您可真是神機(jī)妙算!”葉阜莫名,“大人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葉思睿連忙擺手。“不過是信口胡謅幾句,也就是馬廬還當(dāng)了真,并不是什么要緊事,你繼續(xù)說?!?/br>葉阜清清嗓子便繼續(xù)說起來:“我一聽說還有這樣寫話本子的,自然覺得稀罕,又問他為什么說沈棠死了他并不意外。原來沈棠寫故事,雖有潤色加工,不少的地方都夸大其詞了,但是終究是借了人家經(jīng)歷的框架,偶爾也能讓人看出影子來,大部分人笑一笑也就過去了,但是極少的人,看到自己的經(jīng)歷被扭曲,或是在他的書里被加工成了惡人,氣不打一處來,揚(yáng)言要找南山閑客算賬的。也虧沈棠運(yùn)氣好,他性格孤僻,少有同伴,他又不齒提起寫話本一事,外頭幾乎沒什么人知道身堂就是南山閑客?!?/br>“沒什么人?也就是說,還是有人知道了?”葉阜微微低頭,“正是。沈棠行事雖然孤僻,但他終究要去交書稿,取潤筆費(fèi),還是得和思圣書局的人往來,稍有用心的人,不難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于是有一次取銀回家,他就被人給抓住教訓(xùn)了一通,還是被朋友送去醫(yī)館的,好久傷才好利索。”“什么人干的?”葉思睿朝他微微前傾。葉阜面露為難之色,“這人與大人相熟,下官實(shí)在是不好說……”葉思睿心里咯噔一聲,扭過頭看夏天舒,看向夏天舒時,才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夏天舒怎么會做這樣的事?誰知道定睛一看,夏天舒的臉色的確非常難看。葉思睿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聲來,連忙轉(zhuǎn)回來看帶著點(diǎn)歉意的葉阜,“是誰?快說!”“是何英公子。”葉阜低聲說。葉思睿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氣,還好,是何英……怎么會是何英?“沈棠在書里寫過何英?”“正是。”葉阜十分為難,看看夏天舒,又看看馬廬,見沒人出來解圍,只好自顧自往下說,“沈棠的一本書寫的是一位家世沒落的翰林,與一位風(fēng)塵女子的故事。然而這種故事總要有個富貴公子出來唱個反調(diào)……”他抬起眼看了看葉思睿的表情。“何公子從前是青樓??停幻鈧鞒鲈S多傳聞,被人拿來做文章。也是那書里的字詞寫得不堪,有人拿到何公子面前說,他頭腦一熱就……”“明白了。不過若是憑此說是何英殺人,也未免太過荒謬了,何英人還在京城,怎么憑空出現(xiàn)在和臨的?”“可是?!比~阜張了張嘴,才把話繼續(xù)說下去?!斑@件事情比安順侯知道后,侯爺十分氣憤,親自備了禮帶著何公子去找沈棠賠禮道歉,誰知道連門都沒有進(jìn),就被趕出來了,還